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而露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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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周前，朋友圈有人曬在美國出生的亞裔女兒的靚照，18歲唇紅齒白的大美女競選得州拉拉隊小姐，身材火辣，青春逼人，銷魂的丹鳳眼，還有露出一口整潔炫白牙齒的燦爛笑容，感染人心！大家紛紛評論，這是典型的ABCLook，亞裔美女的風情，一口好牙，一縷陽光！在美國，一個區別ABC（在美國出生的中國人）和從大陸剛移民不久的中國人的標志就是笑容。

笑而露齒是健康活力正能量的美國審美標準之一。某時政節目評論，2008年奧巴馬成功競選美國總統也要歸功于他那燦爛的笑容露出的一口白牙，這給他的親和力加分不少。相比之下，他的競爭對手笑起來略顯苦相。能在適宜的場合綻放真摯熱烈的燦爛笑容是美國政客的重要軟實力之一。《紙牌屋》主角下木總統就有以假亂真的魔力。而亞洲人沒有露齒笑的審美傳統，傳統亞洲美女被教育成溫婉淺笑，風情含而不露，這讓不解風情的動不動就熊抱、面部表情格外豐富的“粗淺”西方人自然理解不了。所以英語中有“撲克臉”一說，形容不茍言笑、表情呆滯的亞洲人。一位美國婆婆抱怨她那大陸來的中國媳婦冷漠，因為她從來不笑，或是笑得勉強。她覺得媳婦無禮，也許她只是不懂得中國式的含蓄微笑。

我剛來美國的時候，特別不適應美式的咧嘴笑，笑得很含蓄，心里也是小心謹慎，無法打開內心。大約是國內的慣性思維，加上語言障礙，對陌生人有戒備。住在郊區小鎮上，出門散步碰見當地人對我咧嘴笑打招呼也覺得不自在，最怕四目相對，避開對方的眼睛，低頭躲閃著，輕聲回復一個Hi馬上逃走，心里還嘀咕陌生人之間打招呼寒暄也真是無聊虛偽，也許將來都不會見面。去商店購物也是躲避店員，看見有店員過來打招呼，戒備心起，覺得對方夸張式的友好動機純粹是為了讓人多賒銀子，淺淺一笑就再也不搭理對方。我也是在美國生活好幾年，因為要咨詢工作的原因讀了幾本美國禮儀書，才知道在美國逛商店主動和店員打招呼寒暄兩句是最基本的禮貌和素質。也意識到很多帶寶寶一起逛街的美國年輕媽媽，從小就開始教育寶寶和店員SayHi和Goodbye。

原來自己無禮冷漠了好多年，于是下決心開始改變自己。第一步就是學習美式招牌笑容，讓心打開。前兩天練得臉部肌肉酸疼——果然這笑肌被閑置太久了，練著練著居然習慣了。然后就覺得這招牌笑容真管用，整個人的能量似乎第一次在這異國都打通了，開放了。心寬了，話也多了，也喜歡和陌生人聊天了。開始是強迫自己練習，后來笑著笑著也自然了。入住酒店時對著辦理入住手續的工作人員露出美式招牌笑容，再閑扯幾句天氣和熱門的體育賽事等等話題，百發百中給升級成套房；在機場等候的時候多笑言幾句能意外獲得貴賓室通行證；在高檔餐廳主動和領位員寒暄幾句居然能在用餐高峰破例不用排隊……

生活中很多大事小事一笑省百力。幾年前我常常抱怨美國人腦子一根筋，體制固執，不講關系，人情冷漠，現在覺得在美國生活順風順水，處處綠燈通行。最后無限感恩之詞匯成一句話：牙好，胃口好，運氣也好！

美國之夢，始于美牙，露齒而笑是萬能通行證，笑著笑著也就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