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剛太忙了!除了拍戲,還要主持節目。這除了他尚屬事業巔峰的黃金年齡之外,老年得子,想為兒子創造一個良好的生活、學習環境的打算,可能也給了他很大壓力。與王剛相熟的本刊記者曾勸他道:“王剛兄,為了咱那侄子,咱也得悠著點兒,身體重要,別累壞嘍!”但他除了“謝謝”,還是蠻拼的。
而說起自己年輕時的幾段兒難忘的經歷,雖然都很艱苦,但王剛也覺得無怨無悔,因為確實長了見識,受到了鍛煉。
借著“大串聯”我起碼轉遍了半個中國
說起自己的“青春經歷”,王剛回憶說:“那時候特有主意,最明顯的就是‘文革’時,我五次離家出去‘大串聯’。
第一次是帶著一毛二分錢就到了北京了,還去過武漢、廣州、郴州。有一次還病在毛主席故鄉湘潭了。也去國杭州、上海。有一次是先折到最南邊,然后又沿著華東地區走,那次時間最長。還有就是去了大連、天津,起碼半個中國轉遍了。
“那次從北京到武漢,想睡座位底下都沒地兒,一看行李架上空著呢,就睡上去了,結果車一晃,我也睡著了,一下兒掉下來,把下邊人給砸了。沒捧著,我醒了,一問砸的還是吉林市衛生學校的,敢情都是老鄉。”
五次去“串聯”都瞞著家里還跟表哥跑到了北京
讓他講點兒“大串聯”中的小故事,王剛透露:“還有一次是8.18之后,毛主席第二次接見紅衛兵。那時我在我們學校的游泳池當救生員,因為我游泳游得不錯。那天正在那兒看著跟下餃子以的游泳池呢,我那在吉林大學數學系上學的大表哥‘古巴兒’說我明兒上北京,我說我也去。他說‘一會兒就走’,還說‘你跟家里說一聲兒’!我說‘不用不用’,我瞪著自行車帶著他直接就奔火車站了。那時候革命熱情極為高漲,我就把自行車交給一位胸牌是‘119’號(我一看,‘火警啊’)的站員了,我說‘您把這個交給我父親’,把我爸單位電話都告訴人家了。那會兒人都特別好,他還跟我說:‘給毛主席帶好啊!’然后我們就上車了,沒座兒,手扒著行李架,腳踩著小桌子,那時候火車上的瓷杯子特別重,都給踢掉了。
車上都是大學生,沒幾個中學生,我這個中學生就跟著一塊兒到了北京。我們當時住在馬神廟的北京商學院,8月31日一早就被叫起來了,上天安門。走了倆小時,走啊走啊,挺遠的。
這回見著毛主席了,這就更愿意出去了。后來我越來越特立獨行,第一次是搭著‘古巴兒’;第二次還有‘大餅子’、‘菜包子’,我們五個人都是同學,在車上還成立了臨時團小組。
“后來就干脆自個兒了,跑幾次都是自己。主要因為不能夠容忍就是,我想看一樣東西吧,他們不看,要走;或者是我覺得特別沒勁一東西,他們在那兒看的沒完沒了。所以就自己‘耍單兒’了。”
受母親影響當了“文藝兵”在部隊兄妹倆互相幫助
雖然當年“大串聯”和出去玩兒都不愿意帶著妹妹王靜,但王剛與王靜兄妹倆在接受采訪時卻異口同聲“說明”道:“主要是年齡差距太大了!”王剛解釋說:“我是1948年生的,比我妹大8歲。我們兄妹之間主要就是當兵那段兒,又把我們倆的命運完全系在一起了。”
說起當文藝兵的起因,王靜告訴記者:“我媽媽喜歡唱歌演戲什么的,在他們長春市房地局總演出。我爸爸在玻璃總廠當個車間主任,喜歡體育,雖然一輩子沒摸過籃球,但是籃球是怎么回事,比賽哪個隊厲害如數家珍。當時也沒想干這行,因為‘文革’無事兒可做,當兵是最好的出路,總比下鄉強吧!我們倆就干了這個了。”
王靜回憶道:“當時我父母都到農村下‘干校’了,我哥是下鄉知青。我先當的兵,那時候才發現了自己文藝方面的天賦,其實也是很偶然的。那時考試也很簡單,說讓我朗誦,我就朗誦了高爾基的《海燕》,在當時大都是朗誦毛主席詩詞什么的,我一個14歲的女孩能朗誦這個,他們都很驚訝,就問我跟誰學的,我說跟我哥哥學的。他們就讓我哥也來考,結果一看覺得這個小伙子很不錯,我們兄妹倆就一塊當上了文藝兵——都到了吉林省軍區業余宣傳隊。他當時是高中畢業,算有文化的人,我們都,所以他就調到隊部當文書,管很多事兒,也能比較方便地給我偷著留點兒吃的什么的。后來他上調到沈陽軍區,我們才不在一起了。”
說起當兵時的艱苦,王剛心里主要是對妹妹的“心疼”:“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拉練,她才多大呀一十三四歲,最小的解放鞋大概是七號吧,穿到腳上都逛蕩。走啊,我們男兵累的都夠嗆,再加上宣傳隊就是文工團嘛,不像部隊的戰士平時老受訓練。我就一直在想她怎么辦?后來終于看見一輛大卡車,拉著掉隊的人,那里邊就有她,我非但沒有一點不高興,我簡直是特別高興,因為她不用走了,這就行了,就這么一種感覺!
“后來她1976年粉碎‘四人幫’之后調到北京,我1973年就先調到了沈陽軍區,因為她坐的火車在沈陽要停十幾分鐘,我到車站去看她,當時兜里只有七塊錢,就都給她了。”
記者問王剛“王靜說你在部隊老照顧她”,王剛卻坦言:“在部隊她照顧我多,那時候我們在部隊不能以兄妹相稱,怕對別人造成影響,她一直是敲敲門:‘報告,王剛,有衣服沒有?’就給我洗衣服。”
年輕時就很有主意做事兒從來不優柔寡斷
下面這個故事,王剛沒跟本刊記者說,是采訪王靜時,她向記者透露的:“我有印象就是他已經下鄉了,我就‘竊取’了他的那個小屋,因為我們家就兩間屋子,我只能跟父母擠著,在他們那屋弄個小床,然后我哥呢住個單間,書很多。我從小就很喜歡跟我哥在一起,小時候,他自己做了個放大機洗照片,怕曝光,都用簾子擋著,我給他遞小盆兒,換水沖底片,都感覺特別興奮。所以他下鄉以后,我很快就搬進了他的小屋,很多的書,包括很多中外名著都是那會兒開始看的——覺得自己能住一個房間已經很幸福了。
可是,他剛沒走幾天呢,有一天我去買早點。那會兒是11月初,長春下第一場大雪,已經很冷了,我夾個小盆去買油條。剛要出門,突然間就看見幾個人進了我們家,凍得簡直是沒法看了,還帶著柳條箱子什么的。我說下鄉不是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心里一下兒就涼了——看起來這小屋我又得搬出來了。
“那時候他去的是汪清縣——都快到中蘇邊界了,離長春很遠,坐電車,再坐火車、汽車、牛車,起碼是四五種交通工具才能到,結果他說回來就回來了,也沒打招呼。我覺得他做事挺果斷的,一下子就這樣了,一下子就那樣了。他就跟我說:‘多買幾根油條!’因為還有兩個他特別好的同學一起回來的。我媽問為什么要回來呢?他就說那兒不行,那時候很多知青都很小,十八九歲,就都在那兒了。但是他說絕對不行,說我們再重新找地方,就回來了。我記得當時好像是買了15根油條,全部都給吃光了。不久,又到長春郊區去‘下鄉’了。30多年以后,我就回憶到那時候的經歷,想到他突然決定離開中央臺,跟我們誰也沒打招呼,就走了,房子也退了。說‘你現在沒職業了’,他就說‘沒職業了’!我就感覺他什么事兒從來都不優柔寡斷,做了就做了!這點兒真的是挺讓我佩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