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之文,山東籍農民歌手。2011年因參加了某選秀欄目,身穿軍大衣演唱《滾滾長江東逝水》如楊洪基原音重現,技驚四座,而得到“大衣哥”的綽號。從地道農民變身名人,在一夜成名的同時“大衣哥”也遇到了很多問題。日前,朱之文走進BTV青年頻道《北京客》,講述了困擾自己的煩惱。
煩惱一:鄉親借錢、騙子撈錢接踵而來
2012年12月,有一個慈善活動找到朱之文,要幫助身患重病的孩子,朱之文剛剛走紅,沒有收入,決定拿出自己的軍大衣舉行愛心拍賣,“我這個大衣是在河北廊坊蔡竇莊一個舊貨市場買的,新的都賣50多元錢,我花30元錢買了件舊的。”沒想到這件軍大衣最后竟然拍出了51 8萬元的高價,“具體賣給誰我也不知道。”但六個孩子的醫藥費還遠遠不夠,朱之文咬牙借錢又加了10萬元,捐了出去。
這些年熱心公益的朱之文總共捐款157萬元,卻因此遭遇了各種借錢的要求。“很多電話我是有質疑的,比如說我吃著飯電話響了,對方說你是大衣哥朱之文?我說我是朱之文,您有什么事。說著說著他不說話了,我說你怎么不說話了,他說我在哭泣呢。我說你有什么難事呢?他說我做生意,賠了多少多少錢,有家不能歸,人家見了我跟我要錢,我也不是躲債的人,朱之文你是好人,你借給我100萬吧。我問他家是哪兒的,他不跟我說,給我發個信息,發了個賬號過來。我覺得這真可笑,你不說你的地址,我再傻也不會傻到這一步。有一次,我在家好不容易休息兩天,我們那個郵電局的人說有我的快件,讓我趕緊拿,我以為是粉絲給我寄吃的呢,趕緊去鎮上取,跑到那兒一看,一摞子加急的信,沒有吃的。我拿回家一看,十封信里得有八封是要錢的,信上寫我有什么什么困難,這是我的身份證復印件;還有按著手印的,說你借給找錢,有我的手印;信上還有各個銀行的賬號。我還納悶呢,別的名人家在哪兒大家自都不知道,怎么都知道我家,是咋回事呢?”
今年春節,朱之文的家里擠滿了借錢的人,最多一天100多人,嚇得“大衣哥”有家不敢回,躲到小河邊。“初一中午就開始人來人往,有找我合影的,有借錢的,有找我拜師學藝的,有想上《星光大道》的。—開始誰要合影我都答應,心里再不高興、再累也得跟人合影。實在沒辦法了,我就躲到離俺家有二三里地的河邊,在那兒蹲著,心里想:出名都是享福的,我這是啥命,出名了,逼得不敢回家了。天特別冷,我穿的薄,就拿手機給俺家玉華打電話,問:咱家還有人吧?她說還有呢,都等著你呢。我說等多大會兒了?她說等了半個小時了。我說你叫他走吧,等下再叫他來。她說人家不見你不走。(我心想)別叫人家等著了,我冷人家也冷,就趕緊回來了,問他有啥事,他說想跟我合個影,說說話就走了。再問那個有啥事,他說就想跟你借倆錢,我有啥啥啥困難。我說今天光來借錢的20多個了,我也不知道你是真的是假的,再說我也沒有這個能力幫你,你要是真的有困難我可以給你找記者,讓大家都幫幫你。他說不行,我害怕讓記者曝光。我說曝光是讓大家都幫你。他說我不想叫別人幫我,我想叫你幫我。這一聽就是不大實際的。”
不光有陌生人向朱之文借錢,村里人也沒少借,“有借錢買汽車的,有借錢買房子的,有借錢做生意的,買得起就買,買不起就過買不起的日子嘛。去年我借出去很多錢,大慨上百萬,都是說朱之文你借給我,我一定還給你,又是找中間人,又是寫欠條的,我覺得那個臉拉不下來,就借了,結果到現在,—分錢都沒還。”
煩惱二:離婚傳聞愈傳愈烈,妻子變樣了
朱之文家里窮,二十八九歲才娶上媳婦,一輛自行車就給馱回家了,最窮的時候只剩1塊5毛錢,牙疼沒錢看病,媳婦賣頭發賣了140多元錢給他治病。朱之文成名后,離婚的傳聞愈演愈烈,“大衣哥”表示自己不會做負心漢:“最難的時候都是妻子陪著,出了名就離婚,那不是連畜生都不如嗎?”
雖然朱之文這么說,但總有“熱心人”提醒他的妻子,“別人都說:玉華,你得趕緊打扮好一點,朱之文在外見的美女多了,再叫人拐跑了。我家玉華很在意我,趕緊打扮,她見人家小女孩抹口紅,她也抹口紅,站那兒問:之文,你看我漂亮嗎?我一回頭,說你別抹了,人家抹的嘴唇特別好看,你一抹嘴那么大,那叫難看。過幾天我回去,她說你看我這頭發好看嗎?我—看那個頭發染成黃色的了。她不染我看著挺好的,一染我老是跟她吵架。”
從結婚到現在,朱之文給愛人買過最貴的一樣東西是一雙馬靴,“我給她買了一雙小女孩穿的馬靴,我見別人穿得特別漂亮,就在百榮花120元錢買了一雙。我沒有給我媳婦買過鞋,不知道她的腳有多大,結果我媳婦穿不進去,退也退不了,我就送給鄰居媳婦了。”如今家里的財政大權在朱之文妻子的手里,“我相信她,她不亂花錢。”但是妻子有一次理財被人騙了,“有人找她說:玉華,你從之文那兒偷偷藏點私房錢,我給你理財。她就給人家1萬元錢去理財了。我的錢經常給她花,她覺得不好意思了,就跟我說了這事兒。我說你理財就理財了吧,又沒白扔。她讓我去領利息,結果我一查,1萬元錢只剩300元了,還設了密碼一分錢也取不回來。前幾天我在家說:玉華,咱這樣吧,我掙的錢我花,你在家種地賣糧食(的錢)你花,中吧?她說你想得不孬,我種地光夠我吃的,我花啥去?”
煩惱三:14歲兒子無人管教,輟學在家
朱之文有一兒一女,女兒16歲,兒子14歲。“兩個人都不喜歡唱歌,沒見兒子唱,很少見他說話,可能是我回家少,很少在一塊兒溝通。我現在對待兒子跟我不出名前對待他是一樣的,我現在也不給他錢,也不給他吃得太好,孩子要窮養才有出息,讓他自力更生,讓他知道掙錢不容易。在學校里我都跟老師說,別告訴學生我兒子他爸爸叫朱之文,所以他跟普通孩子一樣,我也不到學校里看他。”
朱之文現在最頭疼的是兒子根本不想回學校上學,“他本來也不太愛學習,我出了名以后,粉絲給他買了個游戲機,他老是打游戲,打著打著干脆不上學了。我干脆把游戲機給他藏起來,用不了幾天他就好好地學習了。不知道誰又送給他個游戲機,結果他又玩起來,又不學習了。我沒有時間在家管孩子,每天都在外面忙,就跟我媳婦說你別叫小文打游戲,把他那個游戲機收起來,他開電視你給他關了。她說管不了,我就安了—個總閘,閘拉下來,把電源給掐斷。結果她掐了電源,小文就鬧,一鬧他媽媽就心軟了。但是我拉了閘,他一看是我在那兒坐著,不敢說話,慢慢地就出去了;一看玉華在那兒,就說你必須給我推上,我得看電視去。”
為了讓兒子上學,朱之文滿村抓兒子,然后用三輪車強行把他送到學校去。“現在兒子滑頭多了,根本追不上他,也拿他沒辦法,不上就不上吧,以后會種地能養活自己也行。”
煩惱四:出名后身不由己,身體也累垮了
出了名的朱之文演出不斷,但是在舞臺上也有煩惱,因為他老被要求唱不喜歡的歌,還要學跳舞。“我哪兒會跳舞呢,我會搬磚,在舞臺上搬不上去,要表演才藝,那就跳個舞吧。還有那種現代的歌我也不適應,在北京的地下室錄《嗨歌》,錄得煩死我了,我唱不出來,不適合我,你叫我唱民族風這一類的歌還可以,要是唱那種臉紅脖子粗的,我唱不了。導演說這個歌好,朱大哥你再試試。沒辦法,逼著鴨子上架。”
每天忙碌奔波著的朱之文,身體也累垮了。“一出名就休息不好,吃飯沒有規律,什么都沒規律,亞健康很嚴重,腰疼,腿疼,牙疼,肌肉酸疼。我從來沒跟別人說我累了你別打擾我了,我感覺如果這樣說,好像是不尊重人家似的。我都是盡量忍著,實在沒辦法了,就趴床上裝睡著。”
現在朱之文仍然很喜歡種地,“我又花萬把元買了一輛農用三輪車,原來有一輛2200元錢買的舊車,沒法修了,就買了新的。我覺得到了莊稼院、進了地里就舒坦,感覺空氣特別清新,看著綠油油的莊稼、金燦燦的糧食,特別特別的舒服。”朱之文表示如果有一天風光不再,他愿意繼續回家種地。“假如還有粉絲在,有觀眾愿意看,我就去給他們演;假如這樣的生活真的失去了,我還能做一個快樂的農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