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節儉,珍惜食物
1989年,江澤民從上海調到中央,擔任中共中央總書記。此后,他的生活從上海轉到了北京。
一道厚實高大的紅墻,把中國的領袖與中國的普通老百姓隔離開來。墻外的老百姓總是這樣揣測,里面住著的高級干部們該沒有普通人那么多煩惱吧,譬如說,物價。
江澤民夫婦一個月的收入,工資、獎金、津貼等加在一起收入并不算高,十之七八,都被全家近十張嘴吃掉了。因為吃飯的人多,菜的品種花樣也就難以講究了,早餐通常是家里燒點稀飯,食堂里買點包子和饅頭,中午隨便吃點,晚餐一般為一葷三素,逢到周末,有時叫保姆去食堂買一只烤鴨,這已算是改善伙食了。
或許為了節省開支,或許只是口味和愛好的原因,江澤民特別喜歡吃面條,竟在上海留下了“面條市長”的美稱,這個習慣也帶進了中南海,只是大家還不曾叫他“面條總書記”罷了。
其實,早在江澤民出任上海市長時,就特別節儉。
在出任上海市長時,他說:“我與前任的老市長不同,我是一位平民市長。”江澤民的意思是,他沒有扛槍打仗的閱歷,也沒有爬雪山過草地的資歷,雖然父親是一位革命烈士,但江澤民的生活還是跟普通中國人沒有什么兩樣。
一次,江澤民到南京出差。一天早餐,招待所供應豆漿、饅頭、醬菜和每人一個荷包蛋,一位同志因血脂偏高,照例不吃荷包蛋。江澤民便對那位同志說:“一個雞蛋,有多少膽固醇?我看你偶爾吃一次,沒什么關系,不然,豈不是浪費掉了嗎?”他又笑著說:“要不,你不吃,我把它吃掉吧,我還有點餓呢。”大家哈哈大笑,那位同志在笑聲中開了戒。中午、晚上在招待所吃客飯,江澤民就像他多年來在家里、食堂一樣,不喜歡桌子上剩菜,他自己帶頭,每頓都叫大家把菜吃光,不要浪費。
江澤民愛惜糧食,就連他最心愛的小孫子“毛頭”也不允許例外。在家里,江澤民最疼愛的,是他的小孫子“毛頭”。有空的時候,他喜歡將孫子抱在懷里,逗逗他,親親他。用爺爺的慈愛,多少彌補一點遠在大洋彼岸的大兒子、兒媳未能直接給予“毛頭”的溫情,這使他自己被繃得緊緊的大腦神經也得到片刻松弛。家里吃飯時,小孫子總是坐在他的旁邊,孩子年紀尚小,難免有米粒掉在桌上,爺爺就叫孫子把掉在桌上的米粒一顆顆撿起來吃掉。有時小孩子胃口不好,實在吃不下去,江澤民就自己把孫子的剩飯吃個碗底朝天。
江澤民到北京就任黨中央總書記后,有幾次回到上海,頭一次是跟市委交接工作,報紙上登了消息。他到上海幾次,沒住賓館,沒搞宴請,仍住在家里,吃在家里,跟過去沒什么兩樣。
老同事們說:“你已離開上海了,上海也是你的家鄉啊,你想吃些什么,就說吧,換換口味也好。”
他想了想,說:“上海有幾樣小菜特別好吃,一樣是毛豆、青椒炒肉絲,一樣是涼拌茄子,茄子涼拌了特別好吃。還有,上海的雞毛菜也很好吃;這幾樣東西,可經常為我家代購一點。還有,揚州的‘獅子頭’也很好吃,我最喜歡吃,也帶一點。”
王冶坪(江澤民的妻子)在一旁說:“揚州‘獅子頭’太肥了,你還吃肥肉啊?”
江澤民笑笑,做出無可奈何的表情說:“好,好,王冶坪同志不讓我吃,那就不吃吧。”末了,他還要他們代購一點活魚。至于代購的開支,也依然像過去一樣,跟他家里結賬,有一分算一分。
在家宴上唱歌
江澤民不但喜歡唱歌,也喜歡京劇,而且曲目跨度之廣泛,令人咋舌。
“江式歌單”中,既有中國的老歌如《畢業歌》《歌唱祖國》《咱們工人有力量》《黃河頌》,也有國外的老歌如《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我的太陽》,但像美國傳統歌曲《牧場上的家》、西班牙歌曲《鴿子》,已經是現在很多年輕人所不熟悉的了。在“江式歌單”里面,還包括《捉放曹》《釣金龜》這樣的京劇片斷。

一展歌喉的愛好,讓江澤民很快能同人打成一片。1956年,他被任命為長春汽車廠動力處副處長,對于這位在上海受過教育的領導,多少有些讓人敬畏。一位前技術員回憶第一次見到這位新領導時的情景:“我告訴江澤民說我喜歡聽戲曲和音樂,尤其是京劇。他便興奮起來:‘太好了!我也喜歡京劇。’他問道:‘你會唱李多奎的《釣金龜》嗎?’”
當這位技術員說“會”的時候,江澤民摟住他的肩膀說:“來,咱倆一起唱!”
1999年12月底,江澤民一家20多口人團聚在中南海的家中。聯歡會上,從歌劇、老民歌到當代的流行歌曲,每個人都表演節目,江澤民則演唱了京劇、抗日戰爭歌曲,如《黃河頌》。他還唱了20世紀50年代的蘇聯民歌以及30年代大學時期學會的美國歌曲。
無論是西班牙語的《鴿子》,還是意大利語的《我的太陽》,江澤民都用原版的語言演唱。江澤民的妹妹江澤慧說:“他非常開心,非常開心。”家庭晚會結束的時候,江澤民說:“今晚,我感慨萬千。”
“江學長”回到母校
2002年11月黨的十六大上,江澤民退出中央委員會。2003年3月,他卸任國家主席。退休后的江澤民極少公開露面。卸任后,江澤民回到了他做過市長、市委書記的上海。他居住的公寓距離母校上海交通大學咫尺之遙,但等到交大學生在校園里見到這位傳奇學長,已是3年之后的事情了。
2006年4月6日,上海交大迎來110周年校慶,巧合的是,此次江澤民造訪母校恰好是第11次。這半年來,他極少公開露面,上一次還是去年12月在恩師、上海市前市長汪道涵的遺體告別儀式上。上海交大的學生張鑫記得,來交大那天江學長穿了一身西裝,配著一條鮮紅的領帶。在激動地叫出“首長好”后,她又加了一句:“老師好!”江澤民會心地笑了。
這是一次輕松的到訪。在參觀后的10分鐘演講前,江澤民取下手表放在身旁,說了一番不無幽默的開場白:“今天給我10分鐘的時間講話。我已經整整80歲了,不像你們學數學、學計算機的,對時間估算得這么準確。”
會場一片笑聲。“我當時幾乎忘了他是一位國家前領導人!”張鑫說。
和在任時指導工作不同,江澤民這一次的講話更像是一場師道宣講會。他饒有興趣地講述著“教授”的“教”與“授”的關系。最后他說:“長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換舊人。”
會后,江澤民親手培土,在校園栽下一棵廣玉蘭樹,表達對母校華誕的祝福。
對于大學校園,江澤民一直深懷眷戀。庫恩在《江澤民傳》中這樣寫道:“傳統上為退休的高級領導人準備的職務是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或全國政協副主席。他想徹底改變一下。他想成為母校上海交通大學的教授。”
還在2004年10月,江澤民在上海的家中就曾對老同學余力教授說:退休后不想別的事,想在學校里任教,也在做著準備工作。
“比我年輕的人皺紋都比我多”
2004年底,江澤民約了舊日同窗余力相聚。聚會那天,余力教授剛進大門,江澤民就迎上來說,“正讀《師說》,就來了個教授,要好好地探討一下。”

這次同窗小聚,從上午一直持續到下午。江澤民還將當日的讀書筆記贈予老同學。
這份落款為“2004年10月12日”的讀書摘錄上,江澤民以黑色水筆謄寫了當日誦讀的唐人韓愈的3篇名文《師說》、《進學解》、《原毀》片段,其中不乏“業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毀于隨”等名句。
余力的夫人彭安記得,江澤民那天穿著黑色西服,還是熟悉的黑框眼鏡。整個談話都在書房旁邊的小會客廳里進行。能望見花園的會客廳陳設簡單,僅兩排沙發、一個茶幾,對于地毯,余力覺得“太軟了,踩上去不得力”。
書房里的書并不多,簡單而素雅,彭安看見桌上滿是古籍,此時的江澤民正翻閱到韓愈《師說》。
在3個多小時的會面里,江澤民回憶起自己13年前進京赴任時的情景。“他說,自己去北京不容易,需要坐一輛普通的大眾桑塔納才到得了,”余力記得老同學如釋重負的表情,“13年,堅持下來,很不容易,很不容易。”
妹妹江澤慧曾建議哥哥退休后把自己的東西整理一下,但江澤民興趣廣泛,他愛好古典音樂,喜歡閱讀,更癡迷京劇,妹妹說不知道他有沒有時間整理舊故。
雖然頭發稀疏了些,但依然烏黑,整齊地向后梳著,看起來精神矍鑠,體重也減輕了一些。“比我年輕的人皺紋都比我多。”江澤民說。他的老同學認為,這些應歸功于游泳健身的時間多了。
2005年的“五一”長假,在杭州西湖邊,游客意外地遇見了卸任后的國家主席,一路掌聲。浙江省的一位官員說,“江澤民很喜歡西湖,每年都要游覽兩三次。”不過每次游覽只安排極少數官員陪同,務求低調。
養生之道,也是當日同窗聚會相聊甚歡的話題,余力將自創的養生歌《我要笑》唱給老同學聽,“我要笑,我愛笑,我也喜歡笑,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個痛快吧,不要苦著面孔,不要皺著眉頭……”江澤民則靜心記錄,頻頻頷首。
中午,江澤民以三菜一湯的全素食招待了老同學夫婦。“清淡些利于健康。”江澤民說。余力印象深刻的是一道豆腐做成的菜,味道鮮美。
退休后游歷江南
2010年4月26日,江澤民從上海出發,27日到達江蘇無錫,參觀了老師顧毓秀的紀念館。29日抵常州。4月30日,江澤民在時任江蘇省委書記梁保華、時任省長羅志軍的陪同下參觀了瞿秋白紀念館。在瞿秋白故居,江澤民透露,當年作為地下工作人員的他,就是在被窩里用手電照著讀瞿秋白的《赤都心史》。
2010年5月6日,江澤民出現在南京。此后,他游歷家鄉揚州,參訪母校揚州中學。在揚州期間,江澤民還宴請了老朋友、新加坡內閣資政李光耀。李光耀女兒李瑋玲在新加坡《海峽時報》撰文透露,父親一行人原本打算直飛上海,但在江澤民的邀請下,決定先到揚州探望老朋友。“我了解我的父親。為了表現他不曾遺忘退休的老朋友,他樂意踏上這讓人疲憊的旅程。這是獨特且值得的一趟旅程。”
隨后,江澤民又游歷靖江、泰州等地,于15日到達安徽宿州泗縣。在泗縣,江澤民向縣黨史辦的專家詢問他的父親江上青在皖東北革命斗爭的細節等情況。隨后到泗縣烈士陵園舉行祭奠活動。
2010年6月6日晚,江澤民到國家大劇院觀看威爾第經典歌劇《茶花女》,消除了有關他健康狀況不佳的傳言。據悉,陪同江澤民觀看演出的有北京市委書記劉淇、前國務院副總理李嵐清等。
喜愛文學藝術的江澤民對《茶花女》情有獨鐘。據《為了世界更美好———江澤民出訪紀實》透露,2004年江澤民訪法期間,對法國總理巴拉迪爾說,茶花女確有其人,她就和小仲馬同葬在巴黎的一處公墓內。在座的時任駐法大使蔡方柏補充說,茶花女的墓就在蒙瑪特高地。江澤民當即表示很想去看看,但來不及安排了。后來蔡方柏專門去找了茶花女墓地的錄像送給江澤民。
遍訪名山古剎
淡出政壇后,江澤民一有余暇便拜訪名山古剎,并在多處廟宇留下了墨跡。
江澤民對宗教的了解和興趣頗為淵長。他在2001年11月拜訪河北名寺———柏林禪寺時曾稱,“作為無神論者,宗教也要了解一點,我每年都要到一個宗教場所去。”
江澤民2010年5月30日曾蒞臨位于浙江嘉興平湖的李叔同(弘一法師)紀念館參觀。弘一法師是律宗第十一代世祖,亦是江澤民推崇的一代高僧,其所作的《夕歌》,是20世紀初最負盛名的“學堂樂歌”之一。有關人士介紹,童年時代的江澤民每天放學回家,唱的就是這首歌。
題詞作序
2010年11月在釣魚臺國賓館芳菲苑,《永恒的記憶———蘇聯專家基列夫的中國情結》一書首發式活動在此舉行。“這個看似平凡的首發式,其實是在圓前國家主席江澤民的一樁心愿。”一位參加了首發式的人士表示。
上世紀50年代,無數中國青年———包括像江澤民這樣在蘇聯受過教育和培訓的“留蘇學生”和人民政府為適應建設需要定向緊急培養的大批俄語翻譯,被派往祖國各地,與蘇聯專家一起工作,努力建設年輕的人民共和國,而作為援華專家的尼古拉·雅科夫列維奇·基列夫對江澤民有知遇之恩。
據《永恒的記憶》一書作者劉人偉回憶,1956年5月,江澤民從蘇聯斯大林汽車廠實習歸來,擔任一汽動力處副處長。他的俄語說得很流利,與蘇聯專家可以直接對話交流。為此,已在長春工作近三年的基列夫,很快就同留蘇的江澤民找到了共同話題。基列夫為一汽動力系統的建設、安裝和調試作出了突出貢獻,他雷厲風行、一絲不茍的工作作風和嚴于律己、寬以待人的品格都讓江澤民深感敬佩。工作中,年近30歲的江澤民和年長他14歲的基列夫建立了深厚的情誼。基列夫對一汽動力系統非常熟悉,他主動提出陪江澤民到各個動力站房、廠房內的變、配電間,一邊看,一邊介紹,使江澤民在很短的時間里就全面了解了情況。
1956年下半年,基列夫在再次延長援華工作期滿即將回國之際,開始考慮未來一汽總動力師的人選問題。經過深思熟慮,他向當時的一汽第一副廠長、總工程師郭力推薦了江澤民。后來,一汽廠黨委采納了基列夫的推薦意見,但基列夫在江澤民面前卻從未提起過這件事。
為了紀念這位故人,江澤民親自提議基列夫在華工作時的翻譯劉人偉同志撰寫此書,并親自為該書題寫書名并作序。
江澤民在《永恒的記憶》序言中說:“在當時各方面條件都比較艱難的情況下,一汽能夠三年建成投產,基列夫同志功不可沒。……他深深熱愛中國和中國人民,矢志不渝,令人感佩”。他更把這位蘇聯專家與白求恩相提并論:“我覺得,基列夫同志身上也有這種國際主義精神。無論什么時候,我們都不應該忘記那些幫助過我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