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密歐們在行動

唐離

導語：只要有間諜活動，就必然有羅密歐色誘手握密匙的癡人。加布里埃萊·科林記得弗蘭克走進她生活的那天的所有細節，那是1977年7月一個悶熱的夏天傍晚，當時她坐在波恩城的萊茵河畔等待一個男性朋友，這時一個身材高大，金發碧眼的男人走向她。“他看起來像我的夢中情人，”科林回憶說，“當時我想，如果能遇見這樣的男人，我就太幸福了。可以說在他向我走來的那刻，我就愛上了他。”弗蘭克實際上是東德間諜結構史塔西的一名間諜。他越過東德邊境被派往波恩的使命是勾引科林，這個32歲的在美國大使館擔任翻譯和口譯員的女人。他告訴她，他是一個物理學家為一家致力于世界和平的國際研究公司工作，除此之外，他的一切背景都模模糊糊。三個月后，他們倆訂了婚。在長達7年的關系中，科林為弗蘭克提供了數以百計的秘密文件，她覺得，這是為了他的崇高目標。到了1991年，因間諜罪被捕后，她才發現她的前未婚夫是已婚的史塔西軍官，因為她的“工作”還被授予了勛章。我們不知道在冷戰期間，到底有多少西德的女人受到了史塔西的欺騙。不過在冷戰的四十年中，大約有40人因為與史塔西的間諜保持了浪漫關系，而被被控從事間諜活動。史塔西的冷酷頭子沃爾夫在他1997的回憶錄《間諜回憶錄》（漢語翻譯成《隱面人》）里講述了很多這樣的故事。這就是沃爾夫最臭名昭著的“羅密歐計劃”，年輕的間諜用愛情去引誘前西德首都波恩孤獨的女秘書們，從而得以接近這些女人老板們那些絕密文件。沃爾夫說，“假如將我寫進世界‘間諜史’里，我將是利用色誘套索情報的創始人。我是當之無愧的。”在冷戰時期，蘇聯克格勃不斷完善性訛詐的藝術，但通常是一次性的，目標是外國駐莫斯科使館里的工作人員。而史塔西的網則鋪設的更廣，而且能保持長期的合作關系。沃爾夫認為，這些精心選擇的女性1個比5甚至10個男性外交官更有價值。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波恩像一塊磁鐵吸引了無數來自西德各地雄心勃勃的年輕女性。但是因為戰爭等多種原因，在首都卻沒有相當的單身男人等著她們。科林和另一個在美國大使館工作的女人合租。波恩是一個非常安靜的小鎮，翻譯和秘書幾乎被排斥在官員的圈子之外，在已婚女人眼中，所有單身的女性都是可疑的。秘書們幾乎不可能找到男朋友，即使找到了也很難留住。競爭太激烈了。沃爾夫說他的第一個羅密歐是一個機械系的學生，代號“費利克斯”。費利克斯從1952年開始工作，掩護身份是洗發香波推銷員，他假裝在公交車站邂逅了西德總理奧登納的一個女秘書，兩人的關系保持了幾年。后來西德開始對政府官員進行安全排查，費利克斯才被倉促撤回。羅密歐的目標女人通常在某些方面非常脆弱。也許她和男朋友才分手，她的母親剛剛去世，或者她沒有幾個朋友，當羅密歐走近他的目標的時候，他已經知曉了她的一切，她的好惡，她的歷史。對于科林來說，史塔西先是調查了她最好的朋友，一個美國人，得知之前她愛過一個金發碧眼的數學老師，所以弗蘭克被設定是一個物理學家。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常常去購買哪些，她相信有一天倆人共同生活會用到的物品。在1996年的審判期間，她才發現她的未婚夫把大部分的東西都給了他在東德的妻子。更令人震驚的是，他把她所有情書都交給史塔西的心理學家。科林說“他們會坐下來閱讀、取笑和分析，看看他們怎么能更傷害我，”她說。 “對他們來說，我只是一個實驗室的老鼠或者更糟，對他而言，我只是一個工具。”弗蘭克在90年代初，死于一場車禍。正如沃爾夫所說，雖然有幾對羅密歐和他們的目標后來過著愉快的婚姻生活，雖然更普遍的結果是離棄背叛和心靈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