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接到紅十字會打來的電話時,我內心有些疑惑。電話那頭有人問我:“您好,請問您是楊璐嗎?”當我肯定回答之后,接下來的話讓我的心跳陡然加快:“您的造血干細胞和一位白血病患者初配成功,請問您愿意進一步進行高配型嗎?”
現在回想起來,我那時的表現確實有點緊張,我足足愣神了五秒鐘,然后才用顫抖的聲音問:“是真的嗎?”對方問我,是不是在2011年登記了個人資料提交中華骨髓庫,直到這時,我才反應過來,這件事情是真的。
對方也感覺到了我的緊張,并沒有要我馬上給出答案,而是向我詳細介紹了整個造血干細胞捐獻的流程,讓我好好考慮。說句心里話,當時入庫登記時,憑的是一腔剛義務獻血以后的激情,而現在,聽完整個捐獻流程,我很緊張。雖然我也在醫院工作,但我對造血干細胞的移植基本上一無所知,所以當聽到要打九針動員劑,把體內的白細胞數升到很高,然后相當于給全身做一次血液透析時,我是害怕的。
我先生幫我打了很多電話,有給血液科醫生的,有給配型人員的,還有給其他一些朋友的,詳細了解了這么多年來國內外造血干細胞的捐獻情況。我們知道,現在相關技術已經很成熟,雖然打動員劑可能會有一些不舒服的反應,但這么多年的回訪下來,這些不舒服的反應在捐獻完成后就會消失,也沒有后遺癥。而且,采集造血干細胞的過程是在全密封的管道內完成的,也是絕對安全的,所以應該說,除了聽起來過程有些可怕,實際上是安全的。
先生對我說了一句至今我還印象深刻的話:“人的一生,能做成的有意義的事情不多。如果捐獻成功,挽救了一條生命,在你的人生里,是多么光榮的事情!”同時,我也想通了,如果是自己的親人需要,我們肯定義無反顧,可是對方雖然不是親人,想想電視上看到過的那么深切的期待,難道我們就不給予他人生的希望嗎?我終于決定邁出第二步:去做高配型。
大約兩周后,高配型結果出來了,我和對方的點位相當吻合。周圍的朋友都開玩笑,是不是對方和我是遠親啊。是不是遠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當告訴我配型的結果如此吻合時,我已經坦然,這就是緣分吧,注定我三年前的登記可以幫助到他,而我也再無任何猶豫和糾結。
接下來,為了即將到來的捐獻,我每天合理安排自己的飲食,晚飯后堅持運動,每天晚上10點鐘準時睡覺。沒有人一定讓我這樣做,但我總是覺得,我對自己的身體好一點,也許采集的生命種子質量就會更高一點,會給對方帶去更多生存的希望。
當我最終躺在床上,看著血液自身體內流出,看著那包收集造血干細胞的袋子里殷紅一點點增多,聽到紅十字會的人和血液科的醫生說看起來采集的造血干細胞質量很好,特別是下午采集完后的流式檢查結果不錯,我的心情是愉悅的。因為我知道,我過去數日的努力沒有白費,我終于可以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幫助到他。我甚至在想,彼時,他在層流艙里,也是很期待的吧。
我不知道你是誰,可我希望能幫助到你,讓你年輕的生命再次綻放出最美的光芒,如果再讓我重新做一次這樣的抉擇,我依然會選擇繼續,因為沒有什么比生命更值得讓人尊重。現在的我,更加懂得了生命的可貴,懂得了對自己身邊的一切感恩。
(摘自《新一代》2015年第4期 圖:蕓豆)
今天有多少孩子,既要美國式的自由,又要中國式的寵愛,卻沒有美國孩子的主動,又失去了中國傳統的孝道。這批孩子進入社會后,既要美國式的公司福利,又要中國式的鐵飯碗,卻沒有美國員工的自律和中國傳統的忠誠。從小討價還價,長大后失去原則,該講情的時候講理,該講理的時候說情,這是我們現在許多家庭教育缺失理性成分的結果。
——劉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