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A的作弊者

[法]弗朗索瓦·芭布-高爾 丁小會 譯

他們在打牌

三個坐著的人在打牌。但手持一瓶酒站立的女人沒有加入，因為她是女仆。

有人作弊

畫面左邊的人把牌藏在他的腰帶里。紙牌是白色的，所以非常醒目。但他是有意這么做的，希望大家能看到。事實上，他向我們展示他在作弊是為了讓大家明白故事的始末。

其他人不知道有人在作弊嗎

作弊者對面的那位可能一無所知，他只關注自己的牌。一方面，出牌前他得思考;另一方面，他不知道對家是怎樣的人。這也是問題所在。

畫中人物衣著精美

尤其是右邊的年輕男子，他的衣服閃閃發光;衣服鑲有銀邊，帽插羽毛。大家都能看出來他很有錢，他也很可能招來小偷。坐著的女士身著華麗的裙子，戴著珍珠項鏈，儀態端莊。作弊者衣著毫不出眾，他不想被人注意。

女人們是和作弊者一伙的嗎

很有可能。他們三人是一伙，他們的手互相靠近，他們在打手勢。頭戴紅帽的女士微微側身轉向兩位同伙，同他們說話。而那位年輕的小伙子則孤身一人，他把所有的金幣都擺在面前。

兩個女人斜睨的目光很奇怪

如果紅帽女人直接轉頭，旁邊的年輕男子可能有所察覺：他會抬起眼睛，會產生懷疑。而使眼色的話則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覺。女仆似乎也順便給作弊者遞眼色。

為什么只有一瓶酒

我們猜測這是為年輕男子準備的。其他人都需要保持清醒，如果年輕人醉了，他更加意識不到潛在的危險。而女仆在為他斟酒時，也可趁機偷看他的牌。

看不出來這是什么地方

地點并不明確（也許是個小酒館），而且地點并不重要，這樣的情形隨處都會發生。到處都有人作弊，有人上當。這是普遍現象，并非特例。而且黑色背景使畫面的色彩更為鮮明突出。

女士的頭像顆雞蛋

畫家喜歡非常簡單的造型，甚至是幾何形狀。女士的面部非常光滑，除了眼睛外，她將自己的表情控制得非常好。如果我們認為能把她看得很清楚，那是因為光線明亮的緣故，事實上我們只能看到表象，我們的目光也只是從她身上滑過而已，我們猜不出來她到底在想什么。

畫中沒有人說話

這是非常特殊的時刻，他們都在等著看牌局的進展。盡管一切尚未發生，但我們能感到顛覆性的時刻即將來臨。作弊者已經準備把藏在腰帶中的紙牌悄悄丟在地上，金幣即將易主。

為什么只有一人身后有光

明暗光影的分布象征著人物關系。只有畫面右方的一小段墻為亮色，就在要輸錢的男子身后。其他三人身后的背景則是大片黑暗，他們三個串通一氣，屬于同一陣營。黑色面積很大，表明他們比對手強大很多。清白無辜和弄虛作假涇渭分明。

為什么作弊者的面部比其他人黑

他背著光，因為遮掩是他的天性。即便那個男子注視著他，也不會發現什么。他的臉部蒙著陰影。這是種策略，他對面的人將被置于下風：他可以看清一切，但沒人注意他。

闊綽的男子有機會贏嗎

也許他只需抬眼看一看，就能擺脫困境。他會發現其他三個人串通一氣來欺騙他。他應該看看周圍的事態，但他只盯著自己的鼻子尖，沒起任何疑心。被動會讓他一敗涂地。其他人則很狡猾，顯然他們知道如何行動去得到想要的東西。男子太年輕，而這些人則是經驗豐富的老江湖，他們深諳此道。

他們在玩什么游戲

在17世紀，所有人看到畫后，都知道他們在玩普萊姆賭金游戲。游戲規則是，同色中點數最多者贏，55為最高分。作弊者手中起碼有個6（18分）或者7（21分）。加上A值16分，他很可能取勝。

作弊者手中拿著梅花，而年輕男子手中是黑桃

紙牌具有象征意義，在游戲中花色并不計分，但畫家也許利用了其象征意義，從而使畫面更為生動。梅花代表錢。畫家另有一幅畫作，主題和構圖與此畫相同，只在顏色和細節上略有差異：作弊者手中拿著一張梅花A，代表勝利在望;而輸家手中的黑桃則象征著麻煩。

為什么畫中人物如此擁擠

畫家借此營造一種沉重的氣氛。空氣不足，人們呼吸困難。緊湊的構圖更突出人物關系的張力。突然之間，我們全神貫注，明察秋毫，對每個重要細節都了然于心。

為什么畫家會描繪這么一個故事

畫作旨在提醒人們，你必須比畫中的男子更加小心謹慎，方可逃離這種險情。畫家借這幅畫進行道德訓誡：年輕人應該學會保持警惕，小心那些誘惑自己的女人，不要醉酒，最好不要賭博，如果不想輸得一文不剩的話。這是17世紀人們最懼怕的3種危險。畫作集中描繪了這3種危險，使人們更為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