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疑生活的勇氣

李壯

《假時間聚會》

作者：李宏偉

出版：作家出版社

定價：36元

寫小說本身就需要勇氣。

納博科夫在被問到，為什么他的小說離現實那么遠又晦澀難懂時，給了一個標準的納博科夫式的回答。他說：“我是作家，不是郵遞員。”

沒有哪位作家能做到完整地切割一小塊真正的現實，再毫無損耗地交到讀者手中，他們交出來的細節和場景，都是經過沉淀的思考。

李宏偉在其新書《假時間聚會》里收錄了5部中篇小說。其中，《哈瓦那超級市場》以“這一帶仿佛是北京的一塊飛地”開篇，某種意義上，李宏偉的小說也是要構建一塊“飛地”。

小說的文本有如一座巨大而精妙的迷宮，里面歧途橫錯、別有洞天，最終卻沒有止步于敘事游戲，而是幻化為一場整體性的存在之思。在這一點上，《哈瓦那超級市場》和《假時間聚會》很具有代表性：前一篇中，虛構出來的“哈瓦那超級市場”借助對空間邏輯的取消，將時間的純粹性凸顯出來——在一種寓言般的奇幻氛圍之中，這座市場不僅提供“過去”，同時銷售“未來”，這一切最終又都以當下現實中的深刻疲倦為參考坐標。后一篇對身份的有意混淆，則為“虛構人生”鋪平了道路，在那些夸張甚至荒誕的敘述背后，深藏著中年男女的感傷與懷疑。

時空的混淆也好、身份的倒錯也罷，李宏偉真正的企圖其實是要重新對這個世界加以審視：我們何以在此？一切本應如何？這種發問在《來自月球的黏稠雨液》中更是上升到了整個文明秩序的高度。這篇擁有科幻小說般華麗標題的作品，處理了一個反烏托邦式的幻想主題，其題旨卻并非指向政治，而是關乎對文明秩序乃至生存倫理的整體性反思。作品拋出了“豐裕社會”與“匱乏社會”兩個對子般的概念，借助人物在兩個世界間的穿梭追逐，鋪展開若干在現代哲學中被反復討論的命題：規訓與懲罰、欲望與壓抑、選擇與自由，等等。

中國作家，從不缺乏高度。李宏偉在書的后記中寫道：“很多現代派作家，尤其是喬伊斯、普魯斯特等意識流作家，阿蘭·羅伯-格里耶、克洛德·西蒙等新小說派作家，他們孜孜以求的，正是切割現實的完美方法。”但中國當下的現實卻是其紛繁復雜的程度，充滿了非邏輯性，這導致現實的荒誕給寫作者提供了極好的故事文本，但又使得思考者本身受到主觀和客觀的嚴重制約，方法論顯得如此無力。還有就是，又有多少人能沉得下心來體會寫作者構思的妙意呢。

回到《哈瓦那超級市場》。極具隱意的字句，藏在故事的背后沉重地喘息著;靜下心來，方能從情節的風雨交鳴背后察覺到它們嗡嗡的響聲。就整體而言，這些文字讓我們看到了一種可貴的精神：要從時光與人世的洶涌潮水中掙出頭來看個究竟的尊嚴感，以及面向生活發出質疑的勇氣。更何況，倘若真的用心，你還能在小說齒輪般轟鳴轉動的情節之外，偶然拾獲幾分不起眼的靜謐與溫情——那里，棲息著一個思想者的柔軟之處。

《沒有主心骨的西班牙》

作者：[西]奧爾特加·伊·加塞特

出版：漓江出版社

定價：32元

作者借助歷史哲學方法，梳理西班牙和歐洲的制度路徑，并試圖找出現代西班牙積弱不振的癥結所在。

《日本文明小史》

作者：[美]布賴恩

出版：當代中國出版社

定價：25元

由周作人悉心指導和校閱的小書是完全縱向的文明史研究，對2500多年的日本文明在不同歷史時期的形態作了鞭辟入里的剖析。

《總有一段時光虛度在江南》

作者：耿朔 李國光

出版：中國旅游出版社

定價：39.8元

一本細品江南的旅行隨筆，以一位考古者的視角記錄了江南古村古鎮的悠悠歷史和錦繡風光。

《沒有個性的人》

作者：[奧]羅伯特·穆齊爾

出版：上海譯文出版社

定價：140元

沒有個性的人和等特戈多一樣荒誕。故事發生在維也納，在奧匈帝國。主人公烏爾里希是“平行行動”委員會秘書。作者描繪的是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奧地利社會精神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