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歷史上,如果官吏單靠俸祿是不可能“先富起來”的,因此,典型清官的日子一定是過得緊巴巴的,就像海瑞,連買兩斤肉給母親過生日的錢都拿不出來。
然而,寇準卻是一個有些追求奢侈的人。后人修史時的態度比較客觀,如《宋史·寇準傳》對寇準有個總結性的評價,其中說到:“準少年富貴,性豪侈,喜劇飲,每宴賓客,多闔扉脫驂。家未嘗爇油燈,雖庖匽所在,必然巨燭。”話雖不多,卻很形象,豪門夜宴熱鬧而放縱的場景生動可見。
不過,寇準好講排場并非全是為了滿足對享樂的追求,還有政治和情感的因素。他前后好幾次從中央被放逐到地方去當知州,心里很不服氣,一方面勵精圖治,要證明自己的能力與才干;另一方面,他總想弄出點別出心裁的動靜,既抒發內心的郁悶,又吸引朝廷的注意。
比如說“澶淵之盟”后,立了大功的他反遭疑忌,被從相位上拉下來去陜州做知州,他當然想不通,每每做些令人側目的事,如“因生日排山棚大宴,又服用僭侈”被人檢舉揭發。宋真宗聽了十分惱火,對太尉王旦說:“寇準這么干可以嗎?”王旦說:“寇準有才干,就是有時候犯傻。”宋真宗說:“對,這就是犯傻。”于是也就沒有追究他。
寇準一輩子都在矛盾中糾結,正所謂“與人奮斗,其樂無窮”,雖然屢屢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他卻好像真有點樂在其中。
(摘自《帝國的仕途》中國工人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