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來了

冉浩

據說“水鬼”就是溺死在水中的人死后的冤魂所化，他們會把河邊玩耍或在水中游泳的人拖下水底，淹死這些人，成為“替死鬼”，而自己則去轉世投胎。盡管不少人對其嗤之以鼻，但還有很多人聲稱自己或者周圍的人遭遇過“水鬼”，他們的說法可信嗎？又或者，所謂“水鬼”的本質，會不會就是水中的某些特殊生物呢？

水鬼很久遠

“水鬼”的說法，古已有之。以黃河的河神河伯的出身來說，就有兩個說法：一說是上古黃河治水時，夏民族的祖神伯鯀，他治水“九載無績，鯀自沉于羽淵，化為玄魚”；另一說就是“八月上庚日渡河溺死”的馮夷，“天帝署為河伯”。中國的河伯文化，很可能影響到了日本的神話體系，也許就是日本河童的原型，不過日本文化中的河童已經變了樣，其體態矮小，形似孩童，頭頂水盆，而且酷愛吃糖。

“水鬼”是鬼怪神靈的說法當然不靠譜，它源自于人們內心對非正常死亡的恐懼。古人認為，溺死在水中是“殤”，也就是非正常死亡，于是亡靈成為厲鬼，不能轉世投胎。明清時代以后，水鬼在我國的文化形象已經非常豐富了，人們傳說，水鬼在水中的力量無比強大，在岸上卻非常虛弱，水鬼被困在水中，無比凄苦寂寞，渴望重新輪回。有兩種方法可以讓他們脫離苦海，第一種方法是找一個人“替死”，所以，水鬼們會變化成各種形式或人物，騙岸上的人下水，或者把水中的人拖入水底；第二種方法則是做善事，積德行，修成正果。在民間有不少漁夫和水鬼成為朋友的故事，水鬼幫漁夫驅魚，漁夫勸水鬼行善，水鬼放棄拉人下水的機會，甚至化作蓮花將人托起，故事的結尾，往往以水鬼升為土地或城隍等地方神靈而結束。山東淄博和巨野、滇南潤州、浙江余姚、江蘇吳江和湖南長沙等六地，就傳說存在著這樣出身的地方“神靈”。

不明生物？

水鬼是否有生物原型？或者說，有沒有可能是某種類似人的不明生物在作怪呢？

在有些地方，水鬼被人形象地描述為“遍體長毛，紅目黑面”，也被稱為“水獅鬼”或“水猴子”，或者干脆被叫做“毛人水鬼”。在廣東等地的民間，它進一步被描繪成潛伏在江河湖泊中的“風水猴”，以魚為生，喜歡吸血，就像蚊子一樣，因為某種生理需要而吸取別的生物的血，也包括人類的。據說“風水猴”在水里力氣很大，水性很好的成年男人一般也斗不過它，它會在水里突然抓住人的腳往下拖，直至把人淹死。廣東茂名、化州、潮汕一帶就傳說有很多人被這種“水猴”淹死，然后被從腳跟吸血。從以上說法的描述看，“風水猴”如果真的存在的話， 其原型直指一種未知的水生靈長類哺乳動物。

遺憾的是，包括人、猴子、猿等在內的靈長類動物，其身體結構、行為方式和食物模式，都不適合水生。在目前已知的靈長類動物當中，還沒有發現任何一個水棲物種，甚至連化石中也不曾發現過，被某些媒體報道的所謂的半水棲的裸猿物種，實際上是患了脫毛癥的黑猩猩。而且，如果真的存在這樣一個物種的話，以全國各地都存在的“目擊現象”，其在我國應該是一個“廣布物種”，必定存在一個不小的種群，而以今天的探測技術，仍不能發現如此頻繁出現的大型動物，實在匪夷所思。以今天人類開發自然資源、壓縮其他物種的生存空間的情況來看，如果真的存在這樣的動物，卻一直沒有發生正面遭遇，甚至連一小塊尸骨、肢體標本都沒有被發現，這不合乎邏輯。因此，存在這樣一種未知的靈長類水生動物的可能性為零，甚至是其他未知的大型水生動物的可能性也極小。

“水鬼”各不同

“水鬼”現象的出現可能是很多因素造成的。當然，水草等水生植物的纏繞，也是其中之一。水草帶狀的莖葉有很強的糾纏能力，如果非常密集，人往往越掙扎，越纏繞得多，水性好的人也不容易脫困。而且很多水草隱蔽性很強，在水面上是看不到的。不只是人，小型船只的螺旋槳也可能因為被絞住而受困。當然，也確實有一些動物能夠對人類造成危險，如在海洋中，如果被海蛇咬傷，毒液發作會引起溺水，致人死亡。

另一個“拖人下水”的原因就是深水或河流中的暗流。水無色透明，即使水面看起來沒有異常，也不代表沒有暗流。人一旦突然接觸到這些暗流，就很可能被卷走或無法適應，導致嗆水、溺水，引起死亡。莫說是人，即使是現代化的潛艇，有時候也不能及時規避一些暗流，造成事故。

此外，一些人下水時不進行充分準備，也可能出問題。如因為沒有進行岸上運動，受到冷水刺激引起筋肉抽搐；而有些人是離岸游出去一截，因體溫散失過多而出現這種情況——如果缺乏自救知識，而周圍又沒有他人可以救援，往往就會出現危險了。而另一種情況則更危險，而且還有了幾分著魔般的邪惡色彩，那就是初入冷水進行潛泳，如果沒有用棉花或者耳塞堵住耳朵，加之入水激烈，不少人會因為內耳與冷水接觸而激起眩暈，會感覺像著了魔一般。還有一個殺手，那就是有害微生物。不潔凈的水中可能存在大量細菌、病毒和寄生蟲，其中一些能夠引起游泳或渡水的人感染嚴重的疾病，使人“著魔般”發燒。

總之，人雖然可以學會游泳，但終歸還是陸地動物。人在水中，無法預知和判斷很多危險因素，而且視聽能力和運動力都會受限，這才有了遇見“水鬼”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