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媽”及其他

曹仙源

2014年11月12日，一則關于河北省紀檢監察機關查處一批“小官巨貪”案件的報道，見證了小官們也“不甘示弱”。其中，秦皇島市北戴河區供水總公司總經理馬超群，不過是一個“芝麻粒兒大”的科級小蘿卜頭，竟然被辦案人員從家中搜出人民幣一億兩千萬元、黃金三十七公斤及房產手續六十八套，足見“虎”小“威”不小。關于該案的后續報道，可謂“此事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其令人瞠目結舌之處主要有二：

其一，就在馬超群案曝光的第二天，其老媽張桂英便在秦皇島召開記者招待會，當眾哭天抹淚，悍然為兒子“喊冤”。馬母張老孺人辯稱，其現金、黃金和房產手續均從自家，而不是從兒子馬超群家搜出，且全為自己和已故丈夫馬秉忠所有，與兒子毫無關系。馬母為了“救”親骨肉兩肋插刀，挺身而出，也許是做了她自以為“最應該做的事”。

其二，馬超群的“表現”并非“偶爾露崢嶸”，而是與生俱來，“兩全一貫”。馬超群個子不高，人稱“馬矮子”。但他個小脾氣大，學生時代就經常打架斗毆，至今臉上仍留有一道長約七厘米的疤痕（十足的“壞小子”），他還把這個惡習帶到了領導崗位（地道的“老油子”）。例如司機遲到，他不分青紅皂白像潑婦一般掄拳狠揍，有時還勒令司機和別人打架，自己坐山觀虎斗。有位身高一米八的大個子司機去機場接他，因大霧遲到，竟被馬超群跳起腳來打了好幾個耳光。他還強使員工為自己制作管制刀具等，隨車攜帶，令人望而生畏。所以，他去上面開會時，與會者都不愿與他坐一起，只因“惹不起，躲得起”。他在水務系統浸淫達十七年之久，“貪婪跋扈，嗜財如命”，誰的錢他都要收，哪里的錢他都敢要，“不給錢就不給你通水，錢給少了就給你斷水”，硬是將“權為我所用”發揮到了極致。例如北京一家大企業來北戴河區開辦餐飲酒店，急需供水，馬就趁機“獅子大開口”，直接索要三百萬元，隨之又漲到五百萬元，并讓對方以建材作抵押，用來建造其占地達二十畝的別墅。之后他又遲遲不供水，強逼對方給他在北京購置一套豪宅。他自己貪得無厭，卻對員工尖酸刻薄，從不全額發放獎金，總是尋由隨意克扣。一位職工剛打掃完院子，不料待馬超群來視察時，恰巧一片落葉掉在地上，就被克扣了當月獎金。他在秦皇島的聯峰山下專門蓋了一個大院子，專派單位員工無償為他喂養雞鴨鵝等家禽，并吩咐員工到飯店、菜場收撿飼料，再把家禽賣給單位食堂。他經常叫員工買這購那，卻從未給過錢。他還不斷讓下屬買藥放在他家里，然后又將藥悄悄送到其父親的小診所里變賣。這個“馬總”升任秦皇島城管局副調研員后，過年時，該局送給他及其司機各一份米面油和兩百元的慰問品，他卻把司機的那一份也據為己有。

夠了！沒有此“媽”，何來此“官”？甚以為，對其老媽張桂英，應“老樹盤根刨到底”——對大筆現金、黃金、房產要查清來源，探個究竟，不應冤枉一個好人。否則，就該依法追究其縱子、窩藏、包庇、偽證之責，不容放走一個壞人。對馬超群本人，應弄清他究竟是怎么順風順水，平步青云，且一直穩坐釣臺達十七年之久并擢升為副處級的。

【原載2014年第3期《浙江雜文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