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而可嘲

程永迪

《后漢書·文苑列傳》記有一則師生趣事。邊韶（字孝先）是一位有才情的塾師。一次講授經學之后，邊先生有點累，便靠著椅背小憩，不知不覺酣然入夢。一個調皮的學生聽著他悠長的鼾聲，看著他肥碩的肚皮，就編了幾句順口溜：“邊孝先，腹便便。懶讀書，但欲眠。”幾個學生邊念邊笑，驚醒了邊先生。但他不動聲色，隨口吟誦了一首短歌：“邊為姓，孝為字。腹便便，五經笥。但欲眠，思往事。寐與周公通夢，靜與孔子同意。師而可嘲，出何典記？”面對學生的嘲笑，這位邊先生文思如泉涌：別看肚子大，裝的可是“五經”的學問；雖說睡大覺，那是和周公、孔子在交流探討。末了又幽默地問學生：請問嘲笑老師是出自何典？聽到學生的嘲笑，邊先生不認為是對老師的大不敬，而是于亦莊亦諧的歌謠中借題發揮，順勢引導，令后人津津樂道。

假如今天我們的老師被學生嘲笑了，又會是何情景？莫變色，不呵斥，別懲治，邊先生的所作所為，應當是種借鑒。

（潘光賢摘自《今晚報》2015年5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