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Y創始人李學凌：創新是從缺陷走向完美

丁杰

核心提示：創新實際上是一個臟活、苦活、累活，絕大部分新的事物出來都是很丑陋的。

“請問有誰知道，廣州、深圳有能夠發OW證的潛水教練么？”走進李學凌的朋友圈，第一感覺他是一個挺“愛玩”的人。李學凌還在朋友圈打趣說，有朋友反映，只要他發一些玩的照片，他公司的股票就會跌。

不過，李學凌的創業之路，就是這么一步步“玩”出來的。

2005年6月，李學凌從網易辭職，在廣州創立了華多網絡科技有限公司，主打多玩游戲導航。2008年7月，他正式推出YY語音，4年后，多玩YY成功登陸納斯達克。

一個讓丁磊、雷軍、周鴻祎等多位大佬都看好的人，一個曾經兩次創業成功的人，一個懂技術、有遠見的人，李學凌正在成為年輕創業者追隨的榜樣。

“玩”出來的創業項目

《魔獸世界》的早期玩家，一定對大型副本的溝通問題印象深刻：國內網絡滯后，同時又缺乏有效的網絡語音溝通，這給國內玩家增加了非常大的游戲難度。

那時，最早為玩家所認識的iSpeak和UT（注：兩者均為網絡游戲聊天工具）一直存在延遲問題，直到YY語音出現，這一局面才得到好轉。

2008年創立的YY語音，以其強大穩定的語音功能，清晰流暢的音質，安全周到的服務，輕巧人性化的設計，很快贏得市場認可。短短一年時間，YY語音即以燎原之勢，迅速成為各大網絡游戲的標配。

而在7年前，誰能料到李學凌這位哲學系畢業的文科生，有朝一日會成為一位互聯網大佬呢？

2012年6月，李學凌的公司入駐羊城創意園新辦公樓，同時宣布啟用新的公司品牌——歡聚時代（多玩YY母公司）。不到半年，公司于北京時間2012年11月21日在美國納斯達克上市。李學凌的名字為世界所知。

聯游戲掛“YY”，查資訊上“多玩”。多玩游戲網創立于2005年，早在2008年10月，該網站PV（頁面瀏覽量）已達到5000萬，獨立IP達500萬，擁有1500萬用戶，在ALEXA全球網站排名中位列600強，中國網站50強，中文游戲網站NO.1。7年過去，“多玩”穩穩盤踞中國游戲資訊平臺榜首，目前全站日均PV已超過3.4億。

同為多玩創始人的雷軍，這樣評價李學凌：“這是一個懂內容、會主動了解客戶心理的人；這是一個懂技術、知道怎么去做產品的人；這是一個有遠見和能把握趨勢的人；這同時也是一個知道怎么樣控制成本和尋找商業機會的人。很多人只懂一樣，但學凌好像什么都會。這樣的人，成功會是他很好的朋友，即便今天不和他同行，也會在某個拐角處等著他。”

2014年2月25日，歡聚時代召開發布會，正式發布其獨立教育品牌“100教育”。李學凌決定另起品牌做在線教育，了解他的人對他這個決定并不感到意外。作為已經“梅開二度”的成功人士，是否能上演“帽子戲法”？

追問事情的本質

或許，我們可以從李學凌的“朋友圈”中找到一些答案。

1997年，李學凌從中國人民大學哲學系畢業，在《中國青年報》擔任記者。借著記者身份，自1997年到2002年，他采訪了大量的中國IT創業者：張朝陽、王志東、馬云、雷軍、周鴻祎……這些在業界如雷貫耳的人物，在當年李學凌接觸的時候，他們創立的公司才剛起步。

2003年，做了5年IT記者的李學凌，以北京IT屆“四大名記”之一的身份，“空降”互聯網公司。當年6月，李學凌只身從北京飛往廣州，面見丁磊。他想問丁磊，游戲到底該怎么做。丁磊想問李學凌，門戶到底該怎么做。隨后，丁磊正式邀請已在搜狐任職的李學凌來網易工作，擔任總編輯。

丁磊對李學凌有知遇之恩。幾年之后，當李學凌開始創業，進行第二輪融資的時候，投資人第一個問他的問題就是：從丁磊身上學到什么？其實何止丁磊！李學凌在做IT記者的幾年生涯中，接觸了互聯網產業中大量的優秀創業者。除了能與受訪者建立良好的私人關系外，作為一名觀察者，他冷靜地看著中關村的群雄們起起落落。并不是每個人都喜歡他，但是每個人都對他有印象。

李學凌喜歡對抗式采訪，他問Intel總裁貝瑞特：“你相信摩爾定律嗎？”又問張朝陽：“你為什么不做搜索？”還對雷軍說：“金山毒霸沒有賽門鐵克好。”然而，李學凌并不把自己當作單純的觀察者，“我經常把自己想成是CEO。如果我是他，我要怎么發現和解決企業的問題。這是哲學系四年帶來的思維習慣：追問事情的本質。”

早在1998年，李學凌找到周鴻祎，希望合作一個名片交換網站LetsCard。當時周鴻祎正在做3721，或許覺得一個記者的話不靠譜，沒怎么太在意。后來，周鴻祎多次跟李學凌開玩笑：如果我們堅持做了，豈不就是Facebook？

李學凌辭職創業，找的第一個人便是雷軍。雷軍對李學凌的第一筆天使投資資金是100萬美元，李學凌沒有讓他失望。多玩YY在納斯達克上市首日市值6.02億美元，李學凌與雷軍各持股23.8%。

如果沒有雄厚的人脈關系，李學凌可能會在艱辛創業的道路上摸索更久，但正如雷軍對他的評價，幸運女神不會與這樣的人擦肩而過。李學凌的成功遠不僅只是人脈關系的成功，他的志存高遠又腳踏實地，值得當今年輕人學習。

3月2日，中央電視臺財經頻道發布“中國經濟生活大調查”顯示，在打算創業的受訪者中，有57.5%的人選擇將“人脈關系”列為創業的重要條件。

不能不說，李學凌多年在IT界積累下的人脈，為他實現自己的創業夢想點了一把火。

創新被認可需要一個過程

作為創業路上的先驅，李學凌正在用行動幫助下一代創業者。

李學凌談到創業創新問題時說：“創新實際上是一個臟活、苦活、累活，絕大部分新的事物出來都是很丑陋的。創新是從缺陷走向完美。”李學凌在三年前去美國上市的時候，不停有投資人問他：“你們到底是做什么的？”講了半天，美國人說：“不用那么啰嗦，你能告訴我你抄誰的嗎？”

“我們最痛苦的就是沒有抄誰，要不然就直接說我們是中國的亞馬遜，是中國的某某，就很簡單了。”李學凌發現，創新被認可需要一個過程。

李學凌講了一段有趣的故事。當年，他為“100教育”花了95萬美元購買100.com用作新域名，這在業界引發轟動。

正是這筆投資，YY不僅有視頻，還成為一個可以開房間、排麥（在網絡聊天室里的發言順序，一般由管理員來確定）的語音聊天室，就像一所有多個教室的學校。

李學凌認為，YY的主業是做音頻和視頻，而這些在教育領域中也能發揮很大作用。“以前的教育在互聯網上都是非實時的，一個老師講一堂課，錄下來，很多學生再到網上點播。如此，學生沒辦法參與到老師的教學過程中，而實時性與參與性恰恰是我們的強項。”

2014年5月，李學凌與環球雅思教育科技集團CEO張永琪有一場對話。

張永琪發問：“我更關心的是，李學凌在此前提出要從新東方挖2000個老師，到底憑什么顛覆俞敏洪？”

李學凌講了三個互聯網顛覆方式。

首先，免費戰略。免費的背后，是做流量入口。比如，“考試強化班是傳統教育里最貴的一項服務，收費在3000-4000元左右。但我們覺得它有點類似手機貼膜，為了獲得流量，我們愿意免費提供給用戶，然后把教育服務做到最好。”

其次，用“貪嗔癡”做變現。互聯網提供最核心的服務是免費，但如果用戶有其他的“非分之想”就得交錢。比如，別人的QQ名字都是藍色的，若想你的QQ名字成為紅色，好辦，交錢就可以實現。

最后，讓老師成為老板。假如一個校長管200個老師，且在一個老師身上要賺80%的錢，這個校長才能活下去。互聯網要把這個模式變成：一個校長管1萬個老師，但是每個老師只交10%的錢。

在這樣一個潛力巨大、BAT三巨頭還未完全切入的領域里，YY的進入的確會讓該領域里原有的創業者和正在轉型的傳統教育機構緊張。

為了錢，創業走不遠

李學凌的愛玩是業內共知的。事實上，在他看來，創業和興趣愛好密不可分。

隨著YY在美國上市，李學凌的身價也上了一個臺階。有媒體估算其現在的身價是10億人民幣。

對此，李學凌十分坦然。“身價都是papermoney，寫在紙上的一些錢，實際上對你的生活沒有太多影響。”他認為，創業是一種愛好。如果為了錢而創業，很多人創業時是走不下去的。

“要不然就是很容易賺到一筆錢，你就放棄了。或是太不容易賺到錢，你也會放棄。關鍵是，做的這件事是否喜歡，只有喜歡才能堅持每天早上七八點起床，晚上十一二點才回家。”李學凌說，要想在互聯網時代不斷開疆拓土，興趣永遠是第一導師。

在選擇創業合作伙伴時，許多創業者害怕跟朋友合作，擔心一旦失敗了連朋友都做不成。李學凌的觀點卻有些不同。

“大家要秉承一個共同想法，生意有時會吃虧有時會占便宜，沒有永遠公平的利益，但有永恒的朋友。如果能秉承這樣的觀念，還是跟朋友一起做生意可靠。”李學凌說。

雷軍與李學凌在YY的成功合作，一直是業內佳話。談到自己與雷軍的私交，李學凌坦言，彼此是認識多年的朋友，不存在選擇與被選擇的關系。“我的優點、缺點，他都看得非常清楚。”

在李學凌看來，信任是合作的基礎。“第一，我不會害他，這是選擇合作伙伴的一條底線。第二，我們比較勤奮，遇到困難愿意扛，不會輕易言敗。創業的過程非常曲折，像我們轉型這么多次的企業，在上市公司當中幾乎找不到。”

當年因為天使投資結出碩果的李學凌，也積極投資創業者。在他看來，投資是企業的一種發展方式，同時也是企業的社會責任。既是權利也是義務。“如果能在上一輪投資中獲得收益，就一定要拿出一部分時間和錢來幫助下一代的創業者。”他十分懇切地說。

李學凌經常參加武漢光谷創業咖啡舉行的活動。“他們會推薦一些項目給我，我也跟著一起看看。”他表示，非常看好武漢，一個重要原因是這里的在校大學生人數全國第一。“未來互聯網是以人為核心，人在哪里，資源就在哪里。武漢，會成為創新時代的新焦點。”（支點雜志2015年5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