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砂的表達

摘要 紫砂壺的制作就工藝而言，“思于實、作于細”是制作過程的顯著特征。本文拋開技術必要性的前提，以“民間話語”系列作品為例，闡述了紫砂壺文化內涵表達方式，同時從探究文化內涵的角度為紫砂壺的創作開辟了新的道路。

關鍵詞 生活；文化；特性；體驗；價值

紫砂壺是一種無形情緒的產物，一種文化默契的定型。“民間話語”系列作品外形樸素，但內涵飽滿。作為一種表達形式，這些作品在最初強調的是生活，一個明顯的特點就是“農家樂”、“扁石壺”、“無言壺”等壺名的出現，它們都有一種近似的格調。展示著藝術貼近生活的一面，這一系列的作品正是一種對回歸生活這一藝術原則的認同。賞玩“農家樂”時，心里透著歡樂；當把玩“無言壺”的時候，在現實中思索。毫無疑問，種種表相下顯然藏匿著一個深奧的元素——文化。以上幾種紫砂壺雖然造型各異。卻在意義上遙相呼應。應該說這并不是刻意的安排。而是一種源于生活、自然而然進發出的靈感。也就是所謂的“天趣不可橫剪”。

1 回歸了生活和現實，文化常常在壺中傳遞

紫砂壺文化中常常帶有歷史性，在我們“民間話語”空間系列里，紫砂壺不僅反映著喧囂的生活。甚至記錄了跨越千年的浪漫，細細把玩，便會被歷史的洪流裹卷。“漢瓦組壺”：壺上渾厚的紅褐色濃厚得如同立體，杯上的線條奔放豪邁如同劍戟，用葳蕤生光的枝條來做它的映壁，讓人感受到一種空間的延伸與時間的蜿蜒緊緊對應。“貴妃酒壺”四個字便使人心生搖蕩了，一片淡青色的明亮。壺身的顏色舒緩地納入細密、流暢的線條，這里流蕩著的無疑是烈酒，除了濃郁芬芳的香味，有的是一股勁道。“民間話語”系列的創作深入到歷史。開闊的不僅僅是視野，更是制壺藝人智慧的修煉場所，一種“小壺大天地”開始的地方。這里沒有重復，因為真正的創作從不重復；這里不存在刻板，因為刻板容不下真正的歷史。

2 涉足了歷史和邊界，個性常常在壺中蒸騰

任何一款紫砂壺的創作者都會對自己的發現因素進行極端的強調，以便能在短時間內形成一種被人們記住的力量。但以上對“民間話語”系列作品兩種創作視點的闡述。是兩種不必統一的構念，所論述的是我們紫砂壺通俗形式的文化內核。需要強調的是把相關作品納入“民間話語”系列，只是鑒于作品的創意而言，并非故意傾向于某個流派，因為局限在流派里的制壺藝人。必定會影響其創作的格局，而一位真實的紫砂壺創作藝人總會有超越流派劃分的存在。因此不應拘泥于在流派的規格里辨認壺的身份，而應直面壺的本身。

3 時代的另一把鑰匙——從發現意義看紫砂壺創作的向度

很多作品體現著對生活和歷史的宏大敘事，作為發展的一個階段，這種原始的深度模式真切地顯示著生活和“原生命”的憧憬，但義無反顧的辛勞并不一定能達成預想的愿景，在紫砂壺的創作領域尤其如此。因此，紫砂壺作為一種表達，壺藝工作者就應更純粹地從事紫砂壺的創作，不僅要探索自我。更應探索意義。紫砂壺是地方文明的永久標志。深究一下這一傳統的現代意義，我們不難想起“天人合一”這一中華文化的母題。如果制壺藝人有一種對人和自然事物強烈的好奇心，對生活和生命滿腔的熱情，并由此探索生命的意義，就將避免長期勞作而產生空虛、饜足和冷漠。其作品就將演化為一種精神激情。為了界定紫砂壺現代性的內涵。以創作經歷為實踐依據，從發現意義的途徑提出三個方面的創作視點，作為一種基本尺度以供探討。

首先，創作紫砂壺是一種復雜的精神勞作。這個層面的制作是以基于特點的意象符號系統的形式，為行業提供產品。美的形象是善的完美形式。這是紫砂壺的藝術表現與現實表現最本質的區別，通過符號系統的“外形化”使制壺藝人“善”的創意得到傳達并得以長久地保留。換一種說法，紫砂壺的創作是借助“形”的穿透力使“善”得以彰顯。這種創作是以壺為載體給制壺藝人“善”的思想以“棲身之所”，這種棲身使制壺藝人擁有了一種完成感。其實，紫砂壺提供了一種有特點的外化形式這一點來說，是有著與其它藝術形式的相同之處的，如繪畫、音樂、雕塑等。美的極致在于特性，制壺也是。有特性的藝術形式都能在美的蹤影里發現“善”的堆壘。

其次，紫砂壺是一種最強烈和切近對生命的體驗，它表達著制壺藝人心靈的沖突、轉化與整合。紫砂壺所表達是一種內在成就，它賦予生命以意義。老一輩壺藝大師認為，紫砂壺的探索無窮無盡。它只提供天然的東西，卻不提供解釋，它只提供道路，卻不提供目的，它把活生生的世界放到觀賞者的面前。讓人在一顧一盼間有了生命體驗的比照，因此也就有了觀賞和思索的意味。從這個意義上說，紫砂壺是一種過程，是制壺藝人的生命由內到外的一次美麗的開放和呈示。這里論述的都是紫砂壺所表達的體驗，我想強調的是，安然投入地體驗人生。本身就是一種價值，制壺藝人如果沒有強烈的體驗。就不會有創作的情感沖動，也就不會有壺的情感內容。

最后，紫砂壺具有態度價值。紫砂壺那些極致的部分，絕不是靠技巧來推動的，而是靠生命原有的氣息。羅丹認為：“凡是幸福的東西，才是有用的東西”，因此，在這一領域的創作者，其視野要開闊得多，因為這時的創作在意的是生命的姿態。這一點在這里有兩層含義：第一。紫砂壺本身即是對生活的態度，它表現了制壺藝人對生活采取的一種審美的態度，它表明了創作者對生命的熱愛之情；另外，創作者通過壺完成自己真實的人生思考，獲得意志尊嚴、實現精神自主。

4 創作視點：融入了態度和價值，真常常在壺中展示

余秋雨說：“人文精神最后的實踐狀態一定是藝術。”從發現意義看紫砂壺創作的三個視點所要揭示的正是“紫砂壺的藝術”，是一種甘于寂寞后的水到渠成。一種堅持不懈中的兼容并包。一種秉承創新間的獨立思辨，這種生命的豐厚與單純必將潤澤所有有心的紫砂藝人。

紫砂壺是一部永遠不會完稿的詩集，雖無關神圣這樣的字眼。但無疑已是一種精神的寄托。壺藝見于空間是清靜。見于時間是韻味，它既需要文化視野，也需要行動。創作實際上是在努力尋找一種可能的心靈慰藉。尤其是在一個共創和諧的時代里，其尋找本身就具有不可或缺的重要意義，也許該道一聲塵封了太久的銘感，因為獲取的一壺掌聲都是紫砂的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