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螃蟹

周丹

美曰“食客”的人們按照螃蟹的美味把遍布中國的600多種螃蟹等級分之，一等是陽澄湖、嘉興湖產的湖蟹；二等是九江、蕪湖產的江蟹；三等是河蟹；四等是溪蟹；五等是溝蟹；六等是海蟹。為了證明咱中國人是這個世界上最愛吃螃蟹的民族，食客們還發明了“吃蟹八大件”，不少高手用此工具吃完螃蟹之后還能將蟹殼拼回一個完整的蟹形。

在中國螃蟹界排第一的大閘蟹早在100多年前就隨商船移居歐洲，它們的后代在海外卻不那么受待見。1912年，在德國北部一條河畔，一只長著毛茸茸爪子的小家伙從草叢中探出。一位漁夫眼疾手快捉住了它送往當地博物館，這是大閘蟹最早在歐洲亮相。1920年至1930年間，大閘蟹在歐洲蔓延，占領了奧德河、易北河、維斯瓦河和萊茵河等。在荷蘭的一個海洋研究所里，至今保存著1937年一個生物學博士寫的一篇關于大閘蟹論文。上世紀80年代，荷蘭東北部沼澤地水生植物大量死亡，也是大閘蟹破壞所致。在美洲，大閘蟹的入侵速度也毫不遜色。第一只大閘蟹1965年在底特律河被發現。1997年，美國舊金山地區大水形成大片沼澤，大閘蟹大量繁殖，堵塞了舊金山河口閘門。

西方人大多喜歡亮麗的橘黃色外殼及具有獨特的甜味的珍寶蟹；喜歡蟹蓋紋理及顏色似虎皮紋的老虎蟹；喜歡蟹殼做花雕蟹殼蒸蛋，蟹身肉做嫩滑蟹炒蛋，蟹腿肉則可與番茄一起做沙拉的雪蟹。他們在看見其貌不揚的大閘蟹的時候幾乎都是皺眉的，認為這些腳上帶著絨毛的丑家伙怎么可能上餐桌。為此，德國曾捕撈大閘蟹碾碎制成飼料或有機肥。

后來德國人發現亞洲人“好這一口”，于是大閘蟹“變廢為寶”被漁民大量捕撈廉價并定期出售給愛好吃螃蟹的中國、越南家庭，以及向亞洲超市、餐館供貨。曾有中國商家在2013年的時候策劃了要把德國大閘蟹空運到中國，48小時內上中國餐桌的預售活動，當時在網絡預售出30多萬只德國大閘蟹，可惜后來活動據說因未獲許可證而流產。

曾有個關于螃蟹的笑話：大廚在燜螃蟹，一只蟹頂出鍋蓋，對大廚說：太熱了！答曰：想紅就忍著。螃蟹的世界里其實不是只有一個顏色，它們也可以“大紅大紫”的。一般螃蟹死后是全身呈紫色，活著的紫色螃蟹只有在菲律賓西部巴拉望島嶼上能看見，科學家給這種彩色螃蟹新物種起了個又長又難讀的名字“Insulamon palawanense”。

當然也有不用燜也是紅色的螃蟹，紅蟹的甲殼最大可達116毫米長，背殼呈黑色，腹部和四肢都呈通紅，像烤熟了的龍蝦。它們居住在澳大利亞珀斯距離大概2000多公里的東印度洋上一座叫“圣誕島”的小島上，這個原本盛產磷礦及澳大利亞政府安放偷渡客和難民的地方卻是靠著每年一度的“紅蟹大遷移”而聞名全球。每年10月底熱帶大雨降臨時，正是紅蟹產卵季，平時并不愛運動的紅蟹會從洞穴中沖出來密密麻麻、浩浩蕩蕩地奔向海邊，鋪滿道路的紅蟹聚集成一波波紅浪，場面壯觀。當地人都練就了在馬路上走“S”避開壓到這些小家伙，不僅因為它們的螯異常堅硬，甚至可以刺穿軋到它們的汽車輪胎，當地的標志牌上寫著：碾死甲類動物就等于犯罪。

2012年的時候 ，一位澳大利亞漁民在塔斯馬尼亞海域捕獲到了一只幼年巨型皇帝蟹，當時其體重大概七公斤，外殼寬度為38厘米。這只巨型皇帝蟹被命名為克勞德（Claude）。英國威茅斯的“Sea Life”水族館花3000英鎊將它從食客嘴邊救下。現在的克勞德體重增加了一倍，是目前世界上最重的皇帝蟹。

并不是所有的螃蟹都是束手就擒給人類吃掉，日本的“殺人蟹”的存在似乎背負著報復愛吃蟹的人類的使命。它是世界上最大的甲殼動物，極像一只巨大的毒蜘蛛。這種蟹會狡詐地向小船上的漁民們發起偷襲，憑借8只銳利的爪子狠狠纏住被拖入水中掙扎的人，然后用兩只螯鉗攻擊人的身體。據日本漁民說，1990年至2014年年間，僅橫濱沿海一帶，就有34名漁民和26名游客葬身蟹腹。這種蟹可以吃，肉很鮮美，但是不太飽滿，和平時吃的大閘蟹的味道不太一樣。有漁民冒著生命危險專門靠捕捉殺人蟹為生，一般都是一年才捕捉得到一只，運氣不好的，幾年也捕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