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念：不下馬的無冕將軍

李先念，l927年參加領導了黃麻起義。1931年后任紅四方面軍團、師、軍政治委員。1939年初進入豫鄂邊地區，相繼任新四軍豫鄂獨立游擊支隊司令員、豫鄂挺進縱隊司令員，開辟豫鄂邊抗日根據地。1941年皖南事變后，任新四軍第5師師長兼政委，領導部隊積極向敵后發展，多次挫敗日偽軍的“掃蕩”、蠶食和國民黨頑軍的挑釁，鞏固和擴大豫鄂邊抗日根據地。抗日戰爭勝利后，任中共中央中原局副書記、中原軍區司令員。1948年5月，任重建的中原軍區第二副司令員，參與軍事、政治領導工作。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曾任湖北軍區司令員兼政委、中南軍政委員會副主席。

毛澤東稱其為“不下馬的將軍”

李先念1909年6月23日出生于湖北黃安（今紅安）李家大屋的一個貧苦農民家庭，全家靠租佃地主的幾塊山沖薄田為生。9歲讀私塾。12歲起先后在家鄉和漢口學木工，人稱“小李木匠”。

1926年10月參加農民運動，任鄉農民協會執行委員。1927年11月參加黃（安）麻（城）起義，12月加入中國共產黨。1929年，任中共高橋區委書記、蘇維埃政府主席，（黃）陂（黃）安南縣委書記、縣蘇維埃政府主席。1931年率領300名青年加入紅軍，任紅四方面軍第11師33團政治委員。1932年7月，任紅四方面軍第11師政治委員。1933年7月，任紅四方面軍第30軍政治委員。1934年1月，李先念被選為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執行委員，8月被選為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

長征期間，李先念堅決支持朱德、劉伯承、徐向前等同志與張國燾的分裂主義進行斗爭，團結部隊，戰勝困難，率領先遣軍與紅二方面軍一道北上。紅軍三大主力會師之后，黨中央和軍委決定成立西路軍，李先念任西路軍軍政委員會委員，負責統一軍事指揮。他率部翻越祁連山，穿過荒無人煙的戈壁灘，到達甘肅、新疆交界處星星峽，在陳云、滕代遠的接應下，轉至迪化（今烏魯木齊），為黨和紅軍保存了一批骨干力量。他在西路軍建樹的功績，毛澤東曾給予高度評價：李先念是不下馬的將軍。

抗日戰爭時期，為開辟抗日根據地，李先念率領新四軍獨立游擊大隊進入豫鄂地區，認真貫徹黨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政策和策略，開辟中原敵后抗日根據地。1939年1月，李先念任中共豫鄂邊區軍事委員會軍事部長。1940年1月，豫鄂邊、鄂豫皖、鄂中的抗日武裝力量統一整編為新四軍豫鄂挺進縱隊，李先念任司令員。1941年2月，中共中央軍委任命李先念為新四軍第五師師長兼政治委員，依靠邊區和廣大人民群眾的力量，創建了一塊地處要沖、孤懸敵后的根據地，建立了擁有5萬余人的正規軍和30余萬人的民兵武裝力量，共殲滅日偽軍4.3萬余人，解放了9萬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人口達1300多萬，建立了8個專區和11個中心縣、66個黨政軍組織齊全的縣級政權。

1945年6月，在中共第七次全國代表大會上，李先念當選為中央委員。1945年10月中原軍區成立，李先念任司令員，統帥和指揮中原軍區6萬部隊，展開了艱苦的斗爭。1946年1月，為爭取國內和平，他先赴漢口，后在宣化店，協助周恩來等領導同志就中原問題同國民黨進行談判，同時堅決執行中共中央“針鋒相對”的方針，從各方面做好應對全面內戰的準備。在10個月的戰略堅持中，他統率中原部隊牽制國民黨軍30余萬人，有力配合了其他解放區的作戰。6月，國民黨軍隊以宣化店為目標，分四路圍攻中原解放區，悍然發動對解放區的全面進攻。李先念對突圍方向、時機作了全面部署，指揮部隊作戰略轉移，開始中原突圍，拉開了解放戰爭的序幕。1947年8月，李先念又和劉伯承一起，率領部隊大舉反攻，在短短幾個月中，又重新解放了中原的廣大地區，將國民黨軍驅逐到長江以南去。

湖北解放后，李先念擔任中共湖北省委書記兼湖北省主席、湖北軍區司令員。

被毛澤東“逼”出來的財政部長

1954年5月，李先念奉命去中央工作。陳云、鄧小平分別找他談話，傳達中央關于他擔任財政部長和主管財委第二辦公室（即財貿辦公室）工作的決定，主要負責財政、銀行、商業、外貿、物價等部門的領導工作。當時，陳云協助周恩來分管國家經濟事務，鄧小平是中共中央秘書長、政務院副總理。兩位老領導、老戰友推心置腹的談話，使李先念意識到中央的決定是不能改變的，精神上感到有很大壓力。

毛澤東得知李先念已經到了北京，打電話叫他去中南海見面。一見面，李先念就向毛澤東提出，財政部長干不了。毛澤東說，你干不了，只好把國民黨的財政部長宋子文從臺灣請回來，讓他干好了。一句話說得李先念啞口無言，只能服從中央的決定。

李先念上任后，他堅持每天黎明起床批閱文件和讀書，學習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經濟理論和毛澤東的經濟思想，以及中央的有關文件、指示，堅定不移地貫徹毛澤東提出的“發展經濟，保障供給”的總方針，凡屬財貿工作的重要問題，他都及時向毛澤東、周恩來匯報請示，以便得到指導和幫助，更好地把財貿工作和整個國民經濟建設融為一體。他特別注意向主管經濟工作的陳云學習，陳云的實事求是精神，管理財經工作的指導思想和方法，對他有很大的影響。李先念說陳云是教會他管理財政工作的老師。

李先念非常重視依靠財貿辦公室集體領導的智慧和力量，博采眾議，充分發揮個人所長。同他一起工作的領導成員中，不少人學識淵博，業務精通，經驗豐富，是財貿戰線的行家。李先念真心實意地向他們學習，虛心聽取他們的意見，積極采納他們的正確主張。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李先念兢兢業業，鍥而不舍，經過不斷地學習和實踐，很快由外行變成內行，成為一位卓越的財經工作領導者，被毛澤東譽為經濟工作中的“四大名旦”之一。

盡心盡力全力輔佐鄧小平

1975年1月，四屆人大后，周恩來病重，鄧小平在毛澤東支持下主持黨中央的日常工作，并代周恩來主持國務院工作。

2月1日，周恩來召開國務院各部委和有關負責人會議，明確副總理分工問題。周恩來說：“毛主席指定的第一名副總理是鄧小平同志，說小平同志有能力，政治思想強，人才難得。”

此后，李先念和協助周恩來一樣，協助鄧小平處理國務院日常事務，全力支持他同江青集團作斗爭，推進全面整頓工作的開展。

在“四人幫”企圖阻止鄧小平出席聯合國第六次特別會議和出訪美國時，李先念遵照毛澤東的指示，堅決主張鄧小平出席和出訪。在為召開四屆人大準備工作中，李先念積極提供情況，參與和協助鄧小平主持起草政府工作報告，一起在周恩來病榻前商定國務院各部委的人選。四屆人大召開前夕，毛澤東要了解當年國民經濟計劃執行情況和下一個年度的計劃及長期發展的設想。李先念如實地向毛澤東作了匯報。毛澤東作了“要把國民經濟搞上去”的重要指示。周恩來、鄧小平及時讓李先念在政治局會議上傳達這一指示。隨后中共中央作為1975年的第4號文件向全黨全國轉發，成為推動1975年開展經濟工作的強大動力。

為了對整個經濟工作進行整頓，研究經濟工作的路線和方針政策，6月16日至8月11日，李先念主持召開了計劃工作務虛會。

李先念雖然不分管文化、教育、科技工作，但他仍然關注這方面工作的調整和整頓。在“四人幫”發動對電影《海霞》批判時，他和朱德等一起調看此片，一致表示肯定和贊賞，并建議放映這部電影招待國際友人，在政治局會議上支持鄧小平提出的在全國上映這部電影。在得知毛澤東講“老九不能走”后，他立即到水電部去傳達，嚴肅批評那些輕視、誣蔑知識分子的奇談怪論和錯誤看法，重新闡述了黨對知識分子的政策。

粉碎“四人幫”的肱股之臣

1976年9月9日，毛澤東逝世，江青反黨集團認為奪取黨和國家最高領導權的時機到了，瘋狂發難，密謀策劃。華國鋒警覺到江青集團的嚴重危險，毛澤東治喪期間，他緊急到李先念住處共商大計。華國鋒說：我們同“四人幫”的斗爭是不可避免的，請你代表我去見葉帥，問一問葉帥的意見，并請葉帥考慮采取什么方式、什么時間解決“四人幫”的問題，也請你考慮這一問題。李先念完全支持和贊成華國鋒的看法和意見，并急速地去了西山葉帥處。葉帥將李先念讓到屋里，兩人坐后，以防有人竊聽談話，商議用筆寫，然后燒掉。

當李先念寫了“這場斗爭是不可避免的”時，葉劍英寫下了“這是你死我活的斗爭”。李先念寫了“請你考慮時機和方式”，葉帥寫了陳錫聯的名字，打了一個問號。李先念寫：“完全可靠，請放心”，并簡要介紹他與陳錫聯兩次談話的情況。

李先念從葉劍英處回來，當天就把同葉帥談話的情況和葉帥的態度報告了華國鋒。為了保密和聯絡方便，他搬回中南海，每天晚上用明白的語言在保密電話中通報情況。李先念在中南海還分別和一些領導人談話，了解他們對“四人幫”的態度。

籌劃粉碎“四人幫”，既關系到黨和國家的前途命運，又關系到參與者的生命安全，所以只能由華國鋒和葉劍英、李先念、汪東興幾個人在高度保密的情況下分頭進行。

9月29日，華國鋒主持政治局會議，同“四人幫”就毛遠新去留問題，展開了針鋒相對的激烈斗爭。葉劍英、李先念、汪東興等堅決支持華國鋒提出毛遠新回遼寧工作的意見，唇槍舌劍，寸步不讓，狠狠打擊了江青一伙的囂張氣焰。這次會議表明，解決“四人幫”問題，采取通常的做法不行，必須采取特殊辦法。

1976年國慶節，因毛澤東剛逝世不久，未舉辦大型活動，只是晚上在天安門城樓上舉行有400多人參加的座談會。

會議一結束，華國鋒、李先念、吳德到國務院小禮堂看電影。看完后，3人就到武成殿會議室開會。華國鋒通報情況說：反復考慮研究，對“四人幫”要實行隔離審查。李先念接著說：我們想到一塊了，這正是我想說而未說的話，無論怎么樣先抓起來再說，吳也表示贊成。于是在特殊的情況下，李先念和葉帥、華國鋒、汪東興等領導同志一道采取特殊的方式逮捕了“四人幫”成員。

10月6日晚，按照事先的安排，陳錫聯、吳德、紀登奎、陳永貴、吳桂賢幾位政治局委員在國務院會議廳開會。李先念按照約定來會議廳休息室等汪東興電話。會議剛開始，汪東興來電話，李先念親自接，隨后要紀登奎通知與會的政治局委員到玉泉山開政治局緊急會議。于是，各自乘車去玉泉山5號樓。當華國鋒宣布“四人幫”已被逮捕，準備進行隔離審查時，會場氣氛十分熱烈，出席會議的11位政治局委員和候補委員一致擁護對“四人幫”采取的果斷措施。

1976年，在粉碎江青反革命集團的斗爭中，李先念是主要決策人之一，為從危難中挽救黨、挽救革命作出了重大貢獻。

不辭辛勞主持軍國大事

1977年，在黨的十一屆一中全會上，李先念當選為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副主席、中央軍委常委。他主持國務院的日常工作，積極領導國民經濟的恢復和發展。

1979年3月，李先念任國務院財政經濟委員會副主任，參與領導調整國民經濟的工作。他完全贊同并一貫支持鄧小平提出的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的方針。他堅決主張充分肯定毛澤東的歷史地位和毛澤東思想，正確地評價毛澤東的功過是非，并積極推動改革開放和全面開展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各項工作。1982年9月，他在中共第十二屆一中全會上，當選為中央政治局常委。

1983年6月，李先念在第六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上，當選為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席。此后，他去許多省市視察企業、港口、工程項目、經濟開發區和農村，了解經濟發展和改革開放的情況，指導工作。在外事工作方面，密切注視國際形勢的發展變化，參與調整對外政策，及時處理國際上發生的一些重大問題；并先后出訪了亞洲、非洲、歐洲、北美洲等20多個國家，向世界各國闡明我國獨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介紹中國社會主義建設的成就和改革開放的方針。

1988年4月，在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七屆全國委員會第一次會議上，李先念當選為主席。此后，他堅決支持以江澤民為核心的中央領導集體，并根據我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的基本政治制度，積極推進政協的組織制度建設，支持政協委員和各界人士參政議政，進行調查研究，就社會主義建設的各個方面，特別是經濟建設、改革開放、發展科學技術、尊重知識、尊重人才等方面提出建議，幫助黨和政府改進工作。在海峽兩岸的交往方面，他廣泛接觸海內外有關人士，衷心希望早日實現祖國統一。

李先念在60多年的革命生涯中，對共產主義具有堅定的信念，對黨、對人民、對無產階級革命事業無限忠誠，在任何艱難困苦的條件下，始終堅韌不拔，不屈不撓，堅持斗爭。

（摘自《決策與信息》2014年第4期，朱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