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龍晴川
第四站 魔晶石的召喚
油彩有些灰心,她已經對生存下去不抱太大希望了。只要不死在死神蝙蝠嘴里,她寧愿守著自己的洞穴離開這個世界。
“放心吧,我一定會想辦法找到食物的。”小喬安慰油彩,但他心里卻對尋找食物之路一片茫然。
當群落解散后,空曠的沙漠顯得更加死寂。狂風肆虐,飛沙走石,一幅冷酷死亡的景象。狂風已經刮了整整兩天,再有方向感的呆頭鳥,此時也不會輕易出去尋找食物。可小喬必須盡快解決他和油彩的食物危機,否則真的要死在沙漠里了。
小喬看了一眼油彩身邊僅剩的一點食物:“你在這里等著,我出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一點吃的。”
油彩已經有些虛脫——為了節約食物,她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聽到小喬說要在這種天氣下出去尋找食物,她立馬站了起來,斬釘截鐵地說:“不行,這種情況出去就是送死,你不能去。”
小喬當然明白油彩的心意,怎么辦?怎么辦?他不能死,為了油彩,他必須找到食物,為了雙兒,他必須找到魔晶石。
“如果你的腿沒受傷,我的腿也沒有受傷,我們就會被領養。就算不被領養,也可以憑自己的本事活下去。”油彩看著自己的腿,有些氣餒。
“啊!”小喬大叫了一聲,用頭撞了一下洞壁。
油彩一陣緊張:“小喬?”
“我怎么沒想到呢?腿雖然受傷了,但我有辦法讓它變得和正常的腿沒多大區別啊。這樣,我們就有機會被別的群落領養。”
油彩愣愣地看著小喬,她完全不知道小喬又要弄出什么新花樣。
“假肢,我可以用假肢來輔助這條腿爬行。”
“假肢?那是什么?”油彩不解地問,“還有,怎么才能弄來假肢?”
“我需要樹枝和藤條。”
“我們連食物都找不到,到哪里找樹枝和藤條?”
“我記得胡鯊讓我挖的那條隧道里有不少樹枝,現在應該還在,我過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我一個人去。”
“你怕我拖累你嗎?”油彩似乎有點生氣了,她把所剩的食物全推到了小喬面前,“來,我們全部消滅掉,馬上出發。”
小喬心頭一熱,油彩這是把性命交付給他了。他沒有再推辭,兩人就細嚼慢咽地吃完了最后的食物,頂著強烈的風沙出發了。
那頓飯,是小喬吃得最香的一頓。
小喬和油彩來到昔日工作過的洞口,昔日摔斷腿的地方。肆虐的黃沙把洞口完全堵上了,兩人齊心協力,經過一番奮戰,終于清理了掩埋在隧道口的黃沙。
“這下好了。”看到露出頭來的樹枝,小喬一陣欣喜。
油彩當然不知道小喬千方百計弄這些樹枝干什么,不過既然他說有辦法,就一定錯不了。“小喬,用這些樹枝就能做成假肢了嗎?”
“不,還要用一些藤條。”小喬望了油彩一眼,“你知道哪里有藤條?”
“育嬰室里有。有段時間,我發現一些呆頭鳥總是拉著藤條進洞,就跟過去看了看,發現他們把枝條弄進了育嬰室。”
“你幫了大忙。”小喬眼中閃動著希望的光。
油彩熟悉育嬰室的路:“走吧,我帶你去。”
小喬做的假肢很簡單,按現代的觀點來看甚至顯得原始、簡陋,只不過是綁在身上的拐杖,不過在油彩看來,這依然是件神奇的東西。
“小喬,快看,我可以正常爬行了!”起初,小喬幫油彩裝上“假肢”后,油彩有那么一點點不適應,當她熟練了之后,竟驚奇地發現這“假肢”異常便利,便異常興奮地在小喬面前爬來爬去。
見油彩開心,小喬也高興得不得了,不過,現在最要緊的是解決“糧食危機”。再不找到點吃的,他和油彩真的要被餓死了。
“好了好了,我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油彩點點頭:“嗯,你說吧。小喬,你真棒。”
看來,油彩把小喬當成救星了,她完全服從小喬的任何命令。小喬一下子就神氣了起來,仿佛男子漢就應該這樣——保護身邊的每一個人,保護柳爺爺、雙兒、油彩……
有一件事小喬很清楚,他到這里來只是為了尋找魔晶石,一旦找到了魔晶石,他就要離開這里。在他離開之前,他必須要妥善地安排好油彩的生活。有了假肢,他又萌生了被領養的念頭,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油彩。
“油彩,我們去請求領養吧。”
“不,不靠他們,我們一樣能活下去。”油彩想起之前那段不堪回首的求領養經歷就難受,“我可不想再被當成商品那樣被他們挑來挑去。”
“呆頭鳥向來都是群居生活,我們單獨尋找食物恐怕會非常困難。先不說能不能找到食物,就是怎么應對死神蝙蝠的襲擊都是一個很大的難題。”
“好吧。”油彩嘆了口氣。
小喬和油彩再次向附近的呆頭鳥群落申請領養。
小喬費盡口舌,一遍遍強調這種假肢非常牢靠,說他們絕對不會拖累群落,更不會“吃閑飯”。這次,他們的領養申請倒沒有被拒絕,不過也沒有被通過,對方說得讓“群議會”研究一下。但好幾天了,還沒研究出個結果。
小喬孤注一擲,帶油彩再次來到群落領主這里,他信誓旦旦地說:“一天,給我一天時間,我一定帶食物回來,到時候你再考慮要不要領養我們。不過,在我出去尋找食物期間,希望你能暫時領養油彩,給她必要的食物。”
領主猶豫了一下:“如果你不回來呢?我豈不是要白白領養一個廢物。”
油彩還從來沒被哪個呆頭鳥說成“廢物”,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不敢輕易表現出來,只好乞求道:“我……我……我可以……孵蛋。”
小喬看著油彩,肯定并贊賞地點點頭。他們都明白,僅憑一時的運氣,小喬有可能在一天之內找到食物,但不能保證天天都能找到。只有依靠群落的力量,他們才能生存下去。
“好吧。”領主心軟了,“看你們兩個挺可憐的,我就答應你的要求。不過,如果一天之內你不能帶食物回來,我也就沒有義務領養油彩。”
油彩被領主領進了洞穴,小喬則按照約定出去尋找食物。臨走前,油彩用前肢一遍遍地撫摸著小喬的背,依依不舍地說:“小喬,你一定要小心,不管能不能找到食物,一定要活著回來。記著,我在這等著你,一直等著你。”
小喬的眼睛里閃動著淚花,堅定地說:“油彩,相信我。”
轉身,小喬頂著風沙離開了,他必須找到食物,為了油彩,也為了雙兒。
幸運的是,死神蝙蝠不會在狂風肆虐的天氣里出動——即使是沙漠的空中霸主,也抵抗不了這種粗暴的天氣。一旦他們的翅膀折斷,死神蝙蝠只能是“死亡蝙蝠”。
大風比前幾日小了些,但仍能吹起地面上的沙石。這些沙石讓小喬睜不開眼,“啪啪啪”打在身上,還十分疼痛。
大風天里,茫茫大漠,根本看不到任何動物的身影。這個時候,就連擁有堅硬鱗甲的鋼甲鼠也躲了起來。小喬舉步維艱,埋著頭一點點前進。
“魔晶石?!”正埋頭前行的小喬,突然發現前爪上的指環有了變化——指示魔晶石方向的蛇頭高高翹起并發出了紅光。
可是,魔環指示的方向和小喬準備要去尋找食物的方向正好相反。
怎么辦?萬一在尋找食物的路上迷了方向,不但找不到食物,還有可能錯過魔晶石。可如果朝另一個方向前進,找到了魔晶石,油彩該怎么辦?
怎么辦?小喬的腦子里亂成了一團麻:自己正是為了救雙兒,才歷經艱辛來到兩億年后的時空。如果因為自己的猶豫不決而錯過了救雙兒的機會,他將無法原諒自己。但油彩這只呆頭鳥是那么地信任他,在自己最需要朋友的時候成為他的朋友,在自己最危險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如果就這么不辭而別,那自己這一輩子恐怕都無法安心。
最后,小喬決定往魔晶石反應的方向尋找食物。畢竟,他計劃前去的地方也不一定有食物。
時空魔環發出的光越來越強,小喬也越來越緊張。
終于,魔環的反應達到了最強,這也意味著魔晶石碎片就在這里。可是,這里依舊是一片黃沙,什么都沒有。但蛇頭竟然以非常奇怪的姿勢向下指去,難道魔晶石在沙土下?
小喬開始使出渾身解數挖洞。
“嘎吱!”小喬的前肢撞上了硬東西。咦,這不是刺刺草的塊莖嗎?小喬下意識地打量了四周,這里沒有一株刺刺草。奇怪,那地下怎么會有刺刺草塊莖?
不管那么多了,塊莖是呆頭鳥的食物,只要能多挖幾塊,回去就可以交待了。
小喬手腳并用,更加拼命地挖著——有了食物,油彩就有救了。看樣子魔晶石就在食物的下方,雙兒也有救了!
讓小喬欣喜的是,在下面的沙土里又發現了新的刺刺草塊莖。但當他繼續往下挖時,臉色卻黯淡下來——下方有一層堅硬的土層,根本無法繼續往下挖。看來只有從別的地方挖隧道過去,才能把魔晶石拿到手。
小喬看了看挖出來的食物,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腦子里逐漸成型。
才半天時間,小喬就帶著食物返回了。
“這點食物并不能說明什么,我們需要更多的食物保證所有的呆頭鳥都能生存下去。”領主雖然贊賞小喬,但表面卻一副高傲的樣子。
“嗯。”小喬彬彬有禮地點頭,他誠懇地說,“我前去的那個方向食物似乎還很豐富,為了更快地挖掘出食物,請領主給我安排一個小隊,我每天必定能帶回更多的食物。”
“哼。”領主不以為然地說,“你一個初來乍到的瘸子,還敢有這種非份要求。”
“既然領主不稀罕更多的食物,”小喬不動聲色地說,“我也無所謂。”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領主叫住了他,“從現在開始,你們兩個就正式被我們群落領養。今天就好好休息吧。尋找食物的工作從明天開始,我找幾個人讓你帶隊。”
“好。”小喬壓抑著心里的喜悅,淡淡地說。
幾天來,油彩和小喬頭一次感到這么開心。
事情往往就是這樣,只要堅持走過最困難的時刻,就一定會渡過難關。天氣也開始好轉了——風沙漸漸小了,沒有了先前的狂暴之姿。
事情進展得很順利,小喬領著幾只呆頭鳥開始了尋找食物之路,油彩也在育嬰室找好了自己的位置并安頓下來。
小喬與其說是帶著呆頭鳥尋找食物,不如說是尋找魔晶石。昨天他發現魔晶石在堅硬土層的下面,他就打算從遠離魔晶石的地方挖起,朝魔晶石的方向前進。這樣,或許就能繞過堅硬的土層。
果然,小喬的“迂回”戰術奏效了,他們成功地繞過了堅硬的土層,直接進入到了地下。讓他欣喜的是,他們竟然發現了一條廢棄的隧道,這里之前或許是另外一群呆頭鳥的住所——在這里散落著一些食物,而且明顯是呆頭鳥的食物。他這才明白昨天為什么會發現刺刺草的塊莖。這個發現讓小喬既欣喜又不安,欣喜的是發現了廢棄的隧道,意味著會有輕松到手的食物;不安的是之前的呆頭鳥為什么會放棄這里?是不是有什么危險?
小喬小心翼翼地前進著,還好挖掘中并沒有遇到什么危險,而且他們每天都能滿載而歸。這樣,大家對小喬這個小隊長也比較信服,大家知道油彩是小喬的朋友,也沒有人敢輕視她了。
美中不足的是,小喬和油彩見面的時間也減少了——小喬辛苦地尋找食物,而油彩也必須時刻待在育嬰室里保證每一只小呆頭鳥安全出生。
魔晶石就在小喬他們開挖的這條隧道的深處,盡管他們每天挖不了太遠,但小喬并不著急——照現在這個進度,十幾天的時間就可以拿到魔晶石。
但接下來的幾天,小喬他們找到的食物越來越少,而魔晶石還在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