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是列兵,對我要求越嚴格越好”
1958年10月,時任空軍副司令員的成鈞中將,下到某雷達連當兵鍛煉。為防止基層干部不敢對他大膽管理,戰士對他特殊照顧,他特意改名成本興,對自己擔任的職務嚴格保密。
因為戰士們沒有見過他,開始幾天很順利。可這個秘密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中被捅破了。那天,成鈞正和班里的幾名戰士在值班室值班。忽然班長喊了一聲:“起立!”成鈞和幾個戰士迅速站了起來。此時,福州部隊空軍副司令員劉鵬少將來到了值班室,班長剛要報告,卻見劉副司令員走到“成本興”面前,抬手敬禮報告……這下秘密可就再也保不住了,成鈞只好向大家說了實話,并作了說明。
從此,成鈞力爭的普通一兵的生活被破壞了。戰士們對他特殊照顧起來。有天早上,成鈞要到飯堂吃飯,班長對他說:“今天我們在宿舍里吃飯!”成鈞問:“為什么不到飯堂吃呢?”班長說:“今天特殊。”
話沒說話,就見一個戰士端了一盤煎雞蛋進來,放在了成鈞面前。見此情景,成鈞沉下臉來,很生氣地說:“同志們吃的菜我又不是不能吃,為什么這樣照顧我呢?”說完,他拿起自己的碗筷朝飯堂走去。
事后,成鈞又給連里提了意見:“今天我是下來鍛煉的,同志們能吃的東西,我都能吃,能住的地方,我也能住,同志們能掌握的技術,我也要學會,希望同志們不要把我當客人。我現在是列兵,對我要求越嚴格越好。”
雷達連駐守在海防前線一個三面環海的半島上,陣地設在一座山頭上,宿舍建在山腳下。一天輪到成鈞所在班戰斗值班,正患感冒的成鈞不顧同志們的勸阻,帶病值班。下午,成鈞要到山下辦事,班長告訴他辦完事就不要再上山來了。可是,晚上10點多鐘,他又上氣不接下氣地摸回了陣地。班長問:“你怎么又上山來了?”
成鈞認真回答:“今晚是咱們班值班,我是這個班的戰士,怎么能不來呢?”
就這樣,成鈞帶病在值班室堅守了一夜。
兒子眼中的嚴謹父親
成鈞是個以工作為重的人,在兒子成曉舟的記憶中,成鈞似乎沒有什么休息時間,即便是節假日也要身邊的工作人員把文件帶到家中處理。在家里他的辦公桌上,成曉舟經常看到的是幾十份文件待批,父親一看就是半天。
成鈞從1950年代中期調到北京就主管國土防空的工作;1950年代后期,空軍成立了地空導彈部隊,成鈞就更忙了,全國各地到處跑。后來,成鈞又擔當西北原子基地的防空任務,幾乎扎根在部隊。
成鈞是個工作嚴謹、一絲不茍的人。他對于送來的每一份文件都是看完之后才簽上名字,送出去的報告文件大部分都是自己完成,就是工作人員所寫的材料,也要逐字逐句地修改直到滿意為止。他外出視察部隊檢查工作,再困難的地方也要親自去看。
成曉舟記得父親在70歲時去高山雷達站視察,山路的一面是峭壁一面是懸崖,年輕人走起來都吃力,父親不聽隨行人員的勸阻非要上山,他告訴隨行人員,我不上去看怎么知道雷達站的作用?怎么解決困難?
在生活上,成鈞養成了嚴整的軍容儀表,每天都是軍服筆挺。
從小到大,成曉舟沒有一次看到父親是敞胸露懷、歪戴帽子的,即便是襯衣也是平平整整。孩子們有時笑父親,說他的襯衣只要是有扣子的地方全都嚴嚴實實地扣著。成鈞告訴他們:“是軍人就該這樣,否則你怎么體現你是個兵,你怎么站在隊列前,面對你的戰士?”
成曉舟曾經在父親從前指揮過的老部隊當兵,老部隊的干部經常和成曉舟說起父親,說老旅長永遠是精神抖擻,永遠是要求部隊軍容嚴整,他自己就是表率。
成鈞的生活習慣非常有規律,每天不管多晚睡,早晨都是6點鐘起,從不睡懶覺,上學時成曉舟放假在家,每天早晨只要父親在,肯定是要敲一下兒子的門,成曉舟立刻起床陪他散步吃早點送他出門。成鈞告訴成曉舟不是讓他陪,只是讓他養成良好的生活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