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巨無霸

張麗

昨天看到一篇揭秘衡水中學的報道，記者雖然沒有進入到這所著名的中學校園，但還是盡其所能地通過各個側面的探訪，描繪出了一個“高考巨無霸”。

近十五年來，衡水中學雄霸河北省所有中學，其神一樣的高考成績足以使它睥睨四方，和南方的毛坦廠中學一時瑜亮。報道中提到，“令人矚目的是校門外叫‘英才路的那條小街。路兩邊的圍墻上，貼滿了今年被北大、清華等名校錄取以及奧賽獲獎學生的照片，橫亙百米，蔚為壯觀，黃底紅字，一片輝煌。校門口掛著一幅巨大的展板，顯示著今年的高考成績，上面的數據令人驚嘆：2014年，衡水中學一本上線率86.6%，二本上線率更是達到驚人的99.3%。共有一百零四人考上清華、北大，兩人進入中科大，十六人進入香港大學等港校，五十一人被哈佛大學等國外名校錄取。一千三百三十五人被‘985高校錄取，兩千六百三十一人進入‘211高校。另外，今年的河北省文、理科狀元均被衡中包攬，并有九人進入河北省文科前十名，六人進入河北省理科前十名。河北省文科前一百名，衡水中學包攬了六十七人，理科則為五十一人?！?/p>

與此同時，一份精確到分鐘的“衡水中學生活作息表”也隨著其輝煌戰績流傳開來，讀完令人感到不寒而栗。能在這樣嚴苛的環境下堅持下來的學生，考試成績不好才是奇聞一件。相比之下，很多大城市里的同齡學子們過得真是天堂般的日子。

自然，這樣批量生產“考試機器”的“高考工廠”一定會處在輿論漩渦中心。最近一段時間，關于這所學校的紛爭一直就沒有停止。有學者對其進行批評，衡水中學也進行了自辯，并且還有學生家長、往屆校友等紛紛加入論戰。

不過，估計那些正在按照“作息表”生活學習的學生們是無暇顧及自己的學校有沒有被“妖魔化”的。對于這些既沒有爹娘可拼，也沒有門路、財富讓自己高中畢業就出國留學的少年來說，改變自己人生軌跡的方式，除了努力考上一所好學校之外，還有更好的法子嗎？

高考成績突出的學校并不只有衡水中學及其同類。在一二線城市的好學校，考上清華北大甚至已經不是值得炫耀的資本。甚至地處某名牌大學附近的一所示范中學還有句流傳甚廣的名言：今天不努力，將來上隔壁?？v觀現在的這些高考工廠，多數在經濟不發達地區。那里的學生改變命運的機會本來就比發達地區的同齡人少，兼之社會評價標準單一，雖然各行各業都出狀元，但主流價值體系里面，“有出息”的內涵仍舊沒有改變。

在微信的朋友圈里，有篇文章叫做《我奮斗了18年才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后來又有一篇《我奮斗了18年不是為了和你一起喝咖啡》。說來說去，還是從起點到結果的各種不公平。高考工廠的存在，也就是在這些不公平之中通過極端的方式獲取一種公平的結果。

【選自中國青年網】

插圖 / 遙不可及的心愿 / 佚 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