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 妹

曉涂

According to to legengds， Zhong Kui went to the capital city with his friend Du Ping to take part in the imperial examination. Though Zhong Kui achieved top honors in the exams， his title was stripped by the emperor because of his disfigured appearance. Zhong Kui committed suicide in a fit of petulance and was buried by Du Ping. The Jade Emperor was appreciative of Zhong Kuis talent and gave him the title as “king of ghost” for hunting， capturing and ordering ghosts. After Zhong became the king of ghosts in the hell， he returned to his hometown during the Chinese New Years Eve. To repay Du Pings kindness， Zhong Kui married his younger sister to Du Ping.

鐘馗掃蕩皇宮妖氛“驅鬼大元帥”的傳說屢被衍化，早期畫作中降伏惡鬼、威嚇鬼魅的形象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愈加豐富。在《鐘馗嫁妹》、《恨福來遲分》、《盼子得子》、《鐘馗醉酒》等作品中，鐘馗不僅承擔捉鬼的任務，也是民間喜慶延年的代表，具有情節性、戲劇性場面的繪畫作品出現，弱化了鐘馗驅逐妖魔的鬼神形象，而彰顯出他的人性和喜慶化的形象。其中尤以鐘馗嫁妹的傳說和題材被畫家發揮得最為淋漓盡致。

宋代趙叔問《肯縈錄》、沈括《夢溪補筆談》等書皆記錄有“宗戀毋鄭夫人有妹名鐘馗”一說。清代國學大家俞椒在《茶香室三鈔》中寫道：明文震亨《長物志》云：“懸畫月令十二月宜鐘馗迎福，驅魅嫁魅。”按此知世傳“嫁妹”乃“嫁魅”之訛。俞椒認為“鐘馗嫁妹”故事從原來十二月應掛的“鐘馗嫁魅圖”演變而來，“妹”字與“魅” 同音，原來的“嫁魅”只是驅除鬼魅之意，只因后人口耳相傳，把“嫁魅”誤認為“嫁妹”，演化出一段傳說。

相傳，才華橫溢、剛正不阿的青年鐘馗，父母早亡、家境貧寒，與小妹相依為命，感情甚好。鐘馗有個同鄉好友杜平，為人樂善好施。當年，杜平饋贈銀兩救助鐘馗，兩人一同進京趕考。鐘馗死后仍不忘生前將小妹許配杜平的諾言，為報答杜平的恩義，親自率領眾鬼，于除夕時返家，將小妹送到杜家完婚，以報知己。

清初張大復在其《天下樂》傳奇中有“嫁妹”一折，故事這樣寫道： 終南山秀才鐘馗有妹名鐘媚兒。高祖李淵稱帝后，開科取士，鐘馗恃才欲試，因途中缺乏路費，得富商杜平贈銀及寶劍一口，十分感激，遂把小妹許婚于杜。鐘馗過長明寺，因見僧人念經超度亡魂，醉中大罵僧道鬼神騙人欺世，被眾鬼毀了面容。殿試時中進士，但因面丑被默，鐘馗不平，觸階而死。玉帝知鐘馗有才，封其為“驅邪斬祟將軍”。后來杜平朝見李淵，替鐘伸冤，李淵追鐘為狀元，賜紅袍。鐘念小妹未嫁，于是身著新袍，率眾鬼執旗鑼傘扇，送小妹與杜平完姻。

“鐘馗嫁妹”的傳說曲折有趣，悲喜交加，又因其陽剛與陰柔的二性對比成為鐘馗畫中又一良好題材，被廣泛運用。

元代畫家顏庚的《鐘馗嫁妹圖》中，喝醉的鐘馗由三鬼扶上毛驢，護送妹妹出嫁。畫家刻意把鐘馗刻畫成一反常態的醉漢，和一旁隨行狂笑的小鬼形成極大的反差，襯托出醉鐘馗的悲哀，從中寄予畫家自身的苦悶。

清代畫家華巖所作《鐘馗嫁妹圖》就是取材于此。畫面中滾滾云霧，向四周彌漫開來，云霧中間出現一行送親隊伍：一群吹著喇叭、敲鑼打鼓、張燈掌扇的小鬼在前；鐘馗的妹妹乘坐彩車在中部——白馬為駕，以彩球裝飾鑾蓋，打傘擎旗的小鬼儀仗在彩車周圍，還有小鬼挑著整箱嫁妝跟在其后；鐘馗騎馬殿后送妹妹出嫁，左右有鬼侍從，一古琴，一寶劍，一包袱，典型的唐朝文官裝束。整幅畫面主次分明，以錯落有致的布局和豐富的空間層次，表現喜氣熱鬧的送親場面。

清代楊柳青所作《鐘馗嫁妹》，畫面清新飽滿。畫面置于雨天，鐘馗騎著驢子，一副凡夫俗子模樣，在眾鬼的陪伴下護送妹妹出嫁。因家境貧寒，鐘馗妹妹的嫁妝只有用蒲艾所作的嫁筐，很是簡陋，但這并不妨礙兄妹之間的真誠情誼。畫中鐘馗妹妹素顏怡然，極其安詳。

明代書畫家許俊的《鐘馗嫁妹》以生動的人物造型、精工的山水描寫、富麗的大膽用色，描繪出鐘馗率陰界眾鬼為妹妹和好友杜平完婚的情形，山水人物交相輝映，富于陽剛之氣。

除鐘馗嫁妹圖之外，清末畫家倪田所作《鐘馗仕女圖》也是以鐘馗和其妹妹的日常生活為題材的作品。圖中鐘馗與其妹倚石對坐，飲茶喝酒，尋常聊天的模樣。兄妹兩人人鬼兩界，圖中卻似凡間的人物，瓶花、香爐等小物的加入，更添世俗化的氣息；旁邊一小鬼端上新采的野果，更使氣氛平和輕松。畫家以大色塊渲染鐘馗，畫法粗獷有力，用粗筆干墨略加勾勒其孔武雄健之力；輕細用筆，清雅色調，細致地渲染出妹妹嫻靜之態。不同的筆法表現出的人物特征，一剛一柔，一張一弛；斜中存直的構圖，對比中又和諧統一，產生獨特的藝術效果。

畫家徐燕孫的《事事如意》則一改鐘馗剛正的形象，凸顯其少有的幽默。畫面中劍須環眼的鐘馗，表情嚴肅，小鬼在一旁嚇得戰戰兢兢。鐘馗、小鬼，并不是猙獰恐怖的臉孔，反而多了一層詼諧的情趣。

古人有詩云：“學富五車易，剛正不阿難。人多鐘馗氣，乾坤朗朗天。”鐘馗畫自唐代以來，經過歷代無數畫家的辛勤創造，愈加豐富，鐘馗的人物形象也隨之愈加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