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生命報時

成丕德

奎林是德國一家礦山公司的鉆探隊長。一天，他和五名礦工下井挖礦時遇到塌陷，被困在了井下。大家知道這次兇多吉少，因為礦井很深，井內的氧氣最多只能維持三個多小時。

大家關了照明燈，躺著減少呼吸，等待救援。此時，大家只關心時間過了多久？大家都問奎林，因為只有他戴了表。

黑暗中，時間被無聲息地拉長，十分鐘就像過了半小時。奎林發現，大家向他提問時，呼吸會變得急促。于是，他定了個規矩，每過半小時報一次時間，以減少大家說話的次數。

第一個半小時過去了，奎林如約報時，可聽到的都是大家的嘆氣聲。他不想讓大家如此痛苦，所以第二次報時的時候，其實已經過了四十五分鐘。第三次報時就延長到一個小時。大家都在算著自己所剩的時間。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這次事故比想象得更嚴重，救援時間被拉長了。在焦急地等待了四個半小時的黑暗、寂靜后，礦井被打開了。救援人員以為找到的是六具尸體，沒想到有五個人只是暫時昏迷。只有一人因窒息而死，那就是一直報時的奎林。

身處困境時，希望往往能給人以勇氣和力量。有時，失去了希望就如同失去了生命。

【原載2014年第34期《環球人物》】

插圖 / 托起新生 / 佚 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