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塊菜地，過好日子

美國一家媒體最近刊出一條新聞，說是全球著名學府耶魯大學北部原有一處雜草叢生的荒地，如今卻長滿了韭菜、香菜等美國百姓聞所未聞的蔬菜。報道稱，這些種滿了“異域香草和蔬菜”的一塊塊菜園，是由就讀于耶魯大學的中國留學生父母開墾的。此種菜行為不僅獲得了校方的大力支持，并吸引了當地媒體和民眾的目光，甚至美國網友們也紛紛點贊，說還是中國人飲食習慣健康。

看到此，我不禁笑話友邦人士少見多怪，在知乎網站上就曾有個問題，問我泱泱中華人民有何民族天賦。排名第一獲得十多萬個贊的回答就是——種菜。確實，種菜可是我國人民的光榮傳統，正所謂“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就算現在大家都住在寸土寸金的小區里，只要物業管理稍一松懈，那些空地甚至草坪上，就能在一夜之間整齊地種上柔弱的蔬菜小苗。

兒時，我家住在半山腰上。雖然父母鄰居們都是工人，卻不約而同沿著山坡，在房前屋后整出無數塊大小不同的菜地，從山腳到山頂，除了必要的小徑外，一塊不落。每當晨曦初起或日落西山時，父母就會挑著水桶或扛著鋤頭在菜地里勞作，望著一日比一日綠的菜圃，臉上露出充滿希望的笑容。幼小的我是幫不上什么忙的，只能在一旁抓小蝴蝶或蜻蜓玩，要么就是在母親炒菜時，被她支使著：“去，去菜地里割點韭菜來?！逼婀值氖?，雖然父母工作很忙，但侍弄起菜地來卻毫不吝嗇力氣，大約知道比起我這個調皮鬼，那些蔬菜更能回報他們的辛苦吧。

后來，我們家搬到了現在居住的大城市，而且搬來得比較晚。鄰居們大多已經先行一步，在城市里扎下了根。小區里僅有的幾塊荒地早就有了主，連小區圍墻外一圈巴掌大的地上，都扎好了絲瓜架，更有神通廣大者在圍墻上放上了幾個盆，里面種的是迎風搖擺的小蔥或是蒜苗。搬到新家后的第一天，母親就帶著我在小區里轉悠，一邊看一邊嘆氣：“來晚了，來晚了！”我知道，她不是嘆搬到城市晚了，而是嘆晚了一步，沒搶到一塊“風水寶地”種菜。

好在，種菜的人都不小氣，自家吃不完的菜常拿出來分享。我回家探望時，母親常會給我隆重推薦某盤蔬菜，說：“這是鄰居們種的，可新鮮了，你嘗嘗！”我趕緊夾上一筷子，細細嘗嘗，然后點頭稱贊：“嗯，真好吃?！蹦赣H臉上就會立刻綻放出驕傲的笑容，連聲叫我“多吃點”。

我知道，在母親看來，菜市場上買的菜再貴，也比不上在自己開墾出來的菜地上，一日一日親眼看著成長起來的蔬菜好。我更知道，愛種菜的中國人希望收獲的，不僅僅是新鮮好吃的蔬菜，而是一家人團聚在一起吃頓熱熱鬧鬧的晚餐。那份濃濃的親情，才是我們愛種菜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