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建筑灰色空間的過渡性對傳統四合院的探析

摘 要：作為中國傳統民居的經典——四合院，它的布局包含著不同的功能空間，灰色空間廣泛地應用于建筑創作之中，其對內部空間與外部空間的銜接和過渡。本文針對傳統四合院的具體案例分析，從灰色空間的概況、蘊藏的意義及灰色空間的功能作用三個層面，深入認識中國傳統四合院的空間構成的過渡性新觀點，以裨益于相關研究與設計的深化發展。

關鍵詞：灰色空間 四合院 過渡性

“灰色空間”，大都指建筑中的空間概念，屬過渡性地帶?！盎铱臻g”看似一種新的空間形式的出現，但是它并沒有劃分界定傳統意義上的建筑室內外空間，反而柔化的這一限定，使建筑室內外的空間更好的有機統一，消除空間的隔閡感，繼而使空間范圍擴大，也可以說是“從內部進行的環境設計”。老子在《道德經》所說“鑿戶牖以為室，當其無，有室之用，故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1]也得以證實這一點：在建造房屋時必須要在墻體上留出空隙做門窗，從功能角度提供出入用途，通風透氣，這樣房屋才具有居住的功能作用。所以，“有”使萬物產生效果，“無”使“有”發揮作用。這個“無”便是“空”，即“灰空間”。

一、灰色空間

（一）灰色空間的概況

建筑與其外部空間的連接過渡空間的“灰色空間”是被日本譽為建筑三杰之一的黑川紀章提出，他指出從空間劃分角度來講，空間限定不確定的空間，介于傳統意義的“室內”和“室外”、“封閉”與“半封閉”之間。從空間功能角度來講，功能性具有不確定性，可將各個建筑景觀要素并非孤立的存在，通過相互穿插、滲透、聯系、模糊、連續等微妙的手法，是室內外空間滿足最大限度舒適度及空間整體協調性。

（二）灰色空間蘊藏意義

“灰”作為黑與白的過渡色，無疑作為一種調和過度色出現。黑川紀章在談到緣側空間時指出：“作為室內與室外之間的插入空間，介乎于內與外的第三域，才是‘緣側的主要作用。因有頂蓋可以算是內部空間，但有開敞又是外部空間的一部分。因此，‘緣側是典型的‘灰空間，其特點是即不割裂內外，有不獨立于內外，而是內與外的一個媒介結合區域”[2]。 這個區域提供室內與室外的中途點。它是一個場所，結合了人們的一切愉悅活動，也是人們生活區域的延伸空間。而對于中庭形勢他解釋道：“灰空間，不能是一個四周完全封閉的中庭，它必須是開敞的，再次自然可被隱退，建筑與自然相互滲透”。

灰空間因其曖昧性和多義性在中國傳統四合院庭院造園中有著不可替代作用。不僅是封閉空間與開放空間的中介，而且從內容與功能不同的空間過渡。這些灰空間的應用除了給行人帶了行動上的方便外，還連接室內外，達到充分與自然溝通的目的。

（三）灰色空間功能作用

在空間實踐中，黑川紀章常常將自然轉化為內部，而又將室內延伸于外部。這樣一來內部與外部，自然與建筑相互捕捉、相互船頭，維持了非常良好的平衡關系。大體功能作用可分為以下幾點：第一，“灰空間”重點是作為空間的過渡層，是連接不同空間的樞紐，其協調建筑之間的反差；第二，“灰空間”同時彌補兩個空間的面積，從室內角度來看，外部的灰空間作為室內空間的透氣空間，而從室外空間來看，內部的灰空間作為室外空間的私密空間，這樣能豐富室內外景觀空間；第三，就是因為灰色空間作為室外空間的補充空間，這將促進空間的內部與外部的滲透，同時也約束兩個空間的領域，使內部空間外部化，外部空間內部化；第四，灰空間一方面作為室外空間的過渡，同時也是限定建筑體量、建筑空間的比例；第五，隨著時代的發展，新型材料在建筑與景觀的大量運用，如何將不同的材料之間的溝壑化解和新材料與傳統材料的融合是灰色空間的重要功能，這是將設計的再生定位和本土化的結合；第六，灰色空間的情感是兼容，是生活狀態的體現，它貫穿了歷史文化、人文元素和生活氛圍的承載與保留，因此，強調灰色空間，是對人類情感的慰藉。

在中國傳統四合院民居中，“灰空間”不僅在空間上有它的位置，在色彩等其他方面也有一席之地?；摇?、黑的過渡不是絕對的、特指的，而是絕對的變量，單從色彩的校對來看“灰”，它是一種無色無感的色調，在色彩進行調和會有強大的協調作用。在四合院的灰帶是一種彈性，比黑色更為含蓄、內斂，比白色更為優雅、深沉，是一種中立色彩、中庸、溫和、平凡、優雅。如果從其引申的哲學理念來看，邊的深遠和有意義。日本人將它的意義升華，試圖使其成為本民族的特色。他們認為：灰，外表暗淡柔和，然而卻洋溢著色彩的微弱和深刻的激情，它是清明的心智的象征，它能表現那些具體形態所無法表現的東西，例如精神、意境、禪、感覺等[3]。

二、灰色空間的過渡性在傳統四合院中的運用

（一）宅門空間作為分界私人空間與公共空間的過渡

“大門吉，則全宅皆吉矣，房門吉，則滿房皆吉矣?！保ā蛾栒畷罚┯纱丝梢娬T是傳統四合院空間序列的開端，是民宅中的門第標志，在居者心中宅門中的地位是十分重要的。

首先從建筑形制角度分析，修建宅門的規模形制不同的代表不同人的身份等級區別。清代李漁所說：“及肩之墻，容膝之屋，儉則儉矣，然適于主而小適于賓?！盵4]從古至今門戶都要與主人的社會地位相襯，俗稱“門當戶對”。其次，從空間角度來看，宅門空間作為進入宅院的必經之路，也是連接室內外的保護屏障，空間中處于半封閉狀態，具有明顯的過渡性和半開放性是典型的“灰空間”構成。影壁是傳統四合院建筑中用于遮擋視線的墻壁，其功能上的作用是遮擋住外人的視線，即使大門敞開，外人也看不到宅內。影壁同時烘托氣氛，增加住宅氣勢，影壁墻也是傳統文化重視禮儀，講究含蓄內斂“藏”的中國傳統民族精神，通過影壁的這一典型的灰色空間，一方面向來往過客證明從此地為界就為私人內部宅院，而非在門外的公共空間，具有強烈的領地占領感；另一方面影壁墻為客人指明方向，這又是一種空間導向性。最后，宅門通過匾額、楹聯等裝飾形式傳達出戶主家的家風品德等。中國自古的”門第”思想及其嚴重，對每個家庭的“門風”“門望”“門臉”都很重視，這些足可以看出家門，這一“門”作為家庭的臉面與中國民俗傳統文化有著密切的聯系，在唐代詩人白居易的《長恨歌》中也有提及“姊妹弟兄皆烈士，可憐光彩生門戶”；這足以證明傳統封建禮制對民居四合院的顯性影響。

通過宅門保證高空優質的空氣通過四合院，最低處通過入口陰溝把雨水、灰塵等收集，將這些污穢之氣順暢排出，改善空間的空氣質量。與現代集中住宅相比，傳統四合院布局的通透性有顯著優勢。

（二）抄手廊空間作為溝通房間與房間的橋梁

在四合院民居中，抄手游廊之所以為抄手游廊，因為它是沿著院落的外緣而布置的，而建筑形式酷似人將兩手交叉握抱在一起，胳膊和手形成的環的形狀，所以叫抄手游廊。宋元以來前堂后寢間的穿廊所形成的“工”字形平面幾近消亡而正房、廂房、垂花門（或屏門）的四合式布局并以抄手游廊貫通，實質上抄手廊空間是連接宅門與各屋之間的道路，是空間的溝通橋梁，具有很強的開放性和通透性[5]。對于灰色空間概念而言，抄手廊不僅增加彌補延展建筑空間，同時豐富庭院室外空間到室內空間的層次關系。從實際建筑形制上看，由于地域、住宅主人地位等多方面因素的不同，抄手回廊中的廊的柱態形制和序列排布和垂花門的形式與裝飾也存在很大的差異，正是這種差異性也恰恰增加了空間的豐富變化與靈動性，穿梭其中宅院景觀盡收眼底流連忘返。

（三）檐廊空間作為溝通庭院室內外的休閑空間

檐廊是中國傳統建筑中不可或缺的空間組成形式，屬于建筑空間的附屬空間，對與其建筑空間的連接與溝通發揮著重要作用。它作為建筑整體外邊緣的展示，其三面開敞，是中國傳統建筑不可缺少的空間形式。檐廊是建筑附屬空間，并有聯系周邊事物之用。從相對內外空間層次空間而言，它打破了固定硬性的邊緣交接面，使室內外空間關系出現連續與漸變的特性，將建筑釋放空間達到完美的和諧過渡，空間內外與建筑構件達到完美的結合。亦內亦外的建筑內部空間與環境之間，檐廊這種建筑形式以簡單的方式解決過渡和連接等復雜的問題，同時它出進入建筑物內的必經空間，具有空間的積極性，它即具有空間功能作用，又能滿足人對空間的給予的心靈上的滿足，因此傳統四合院建筑檐廊空間就作為溝通庭院室內外的休閑空間，同時還有它也是與賓客會客和家庭活動等一些家庭生活等事務使用。例如北方在進行大型節日或還行活動時，如果是庭院面積空間不夠，這樣就可延展到檐廊空間中，此時檐廊就完全變成一個活動場所，室內外空間就完全進行了相互填充，促進室內與外部環境環境的交融，在這種具有積極、有計劃性的積極空間內給人心里與生理的的滿足。

（四）天井空間作為庭院與自然的結合

天井空間即使回廊環抱圍合空間，是宅院中的開敞露天空間，從建筑空間來講，天井從表面意義上來說屬于與室內對立的室外空間，并非“灰空間”，但從建筑空間意義來說，天井這里成為家具空間中最具有自然氣息的一角，適宜悠閑逸清的空間，忘記世俗的煩惱與喧囂，走進彌足珍惜的親情之樂。從繼承“天人合一”的居住美學傳統角度來看，它沒有隔斷與“天”銜接的通道，圍合的空間保證優質的空間進入四合院，最低處的通過陰溝將院內底部的二氧化碳、氡等無色無味有放射性的氣體與其他污染物集中隨水排出。通過固角投射理論計算，四合院內自然采光完全滿足人們高品質的健康生活。從長波輻射角度來看，晴天，天空長波輻射冷卻天井；陰天，天井熱輻射沒有被流失，利用長波輻射進行冷卻，冷卻的空氣就會向四合院的的房間流去，降低氣溫，這就是之所以四合院居住避暑的原理。從自古的風水角度來講，如果冷卻的氣體散落在空氣中隨風而去，那么這是一種不吉利的暗示，及家財外流的表現。

三、結語

中國傳統北方四合院民居中的所謂的“灰空間”產生的過渡性，給廣大居民的心理潛移默化帶來安全依賴，這種依賴是承接建筑的硬化設計與軟化設計的過渡屏障，因此在我們現代建筑設計與家居設計中自然而然運用“灰空間”這種特殊的空間來營造氛圍與過渡空間，既能滿足基本功能，又能融入更多的建筑文化和人的心理意向，當其“無”的揮發有用的價值與“有”的的存在價值結合對我們建筑空間藝術之美方面起著廣泛的借鑒和參考，在以后的設計中藥注重空間的營造尤其是“灰空間”的作用，這樣才能更好地在設計出精神共鳴建筑空間藝術設計作品。

參考文獻：

[1] 李小冉.道德經[M].北京：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2007：51

[2]（日）蘆原義信.外部空間設計[M].尹培桐譯.北京：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1998：79-81

[3] 馮漢.灰空間—模糊的美[J].建筑與裝飾，2007（23）：45-49

[4]（清）李漁.閑情偶寄[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180

[5] 諾伯格·舒爾茨.存在·空間·建筑[M].尹培桐譯. 北京：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1990

作者簡介：蘆瑤，河南大學14級在讀研究生。研究方向：設計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