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困苦,玉汝于成
若干年前,翁詩杰的母親從中國海南省文昌市冠南圩下坡村來到馬來西亞首都吉隆坡,與先到南洋開拓事業的丈夫會合,第二年,翁詩杰出生了。當時,翁詩杰的父親在市場賣魚,過得很辛苦,沒有穩定的住所,只能租住簡陋的房子。
在初中時,翁詩杰家里的經濟開始有了改善,勤勞的父親靠著積蓄在吉隆坡買下一套房子,雖然不大,但終于有了遮風避雨的家。好景不長,13歲那年,正當翁詩杰憧憬著美好生活的前景時,父親意外患上膽結石,送到醫院手術過后,以為沒什么事了,但回到家后短短一個月,就因為并發癥而去世。父親來不及說一句話,也沒有機會交代后事,就永遠離他們而去了。
父親的去世讓這個小家庭頓時陷入困境,生活開支要用錢,兄弟倆上學要用錢,向人借錢時受盡別人的白眼和冷言冷語。
更嚴峻的情況是,家里的經濟已經很難維持兄弟倆同時上學。當時的馬來西亞,雇傭童工已經成為一種風氣。一些窮苦家庭的孩子小小年紀都會到咖啡店當助手或到電器店學手藝。周圍的親戚朋友都勸說母親,讓孩子早點出來工作,讀書是一項不值得投資的事情。母親猶豫不決,總覺得只有讓孩子讀書才能改變命運。
翁詩杰的哥哥考慮到家里的負擔,主動放棄了學業,小小年紀就去外面幫工維持家里的生活。而成績更加優秀的翁詩杰在家人的支持下,選擇了繼續讀書。
對于這來之不易的機會,翁詩杰格外珍惜。大學的大部分時間,他都泡在了圖書館,他酷愛文學,精讀過魯迅、巴金、曹禺等人的著作,18歲就開始搞文學創作。大學乃至畢業后的一段時期,他以“方野”為筆名發表了不少作品,多次受到嘉獎。
大學畢業后,成績優異的翁詩杰進入一家跨國集團,不到幾年就成為了工程主管,薪水優渥,他還在這個時候加入了馬來西亞華人公會。
機遇總是青睞有準備的人。翁詩杰寫得一手好文章,又精通馬來語、漢語、英語,加入馬華公會后,他很快引起了時任勞工部長拿督李金獅的注意。李金獅剛剛上任,需要尋找一名雙語能力強的政治秘書,很多人都向他推薦翁詩杰。李金獅決定試試翁詩杰的能力,和他會面短暫地交談過后,又讓翁詩杰用英語翻譯一篇《馬來前鋒報》專訪李金獅的報道。不到兩天,翁詩杰就拿出了初稿,李金獅看后很是贊賞,當天就打電話給翁詩杰:“你可以辭職來我這上班嗎?”
盡管工程主管的薪水很高,但翁詩杰還是希望到一個更大的舞臺發展,他同意辭職擔任李金獅的政治秘書,在一個新的領域從頭開始歷練。他為李金獅寫講稿,用書法寫競選橫幅,搬椅子擺凳子張羅政治講座……然而政壇的沉浮和風險遠非他能想象,20世紀80年代末,前首相發動“茅草行動”,利用內安法令逮捕了很多人,李金獅不得不離國出走。那個時候,大家每天都在猜測,今天又有誰會被抓走。而翁詩杰一早已經寫好辭職信,隨時準備回家吃咖喱飯。
褲袋里的那封辭職信如一副占卜未來的撲克牌。幸好翁詩杰翻到的是一副好牌。度過這次危機后,他很快成為政壇上的一顆新星,此后,他多次當選為安邦區國會議員,直至成為馬來西亞國會下議院副議長。隨后在重組內閣時被委以重任,在多個部門任職副部長。
心系中華,捍衛華裔
2008年,面對金融危機,翁詩杰促請一些組織在馬來西亞經濟放緩的時刻,把重點放在民生和國家課題上,而不要一味周旋在政治和種族課題上;面對政壇本身復雜的派系關系,翁詩杰一直注意維護自己剛正不阿和清廉服務的形象。他的呼聲贏得了很多人的響應,同年3月,翁詩杰被委任為交通部長,10月,他當選為馬華公會總會長。
能力越大,責任也越大。作為交通部長,翁詩杰認識到中馬關系的重要性。可以說,翁詩杰是中馬關系的重要見證人。至今,馬來西亞的低成本航空公司已開通了吉隆坡直飛中國廣州、澳門、天津、海口、杭州等城市的航線,這使得從這些城市前往東南亞的交通成本大幅降低。
在海運方面,隨著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建設進程的加快,近年來,中國各港口都積極擴大和馬來西亞的合作。中國兩大海運商之一的中國海運(集團)總公司已將其南亞轉運中心從新加坡轉移至馬來西亞巴生港。
在公路交通方面,由中國進出口銀行、中國港灣工程有限責任公司與馬方合作建造的檳城第二座跨海公路大橋已進入主體工程施工階段。
在鐵路建設上,馬來西亞總理納吉布也將大馬南部一段鐵路的建設權委托給中方公司,這是對中國在鐵路建設方面取得的成績的充分認可。翁詩杰說:“近年來中國積極參與馬六甲海峽事務,我們倡導馬六甲海峽沿岸國家,以及眾多使用馬六甲海峽的國家,建立起一種互動、合作的機制,而中國在這方面所扮演的角色,是舉足輕重的。”
作為馬華公會總會長,翁詩杰心心念念的是中華傳統的延續和馬來西亞華裔利益的捍護。他大力支持華文教育,堅持華文為華文小學唯一的媒介語言,并且呼吁政府每年提供固定的常年財務援助給華人社團,以協助華文小學的發展。在他的呼吁下,馬來西亞政府批準新建7所及搬遷13所學校,同時將由政府撥款支持其發展。
為了讓華人在經濟危機中能夠加強職業競爭力,翁詩杰帶領馬華公會聯同民營的技術學院,以統籌的方式公開更多的學習名額,為更多的華人提供職業技能培訓,并把這項工作普及到馬來西亞全國。
卸任馬華公會總會長和交通部部長職務后,作為一個在海外獲得崇高政治地位的華人政治家,翁詩杰對馬來西亞華人的愛和對民族的愛依然溢于言表,他說:“我們每個人都說愛自己的民族,愛自己的母語、華文教育,但是我們不要看到像一句俗話所說的‘小和尚念經,有口無心’。我們要的是愛自己民族,就要確保自己的民族在世界上不會消失,備受人家尊重;愛自己的母語教育,就要確保你所愛的母語,具有持續性的競爭力,不然的話,就是把愛掛在嘴邊。”
出版文集,回饋桑梓
翁詩杰熟讀中文經典,從政時他一直勤于筆耕,積極在報章上發表政見,也無懼與他人筆戰。他撰寫文章時引經據典,深得馬來西亞華人的心,因此他寫的一些政論文章也是一紙風行,不斷被傳閱,后來還被結集成書,出版了自傳性散文集《詩情杰語》,有讀者感慨,閱讀這本書的時候,仿佛看到了翁詩杰感情上的決堤處。
2014年起,翁詩杰有了更多的時間舞文弄墨。他坐在書桌前,靜靜地回顧自己的一生,苦過累過,也安逸放達過;和人爭過吵過,最后和解過;恨過失落過,也愛過。但他一輩子特立獨行、錚錚硬骨,對惡行和腐敗從來沒有妥協過。他試著拿起筆,把多年來經歷的風云際遇和時代變遷化為小說中人物的命運,也許不久的將來,喜愛他作品的讀者就會看到這部小說了。
現在,翁詩杰有更多的時間回到桑梓之地海南文昌,為當地經濟的發展出謀劃策,同時積極參與捐資助學的一些慈善活動。2015年4月,文昌市召開第四屆南洋文化節海內外鄉親座談會,翁詩杰應邀參加,針對如何凝聚僑力,他積極建言:“文化產業范疇非常廣, 我覺得如果圈定好幾個,肯定事半功倍,可以借僑鄉的便利條件,豐富我們文昌的文化產業。”
2015年5月,第十五屆亞太經濟領袖高峰論壇在新加坡舉行,翁詩杰作為應邀嘉賓發言,對于“中國夢”的發展和中國“一帶一路”的戰略政策,他表示一直在強烈地關注:“此時此刻,我相信我們整個東南亞地區,不只是華人,也包括當地的多數族群,大家都在看中國的蛻變。我相信,我們神州大陸不缺乏智慧、人力、財力等,與此同時,東方文化可以被轉化為一種軟實力。”(作者聲明:本文謝絕任何形式的轉載,違者視為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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