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是最好的教科書,歷史是最好的清醒劑。
今天我們正在進行的國防和軍隊改革,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深刻變革。我們只有放眼世界,縱覽歷史,在思接干載、視通萬里中,問道改革的路徑與智慧,才能力避改革進程中的險灘暗礁。
歷史經驗表明,以變革求強盛是強軍的內在規律。勝利總是向那些預見到戰爭特性變化的人微笑,而不會向那些等待變化發生才去適應的人微笑。19世紀創造蒸汽船海戰的英國軍隊、20世紀30年代創造裝甲閃擊戰的德國軍隊、20世紀70年代創造電子戰的以色列軍隊,無一不是主動求變和引領軍事變革潮流的先行者。
一戰結束后,法國作為戰勝國,沉迷于由鐵絲網、機關槍、塹壕構成的防御網給他們帶來的戰績,信奉“防御至上”的信條。從1930年開始,他們耗資50億法郎在法德邊界構筑了一條長約700公里的軍事防線——“馬其諾防線”。法軍認為:“德軍如果來攻擊,必須要付出200萬人的傷亡代價,我們可以優游度日啊。”結果,二戰時,法軍在德軍閃擊戰的側擊下迅速、全面崩潰,被俘法軍多達150萬余人。
“惟改革者進,惟創新者強,惟改革創新者勝”。我軍只有抓住改革的“機會窗口”,因勢而謀,應勢而動,順勢而為,才能在未來的戰爭中穩操勝券。
越是重大改革,越要法治先行。從美軍、俄軍的改革實踐看,他們都高度重視法規制度建設。美軍在指揮體制改革中,先后頒布了《國家安全法》《國防部改組法》《國防授權法》等100多種法規性文件,涵蓋各級指揮層次和軍種。俄軍通過《軍事改革法》《國防法》等法律法規,對作戰指揮體制作出了明確規定,為推進改革創造了良好的運行機制。
歷史深刻昭示,改革需要法治引領,否則就可能出現偏差混亂;法治必須跟上改革步伐,否則就可能因阻礙發展而失去其應有功能。我們深化國防和軍隊改革,也要堅持在法治軌道上積極穩妥推進。
推進改革,必須始終注意處理好改革、穩定與增強戰斗力的關系。蘇聯解體后,俄羅斯采取休克療法,并實施大裁軍,使軍隊總兵力由280萬銳減至113萬,這種大撤大并、大增大補式的改革,由于缺乏配套政策和長遠謀劃,造成官兵人心惶惶、士氣低迷,接二連三發生重大事故,高科技人才和中下層軍官大量流失,70%以上的退役軍官失業,25萬戶軍人家庭一夜間失去住房,嚴重影響了部隊戰斗力。
推進改革,既要勇于沖破思想觀念的障礙,又要勇于突破利益固化的藩籬。趙武靈王是戰國時代一位眼光遠大、思想敏銳、勇于革新的國君。他親自發動和領導的胡服騎射,使中國由車戰時代進入騎戰時代。面對改革的極大阻力,他沒有采取簡單粗暴、強權壓服的辦法,而是和大臣們唇槍舌劍,談古論今,展開廣泛的說服勸導工作,形成了改革的最大共識。正如梁啟超所評價:“商鞅為輿論所反對,而以威力屈之;武靈王為輿論所反對,而以理勢服之。雖其所處地位各不同,而武靈王之手段,高商鞅一籌矣。”今天,盡管全軍官兵對深化國防和軍隊改革滿懷信心、充滿期待,但仍需要發揮政治工作的優勢,有針對性地做好思想工作,引導官兵正確對待利益關系調整,自覺在大局下行動。
“寧可打出安全的和平,也不要茍且的和平。”中東的“袖珍超級大國”以色列,因為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周邊錯綜復雜的安全環境,加之猶太民族血與淚的艱難復興歷史,他們持續不懈地改革和完善國防力量體制,形成了精干、合成、靈活、多能的國防軍,全民皆兵、快速反應的國防動員體制以及得力高效的情報系統。以色列平時只保持一支18萬余人的精干常備軍,而戰時則能迅速集結起60萬余訓練有素的預備役官兵。
改革不是為了改革而改革,為了轉型而轉型,而是為了強軍興軍,為了提高戰斗力。經驗告訴我們,必須把改革的主攻方向放在軍事斗爭準備的重點難點問題上,放在戰斗力建設的薄弱環節上,下功夫解決那些體制性障礙、結構性矛盾和政策性問題,努力讓一切戰斗力要素的活力競相迸發,讓一切軍隊現代化建設的源泉充分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