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倫·史密斯×東方藝術·大家：未來西方或將學習中國模式

王宗亮

東方藝術·大家：關于“未來”你怎樣理解？

凱倫·史密斯：我覺得當我們提到“未來”，其實不是說未來一定是某種樣子，或者說會發生什么，而是有我們一個主觀的意愿或期望在其中。

那么我覺得“未來”對于我來說可能是一個無法精密預測的事情，有很多不確定性存在。

最重要的不是“未來”這個概念，而是在我們迎接未來時，要敢于面臨未來，包括面臨未來的好與壞。

東方藝術·大家：當下的藝術創作和展示環境，與你曾經設想的未來一樣嗎？

凱倫·史密斯：這個可以說是不太一樣的，在二十幾年前，我完全沒有辦法預想今天的藝術環境會受經濟發展的影響如此之大，可以說現在完全是經濟在左右藝術。

東方藝術·大家：你認為未來的藝術會向哪些方向發展？

凱倫·史密斯：這里我覺得有一個比較重要的點，就是現在中國有很多優秀的年輕藝術家。他們有理想有沖勁，拒絕純粹的商業系統，善用自己的眼睛和雙手去表達他們自己的世界和對客觀世界的理解。

我覺得這些中國年輕藝術家的進一步成長，會影響未來中國的藝術環境。

東方藝術·大家：你認為在未來藝術的創作和展示空間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凱倫·史密斯：變化肯定是有的，就拿展示空間來說，它在功能和理念上，可能以后各家畫廊、美術館，機構等，為了區分彼此都會有所不同。另外一點，現在我們看到，無論是西方還是中國，很多畫廊和美術館，其投資者背景，均正在由政府和國家，過渡到企業與私人贊助，我想這一趨勢在未來還會進一步蔓延。每個人都要認真思考并找到自己得以生存的商業模式，這不同于我們以往談到的所謂“藝術商業化”的問題，而是一個你要存在就必須要面對并解決的事情。

而中國新興美術館的創建時間節點，恰好處在西方美術館轉型期，很多中國民營美術館、畫廊等機構空間，已經有了一些新的思路和想法。

也就是說，未來的中國或許不再需要看西方怎么做，相反，西方極有可能需要參考中國同行對藝術機構的運營模式。

東方藝術·大家：你認為在未來當代的藝術體制（如策展人、畫廊、美術館、拍賣系統的相互關系等）會發生大的改變嗎？

凱倫·史密斯：我覺得在未來，這些角色的關系會越來越密切，他們之間彼此依賴的程度也將加深，職業化合系統化程度加深。

而我們以前理想中的那種純粹的“獨立藝術”形態，可能將徹底不復存在了。

當然我們現在看到，體制內的國家級美術館，更多的是服務于意識形態而不是服務于人民的個體化追求。而私人的機構也要用很大精力去服務于他們的相關贊助方。

東方藝術·大家：你覺得傳統紙媒在未來有哪些發展的可能性嗎？

凱倫·史密斯：我認為還是經濟效益的問題為首，因為紙媒的存在，首先還是要依賴于廣告對于它的投入支持，特別是雜志。而具體到內容和形式上的可能性，

我覺得還是取決于它們是從屬于體制內部門還是私人機構。

東方藝術·大家：在自己的工作領域內，你對未來有怎樣的規劃和設計嗎？

凱倫·史密斯：未來我的工作重點仍然是如何做好OCAT西安館，因為OCAT西安館，是西安唯一的可以找到當代藝術的地方，所以我每天都在思考如何做好它。而我喜歡活在當下，解決每一秒的問題，不是空想將來。

東方藝術·大家：能否推薦一件你認為會對未來的思考方式產生較大影響的藝術作品，或一次展覽呢？

凱倫·史密斯：這些年藝術家和作品的數量，已經非常之大。放眼中國，令我印象比較深刻的是近年來活躍的年輕藝術家厲檳源，以及策展人崔燦燦。我覺得他們可能是未來相當一部分年輕藝術家的思考與創作方式的代表。

凱倫·史密斯是一位英國的藝術評論家及策展人，她曾在中國及世界各地為中國當代藝術策劃過多項包括艾未未、劉小東、徐若濤、賈藹力等眾多當代著名藝術家的個展和群展。其在國內國際專業刊物上發表的大量文章都已成為國際社會了解中國當代藝術的重要渠道。作為中國當代藝術重要的國際推介者，可以說是當代中國藝術圈中一位“家喻戶曉”的人物。2005年，凱倫成為OCAT深圳館的學術顧問，并于2012年被任命為OCAT西安館的執行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