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碧1930年參加紅軍后,在紅3軍9師特務連當兵。耿飚在9師舉辦教導隊,張文碧也參加了。
當時參加教導隊的戰士大部分不識字,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張文碧只會寫“文”字,連“張”字也不會寫。耿飚寫了“張”和“章”讓他認,他只會認,不會寫。耿飚問他“碧”字怎么寫,張文碧比畫了半天,只記得里面有個“王”字,耿飚寫了個“碧”字給他看,并告訴他是碧玉的碧,張文碧興奮地說:“我爺爺說過,為我的名字向祠堂多交了20文,是碧玉,沒錯。”
30多年后,張文碧對耿飚說:“哎呀老首長,那年你把我的名字弄錯了,去年我回老家找到我爺爺墳頭上的石碑一看,原來我叫張文壁。”不過,他并未將名字改回去,而是一直沿用了“張文碧”這一名字。
1935年9月,粟裕、劉英各帶一部分隊伍到閩浙邊境尋機作戰,命第1縱隊縱隊長王屏、政委楊金山、供給部部長劉述云和張文碧帶領60多名精干戰士去浙東尋找黨組織,開辟新的游擊區。
隊伍到達天臺山后,為方便行動,分為兩股,王屏帶一股,劉述云和張文碧帶一股。劉述云和張文碧這一股在八寶山上被敵人圍困六天,沒有糧食,靠野果充饑。第六天遇上暴風雨,張文碧等人被雷打得昏了過去。
離開八寶山后,張文碧得知王屏帶的一股被敵人消滅,他便帶領10個人一直隱蔽在山區,1936年4月找到了粟裕。
1936年6月,張文碧擔任第2縱隊政委。1937年1月,部隊與敵軍遭遇,隊伍被打散。張文碧身邊只剩下一名戰士。張文碧找到劉英,劉英交給他11個人和14支槍,命令他在深山堅持斗爭。
有一次敵軍來搜山,他們就躲在一個大瀑布里,讓瀑布做門簾,敵軍始終未發現。
建立新四軍時,張文碧帶著這11個人,參加了新四軍。1945年9月,浙東部隊奉命撤離浙東,集結蘇北,整編為新四軍第1縱隊3旅,張文碧升任旅副政委。
宿遷戰役時,葉飛的1縱實行縱身穿插迂回,在敵人心臟部位奪了十幾個村莊,控制了一塊長約6至7公里、寬約1至2公里的狹長地帶,構成向北、向西、向東南的防御,予敵以嚴重威脅。但1縱四面受敵,西有敵預3旅,北有敵第60旅、41旅,南有敵整11師。1縱既要堵死預3旅、60旅、41旅互相靠攏或南逃,又要堵死整11師北援。1縱唯一的退路是一個叫老虎洞的地方。
葉飛打電話給劉飛旅長:你旅張文碧政委立即趕去老虎洞,這陣地是我縱的口子,被封鎖了就給切在里面“包餃子”了!一定要守住!張文碧接過話筒:“葉司令員,你放心!有我張文碧在,老虎洞就在!”張文碧趕到老虎洞陣地,和6團團長、政委商量,運用陣地前短促突擊,保住了老虎洞的安全。
三年困難時期,張文碧時任第12軍政委。有兩件事充分表現出他有主見、敢負責的優良品德。
第一件事,是當時第12軍由江南調到皖南的屯溪以西各縣駐防,部隊駐地分散,還要自己燒磚、打石頭、蓋營房及修筑國防工事,任務重,時間緊。加上平時軍政訓練以及為解決糧食、副產品不足所從事的農、副產品生產等。
戰士們很辛苦,而生活又很困難、艱苦。張文碧作為第12軍政委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久,南京軍區副司令員王必成到第12軍駐地視察。張文碧抓住這個機會,帶著王必成跑遍第12軍個各個基層部隊,邊走,邊匯報,現場向王副司令員反映部隊的困難。王必成于是給南京軍區司令員許世友打電話,說明當地駐軍情況,許司令員立即報請軍委同意第12軍撤回原駐地金華一帶。
另一件事,是當時國家處于三年困難時期,食品供應暫時緊張,有些部隊的高級干部就用公家的飼料在自己家養豬。
張文碧不但自己不養還帶頭反對,并向南京軍區副司令員王必成反映這個問題。他說:“大家生活困難,當干部的就更要和群眾同命運、共患難,如果群眾吃糠,干部吃肉,當然不好。”王必成聽了笑著說:“張文碧,你還能看出問題來。”
(摘自《福建黨史月刊》2009年第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