土豪與一些文人

朱仲南

人們都以為土豪即暴發戶，仁、義、禮、智、信未必懂，但幾大銀行怎么叫，香港澳門的老板前三名是誰，他們一定都知道的。你以為土豪無知，土豪也認為你無知，你說：“這個人讀書不多，沒多少文化?！蓖梁勒f：“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寒酸鬼一個。”你說：“這人沒有學歷、文憑?！蓖梁勒f：“你要文憑干什么，讀書不是為了做懂禮的人、致富的人嗎？我都做了?！蹦銌?，“那你做了什么禮的事情呢？”土豪說：“我逢年過節給養老院、敬老院送魚、送肉、送米，還有面條，你們就是懂得寫兩副對聯，唱幾首歌，跳一段廣場舞?！?/p>

你還說什么？別說了。這種辯論，這種探討，千百年來從沒停止過，但從來沒有輸贏。歷朝歷代，除文人相輕外，土豪看不起文人，文人看不起土豪的事很多。一旦互相尊重了，互相取長補短了，一定是太平盛世。

有土豪一點都不奇怪，赤手空拳起家的人發達的人多的是。也有的機會一到，突然暴發的。如一條城中村，突然被開發，全村人突然都變成土豪。這種事情在北上廣還新鮮嗎？他們中不少人完全沒有準備，沒有預見到突然而來的一切。過去租地給人種一年莊稼收一兩千塊，現在租房給人住，一年十萬八萬。嗬，租給人家做商鋪，小食店的，年收入幾十萬。嘿，真金白銀，實實在在。哈，阿叔、阿嬸生活好了，晚上去珠江邊、小區廣場跳廣場舞了。

倒是我們不少的文人不知所措了。他們中的許多人肯動腦筋，但不愿動手。他們不少人喜歡出主意，訂規劃，但缺乏可行性，可操作性，與現實脫節。他們中不少人懂得很多東西，但唯獨不懂與人溝通，不懂發揮與內斂。他們不少人喜歡研究別人的機遇，卻不懂碰上機遇是要付諸實踐的，不是停留在嘴巴上的。十分遺憾的是，他們的老師和他們是一模一樣的人，只會教書不會教育人;只懂考場、不懂市場;只懂智商，不懂情商;或只懂教學生喊口號、作秀，不懂培養他們務買，果敢;或教他們低調，卻不懂放聲高歌;或教他們高調，又不懂禮儀規矩?？傊瑓⒉畈积R，令人傷神。一到公務員考試，看著各式面無表情的人同赴考場，不少旁人一聲長嘆！

今天，他們中不少人仍在那里徘徊，有些己經找到工作的，盡干一些令人費解的事情。他們拿公務員說事，卻不知說什么好，只好說他們的待遇好，福利好。誰知道公務員一看，說，又有人給俺加工資了，啼笑皆非。這些人完全可以去寫科幻小說，或寫些沒人懂的電視劇或微電影劇本。他們罵醫生，醫生說，這些人瞎編亂造。他們一醒來就沒幾句好話，沒幾句好句子。人一失態，知人論世就難以把握分寸。

所以，批評譏諷土豪的同時，我們的一些文人要想什么呢？要學會什么呢？不必急于求成，書本上的知識、考場的應對你懂得操作和記憶，但人生的考試剛剛開始，或開始不久。你是在這個社會大課堂生活的，難的是，老師要你自己找，班主任要你自己挑，這點，比較難。

（吳小語薦自《環境·語境·心境》）

責編：天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