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X”

雷炳新

在今天的數學體系中，英文字母“X”被當作未知數的代稱在世界范圍內廣泛應用，“X”已經成為未知數的專用替代字母。那么，在英語的26個字母中，人們為什么單單選中“X”作為未知數的代碼呢？

在11～12世紀，阿拉伯人所發明的代數體系逐漸傳到歐洲，準確地說，首先傳播到了西班牙。而西班牙人在翻譯阿拉伯的數學成果的過程中遇到了一個難題：阿拉伯語中的一些發音是歐洲人無法發出來的，或者說，這些字母的發音無法用歐洲語言中已有的字母來表示。

西班牙的翻譯家遇到一個字母“SHeen”，它對應著英文中SH的發音——[sh]，它也是“shalan”這個詞的首寫字母，意思是“某物”，就跟英語中的“something（某物）”一個意思，代表某些未定義或未知的東西。在阿拉伯語中，當“shalan”前面加上定冠詞“al”之后就變成了“al-shalan”，意思就是“未知的東西”。而單詞“al-shalan”的行蹤貫穿于整個早期數學，在10世紀的阿拉伯數學體系中經常出現。

但是，阿拉伯語中的字母“SHeen”和單詞“al-shalan”無法用西班牙語來表達，因為西班牙語中沒有“SH”的發音。按照當時的慣例，西班牙的翻譯家創建了一個規則，他們借用“CK”的發音——[ck]來代表，這個字母組合來自于古希臘的字母“X（音kai）”。后來這些介紹阿拉伯數學體系的文章被翻譯成了歐洲通用語——拉丁語，人們簡單地把希臘語中的“X（kai）”用拉丁語中的“X（aiks）”來代替，并被廣泛推廣。從此，字母“X”完成了它的華麗轉身，成為數學體系中未知數的替代字母。

1637年，數學家卡迪爾在他的幾何學專著中頻頻使用“X”來代表問題中的未知數，當問題中的未知數較多時（兩個或三個），他便選用了英語26個字母中排在X后面的Y和Z來代替，這一習慣至今被數學界所沿用。當時，X、Y、Z在他的數學專著中僅代表正數的未知數。

1657年，數學家約翰哈德在他的數學專著中也用字母X表示未知數，不同的是，在他的數學中，所有正數和負數的未知數都可以用X來表示。

在這兩位數學大家作品的影響下，世界數學界便約定俗成地將X作為未知數的專有替代字母，定為國際標準。自此，X便成為未知數的專用替代字母走進了各國的數學教科書中。

神奇的是，以X作為未知數的替代字母在活字印刷上極為便利。據統計，在所有的英語單詞里，以X開頭的英語單詞最少。在活字雕版印刷的年代里，每次排完版，總會剩余一大堆X的字碼。而數學專集的排版中替代未知數的字母又反復出現，人們利用剩余最多的X字碼來代替未知數排版是再方便不過了。

基于數學的影響，字母X便被打上了“未知”的烙印，人們便用X來命名某些未知的東西。如科學家把還沒有弄清楚的射線命名為“X射線”，警察局把案件偵破中的不明行動稱為“X行動”等。也正因為X的“未知”特征，人們也會用它來命名一些機密、不便言明的事物，如“X檔案”“X計劃”等，這些以X來命名的事物往往都帶上了某些神秘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