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酒的由來

Ricky Lee

從前農業技術欠發達，收成如何全看天。一群相對富裕的貴族集資，讓酒農去釀造葡萄酒，讓他們維持生計。盡管葡萄酒這種產品沒有統一的標準，但農民能否生存卻有。因此，這種“用錢養技術”的基本貿易方式的建立，也是期酒運營的核心理念。期酒制度由來已久，經歷了上世紀60年代冷戰，70年代石油危機，近年來數次的金融危機，制度依然存在，原因不難理解：買了的期酒，可以喝掉；但是買多了的物業，會租不出賣不掉；買了的股票，也有機會淪為一張廢紙，這可能就是期酒投資者的底線——買期酒最起碼有酒喝。茶葉炒賣在中國市場行得通，而期酒是國際性的投資項目。在這數年間，波爾多期酒漸漸為中國人認知。中國人的收入增加，購買力增強，使這些以箱為單位的產品在國內市場更容易流通。另一方面，網絡資訊的迅速發展，也使人們能更多地涉足期酒。期酒，投資也

回想—下，人們為什么會買賣期酒？從感性的角度來說，年份對我們有獨特的意義，如結婚、生子、公司上市、置業，人們大多樂意為其認為有紀念價值的年份買單；從理性的角度來說，期酒買賣就是投資和賺錢。期酒本身是一個投資行為，經常被提及的1982年拉菲，其價格從期酒時的數百元一瓶飆升到現在不低于2萬元人民幣一瓶。反觀股票和房地產，它們都屬于高風險投資，不容易拿到好的回報。從金融的角度來看，付款時間和匯率的變化，也會為期酒買賣帶來不少利潤空間。在國際期酒市場，葡萄酒期貨主要的采購者除投資人之外，還有一批有名氣的酒店和餐廳，它們的目的是保證店鋪能夠長期滿足客戶對頂級葡萄酒的需求。法國葡萄酒，因有嚴格的種植和釀造管理法規，葡萄酒無法無限量產出。為了維持穩定的供應以及產品價格，餐廳需要投資期酒。投資了期酒的餐廳，就能提供更具吸引力的酒款。例如在法國布根地的一個酒吧，喝一瓶DRC比外面的零售價要便宜，但只能堂飲，不能外帶。

過往幾年，葡萄酒期酒買賣每年都有贏輸，以短線來算（現在所講的年份是葡萄收成年份，而非真實買賣年份），買賣2010、2011年期酒的投資者以輸錢居多。期酒如股票，價位難免有高低。短視者拋貨套現讓期酒價格下降更快，加上人民幣與歐元匯率浮動和銀行利息的時間差，所以這幾年是虧損的。

縱觀內地市場，事實上，酒商如ASC已經推廣期酒多年，可以說期酒市場在中國發展已經有些年份，只不過近年被媒體宣傳，才開始被大眾接受。中國人開始刺激期酒投資市場，要從2005年說起。當年的拉菲，因為中國人的豪爽投入，從最初500歐元的期酒價炒到天價，打破了波爾多五大名莊定價的常規——當時的期酒價格甚至可以買到一輛小轎車。有限的商品被大量資金追逐，讓期酒價格非理性地亢奮上漲。另一方面，很多買期酒的人因稅費問題，期酒到貨后會暫存在外國或香港的貨倉：沒進入中國內地就不用打稅。這樣一來可以降低倉儲成本，二來方便買賣轉手。近年新晉的國內投資者或飲家，他們投資在期酒上的金額都不會太大，這與中國投資市場的現狀不無關系，目前國內投資市場機會仍舊很多，導致了資金的流向也很多；因此期酒能形成的利潤空間相對吸引力不大。像以上提及的因結婚、生子而購買期酒的人也只會一兩箱地少量購入。當然，也有酒商集腋成裘，集中不同顧客的小訂單，湊成一張大單。這類酒商多集中于上海、廣東。國內市場對期酒的反應

數年前，國內有一群葡萄酒講師、酒業公司采購，興高采烈，大肆宣揚自己去波爾多品嘗期酒，每天都在秀自己開心喝到什么好酒。很多酒商即便連期酒是什么也不知道，也大肆宣揚——這似乎是為商之道，增加曝光率為求多做生意。但這兩年，這群人開始低調起來。其中原因在于，隨著消費者對期酒市場的了解越來越多，他們的態度更趨理性，讓部分騙子露出馬腳。再加上從2014年的期酒開始，羅伯特·帕克就沒再對波爾多期酒進行評分。在尚未有一個意見領導人能取代他的地位之前，其他酒評人的市場影響力相對較小，間接造成了今年各大中間商延遲了期酒價公布時間。在報價方面，中間商在提供今年的價格之余，也會公開前兩年（2012年和2013年）的價格給客戶參考。由于今年經濟情況不太理想，消費市場在重新整頓，消費者更是趨于理性，所以盡管今年的期酒酒質比以往三年（2011-2013年）的要好，但筆者相信，銷量未必會大幅增長。其實2009年時，買波爾多期酒的美國人增加了，但中國市場卻有所萎縮——不算飲家，投資者投放在期酒的資金出現減少。回想以往的投資方法，筆者某位新加坡友人，在訂購期酒的時候習慣每一款酒采買3箱。葡萄酒到貨后每年喝一瓶，等喝完一箱（12瓶）后賣掉兩箱中的一箱，時隔12年，所獲的利潤約等于三箱的成本。這種長時間的小規模投資，暫時不適合所有人。影響波爾多期酒的可能因素

從長遠來說，影響波爾多期酒有以下幾個因素：首先，國產葡萄酒發展。海歸的葡萄釀酒師、國外引進的葡萄品種加上中國的土地和風土所出產的中國優質葡萄酒。以后中國會否發展成為有自己的期酒市場，足以與西方的葡萄酒分庭抗禮？這將可能成為影響波爾多期酒發展的一個因素。

隨著中國高收入人士數量的增加，歐洲經濟的長期積弱，以上利好因素之下，盡管人民幣的匯率值被輕微壓制，波爾多期酒仍然會有發展空間。人民購買力的增強，越來越多消費者舍得花錢購買有紀念意義年份的期酒，也有越來越多人為了增加葡萄酒的知識和閱歷而購買期酒……積沙成塔，期酒會有長遠發展的。

最后，我們不能忽視的是，造成進口葡萄酒市場泡沫的主要因素：關稅。自中國加入世貿時所定的葡萄酒零關稅政策遲遲沒實行，而現在只是部分友好國家的優惠關稅或零關稅。在高額關稅條款之下，很多消費者買了存放在香港、英國或原產地的期酒。但到了真正零關稅的時候，進口葡萄酒會蜂擁而至，屆時酒價一定下降，造福飲家，也會助益于期酒市場。個人而言，中國市場涉足期酒的人數和金額會慢慢攀升，只要人民持有理性消費的心態，所占百分比不會跳躍上升，期酒市場會有一個健康的發展。

說到底，如果期酒是無利可圖的市場，為何存活了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