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女移民隨遷留守都是痛

杜安娜

根據2014年的中國國際移民報告，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國際移民大幅度增長，截至2013年末，已達900余萬人，其中絕大部分為青年。很多新移民在國外扎根，而他們的父母面臨著艱難的養老抉擇：是留守國內生活，還是隨子女迂至國外定居？

根據中國政法大學、美國南加州大學和美國愛荷華大學共700多份樣本問卷得出的調查結論是：與子女隨遷至國外居住的老年父母，獲得國外子女的經濟支持和情感支持均明顯減少。與其相似的是，移居國外的子女對留守國內的老年父母代際支持也明顯不足。隨著這些子女在國外生活時間越來越長，他們贍養老人的意識逐漸淡漠，為父母提供經濟支持的可能性也逐漸減小。

在調查時，有些老人坦言：“漂洋過海到美國投靠子女，迎面而來的卻是文化差異、語言壁壘、經濟壓力和家庭糾紛。”這些老人表示，子女觀念上已經“不中不西”，孫輩們已經是美國人。在他們看來：“兒女很近，但幸福很遠。”

不隨遷只能當空巢老人

80歲的李伯和老伴住在廣州海珠區一大型高檔樓盤，在李伯看來，他和老伴就是人們說的新移民家庭留守老人。

上世紀80年代，李伯的兒子前往美國留學，畢業后留在美國工作，成為一名精算師，娶了一位美國太太。當時，李伯是國內一家研究機構的知名研究員，老兩口每年閑暇之際就會前往美國探望兒子，每次小住半個月或者一個月。

飲食是李伯難以適應美國生活的原因之一，“兒子娶的是美國太太，家里吃飯大多是拌生蔬菜、面包，實在吃不習慣”。另外，語言也是個大問題。最實際的考慮還是醫療。李伯說：“我們老兩口都是高知，現在在國內能享受良好的醫療資源，國家有補貼，生病了不用太擔心。”但是他們沒有美國綠卡，“如果在剛外生病，醫療費用是相當高的”。

隨遷主要是為兒女帶孩子

78歲的張姨一雙兒女都移居海外，她成了“國際漂”兼空中飛人。

2003年，張姨在加拿大的女兒生了孩子，張姨開始跨國帶娃。其問稍有空閑才回到廣州，和親戚朋友們聚聚。雖然加拿大空氣好、食品安全，但對張姨來說，回國后在吵吵嚷嚷的茶樓里和親戚朋友喝個茶、吃個飯，才是給老兩口放假。

2005年，在澳大利亞悉尼工作的兒子要生孩子了，老兩口只好不辭勞苦“飛到”悉尼，幫兒子帶娃。

把孩子帶到三歲，老兩口以為可以歇口氣了，沒想到女兒要生二胎，老兩口只得直接從悉尼奔到溫哥華，又開始給女兒帶娃。他們的休假方式，仍然是偶爾回國放松。

張姨曾經狠下心來，想和老伴留在國內生活。她不止一次跟親戚朋友訴苦，實在吃不消這樣的“長途”帶娃之旅，但又忍不住為兒女打算：“在國外，請一個保姆的費用實在太高，想幫孩子們分擔經濟壓力。”

2012年，兒子又要生二胎，老兩口急匆匆從溫哥華奔赴悉尼。“以后實在跑不動了，等這個孩子上幼兒園，我們都已經是80多歲的人了。”張姨說，“不想跑了，將來的日子就在悉尼過了。”

出國打個轉還是回國好

75歲的謝姨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有一個洋女婿。2000年，女兒遠嫁到美國費城，好在還有兒子在身邊，她也不覺得太寂寞。

過了幾年，謝姨去美國看望女兒，說到在國外的生活，她直擺手表示不習慣，如果沒有女兒陪伴，謝姨基本上只能在家待著，和周圍的鄰居也沒法交流。洋女婿雖然脾氣好，但不會說中文，兩人之間必須依靠女兒做翻譯。如果女兒不在家，她和女婿基本上就只能面面相覷。

在美國“閉關”了一個多月，謝姨有些“憋不住”了，要求回國。之后，她很少再提要去美國看女兒的事，每次都是女兒女婿帶著小外孫回國來看她。謝姨說，比起跟隨女兒移民國外，她更愿意留在國內跟著兒子、媳婦一起生活。

（于洋薦自《廣州日報》）

責編：我不是雨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