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偉
“請記住,凡是你所抗拒的,都會繼續存在。無論你試圖推開什么,你事實上正在賦予它能量。”
—— 阿迪亞香提
《每日》羅思容
有日子沒聽中文歌了,有靠譜的人推薦了羅思容,聽了一耳朵就沒放下。羅思容的歌聲會把人拉回到從前,讓人想起三毛作詞、齊豫演唱的那首《夢田》。“每個人心里一畝田,每個人心里一個夢,一顆種子是我心里的一畝田,用它來種桃種李種春風。”還有劉藍溪的《野姜花的回憶》:“雪白又純潔,小小的野姜花,偶然一天沉默的你,投影在我的世界里。”羅思容的聲音并不年輕,但唱法和配器是繼往且開來的,所以說,她的音樂也可以歸類為“世界音樂”,羅思容說,“我做音樂力求回歸到一種民間歌謠的傳統,回歸到土地和人性,透過這些歌謠嗅聞到不同文化和生存場域的氣息。我會想在世界文化中尋找共質性的東西,然后異域音樂進入我的體內,再重新滋長、回應出來。我也喜歡印度、中東音樂里的身體思維方式,在不停旋轉里人跟天地達成一致,共成一體。”羅思容的父親是詩人,丈夫是詩人,自己也是詩人。四十歲時,她在整理父親羅浪的詩文作品時,突然感到客家的語言和人文世界是那么美好,于是有了音樂創作的沖動。她用父親的詩譜了十幾首歌,開始研究客家山歌。客家山歌自由樸素的吟唱方式以及對生活的抒懷方式,極大地影響了她的創作。羅思容的音樂和生活方式是一體的,結婚后,她決定遠離都市,搬到灣潭,朋友去他們家做客,需要劃船才能到。他們在兩三百平米的院子里養雞鴨,種蔬菜水果花草,過著與大自然相親相愛的生活。她在臺北市郊新店的家在一棟有些年頭的無電梯小樓的頂層,家中沒有汽車,沒有摩托,沒有電視,沒有空調,沒有手機,家具幾乎都是最質樸的木制品。羅思容的音樂給人一種漫天遍野的鄉土感,但鄉土得很時髦,不是某些大陸城市男女偶像那種造作出來的清新。2008年,48歲的羅思容憑借專輯《每日》入圍了第19屆臺灣金曲獎最具潛力新人獎。2012年,羅思容憑《攬花去》獲2012華語金曲獎年度最佳其它方言專輯、年度最佳藍調藝人、評審團大獎。華語音樂傳媒大獎這樣評價羅思容的音樂:“羅思容的詩是跳躍的、越位的,甚至翻越女性的身體和思想,鑿通一個未知隧道,觸碰宇宙的能量。在這場長途跋涉中,早已不再是藍調、山歌、民謠、民間音樂或多元即興調子的單薄連綴,而是相互試探、流經、激蕩與合歡,最終蜿蜒流淌成恣意的生命詠嘆調。”
《沉醉不知歸處》沼澤樂隊
沼澤樂隊成立十余年,常駐廣州。“沼澤”名字的緣起,寓意了人的周遭自然,直到靈魂之居所——我們內心最深處的隱秘,如此兩者是何等神似:既厭倦,又眷戀;既膠著凝滯,又在暗里流淌;既頹靡而又充滿郁郁生機。2015年的最新單曲《沉醉不知歸處》的最大特色是古琴加后搖,海亮不僅彈古琴,還用大提琴弓拉古琴,拉出了馬頭琴的味道,琴弦是鋼的吧,看著心疼。古琴發出電吉他一般的聲音,聽慣古琴的人覺得太愣,不入耳。所謂古琴加搖滾,其實并不只是這一支單曲的特色,此前的專輯《滄浪星》也是,還有更早的,獲得最多好評的專輯《1911》。《1911》借鑒交響曲的曲式編排,整張專輯分四個無標題樂章(第一回、第二回、第三回、第四回),總長度達一個多小時,試圖融合中國古風和西方古典,并在現代搖滾樂的領域里大膽糅合,創造一曲交響史詩。總之,沼澤樂隊的曲風還是以電音迷幻為核心,將藝術搖滾、后搖和各種前衛電子融于一爐。嚴要求的話,可聽,但并不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