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鋒帶頭送子女上山下鄉
早在1960年代初,華國鋒在湖南工作期間,因長期負責農業工作,經常與回鄉、下鄉知識青年接觸。據說,他十分注意教育知識青年到農村去,鼓勵他們虛心向貧下中農學習,為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貢獻力量。
1961年,華國鋒在湘潭地委工作時,山西省有個老戰友給他寫信,談到自己的孩子中學畢業后,想找工作的問題。華國鋒回信勸導這位老戰友:把孩子送到農村去,到農業戰線上去。農業戰線很需要有文化的青年。那種輕視農業的風氣,認為念過書再務農是丟人的看法,應該改變了。
1977年共青團湖南省委的一篇文章回顧說:華國鋒同志堅決地捍衛毛主席關于青年運動的光輝思想,一貫地引導知識青年走與工農相結合的道路。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前,他就十分注意動員知識青年到農村去,在廣闊天地里鍛煉成長。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以來,華國鋒同志更進一步把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看作是反修防修,鞏固無產階級專政,建設社會主義,培養造就千百萬無產階級革命事業接班人的重大戰略措施。
湖南省革命委員會誕生后,華國鋒作為革命領導干部的代表,進入革委會。1968年8至9月,益陽三中一批紅衛兵組成“支農兵團”,要求上山下鄉。華國鋒當即指示以省委名義給他們寫賀信,隨即又簽發文件,號召全省師生向支農兵團學習。這年12月,毛澤東發出“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的指示。華國鋒聞訊后連夜召開湖南省革委常委會會議,決定立即在全省掀起學習、宣傳、貫徹毛主席指示的熱潮,來一個大動員,同時,要求各級領導干部積極響應毛主席號召,帶頭送子女下鄉。會上,他第一個表示,把自己次子送到農村去。
在他的帶動下,省革委的許多領導干部都主動送子務農,全省很快掀起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的高潮。
作為一名高級干部,無論于公于私,華國鋒在認真貫徹、執行毛澤東有關知識青年上山下鄉指示方面,似乎都可以說無懈可擊。就在華國鋒第一個給兒子報名下鄉以后,有人曾建議送他兒子去當兵,被他謝絕。
當時,從中央到地方,許多領導干部托門子、找關系,通過“后門”送子女當兵,同時也就反映出他們對毛澤東指示陽奉陰違的態度。而華國鋒不但送子下鄉,而且教育他嚴格自律,不要搞特殊化,以致當地農民不知道他是華國鋒的孩子,認為跟自己的孩子沒什么兩樣。
華國鋒調北京工作后,再次主動送子女上山下鄉,他的女兒小莉,曾在北京116中學就讀,1974年即將高中畢業時,他身邊只有這一個最小的女兒,按政策可以留城,他卻支持女兒到農村去,走毛主席指引的上山下鄉的道路。不久,小莉和同學們一起到京郊平谷縣樂政務公社許家務大隊插隊落戶。
工作中亦不忘關心知青上山下鄉
在以身作則,把子女送往農村的同時,華國鋒在工作中也比較關心知青上山下鄉問題。特別是調到中央工作以后,他對這項工作更加重視。
1973年,國務院召開了全國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工作會議,時任國務院業務組副組長的華國鋒親自主持了這次會議,領導制定了有關文件,對“文革”后期上山下鄉運動的發展,產生了重大影響。也正是從這時開始,華國鋒進一步密切了與上山下鄉工作的關系。
在1975年9月召開的第一次全國農業學大寨會議上,華國鋒曾向全國知識青年發出號召,和貧下中農一道,“用我們的雙手艱苦奮斗,改變我們的世界,將我們現在還很落后的鄉村建設成為一個繁榮昌盛的樂園”。
1976年12月,華國鋒在第二次全國農業學大寨會議上宣稱:1977年的中心任務是繼續搞好教育革命、文藝革命、衛生革命、科技革命和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運動。此后,這場運動繼續被說成是“社會主義新生事物”。毛澤東在“文革”中提出的“再教育”思想,是在否定建國17年教育制度、教育工作者的前提下提出的,已為千百萬知識青年的長期社會實踐證明是完全錯誤的,但華國鋒卻要在新的歷史條件下繼續賦予它權威的地位。1977年8月,他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一次代表大會政治報告中指出:

知識青年是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又有文化,我們應當把他們培養成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生力軍。毛主席關于“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指示,必須堅持貫徹執行。對于具體工作中存在的種種問題,則應當按照統籌解決的方針,切實解決好。
華國鋒的這段話,在以后一段時間里被奉為“知青工作的根本指導思想”。
上山下鄉因“四人幫”打上政治烙印
1977年12月12日至1978年1月13日,各省、市、自治區知青辦負責人座談會在北京召開。這是“文革”結束以來有關上山下鄉工作的第一次大型會議。會議內容是為計劃于1978年上半年召開的全國知識青年工作會議進行調查研究,搜集材料,研究和確定工作會議所要討論和解決的問題。
當時,社會上對上山下鄉的方向議論紛紛。有些人認為上山下鄉是“四人幫”搞的,有的說“打倒‘四人幫’,知青不下鄉”;“打倒‘四人幫’,回城有希望”。有些下鄉青年認為自己是“四人幫”“極左路線的犧牲品”。有的說“過去表示扎根農村,是上了‘四人幫’的當,今后還是要爭取回城。”有些原來決心扎根農村的青年,對自己的選擇產生懷疑。有的知青先進集體,把墻上掛著的獎狀、錦旗都摘了下來。一些已經在農村結婚安家的青年,情緒消沉,感到后悔。有的地方,下鄉青年的家長干脆找到知青辦,往回要孩子……
顯而易見,隨著“四人幫”極左派退出政治舞臺,許多群眾已開始從新角度審視上山下鄉運動,并且準確預言了它行將“收場”的結局。
社會上的種種議論,在座談會上也有所反映。有的與會者提出了對上山下鄉工作應怎樣估價的問題:“四人幫”插手了知青戰線,工作中又有不少問題,究竟主流是什么?還有人提出“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到底是為了什么”的問題。對于“扎根農村干革命”的口號還要不要提的問題,也是眾說不一。更有人大膽指出,知識青年上山下鄉,是“文化大革命”中的一個“怪胎”。這些跡象表明,在從事知青工作的各級干部中,對上山下鄉的方向同樣存在著惶惑、動搖甚至否定意見。
不過,座談會上的種種離經叛道的看法很快被統一到“堅持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的正確方向”上。座談會認為,知青問題雖多,但不難解決,要鼓勁,把工作抓上去。
為了防止揭批“四人幫”活動產生不利于上山下鄉運動的影響,座談會強調,批判“四人幫”要注意準確,批什么,立什么,今后怎么辦,思想上要明確,不要東倒西歪的,防止副作用。如不要只批“拔根復辟”,因為今后多數人還是要下鄉,批得不好,就會把那些有志氣、在農村扎根的青年批得不安心了。大學生同農民結婚也不能批,因為同農民結婚應該提倡。批“挑重擔”(指遼寧省把一些知識青年放到各級領導崗位上)也成了問題:“你批‘挑重擔’,難道叫他挑輕擔嗎?”總之,批“四人幫”不能把上山下鄉的方向批掉了,方向批掉了,問題就大了,自己給自己背了包袱,自己給自己出難題。究竟批“四人幫”什么問題,要理一理,不一定像文教戰線批“兩個估計”那樣,有什么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