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參加“三嚴三實”專題教育過程中,時而聽到一種疑惑:“三嚴三實”的概括和表述,比如,“嚴以修身”和“嚴以律己”之間,語義相互有些交叉、重復和雜糅。其實,這是由于不了解“三嚴三實”蘊含著深厚的文化淵源和嚴謹的邏輯思維,而造成的一種模糊的理解,甚至是錯誤的認識。對于領導干部而言,澄清這種模糊的理解,糾正這種錯誤的認識,顯得尤為迫切和重要。因為,只有真懂真信,才能真用真做;只有充分了解認識“三嚴三實”蘊含的深厚文化淵源和嚴謹邏輯思維,深入理解領會“三嚴三實”要求的深遠歷史意義和深刻現實意義,才能真正堅定貫徹落實“三嚴三實”要求的自覺性和自信心。
從“歷史周期律”看“三嚴三實”
1945年7月4日,毛澤東主席邀請來自重慶的民主愛國人士黃炎培一行到其居住的延安窯洞做客,整整長談了一個下午,主題就是“歷史周期律”。黃炎培先生說:歷朝歷代“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沒有一個朝代能夠跳出這個興亡周期律的。毛澤東主席說,我們中國共產黨人找到了跳出這個“歷史周期律”的新路,兩個字:民主。兩句話:只有讓人民起來監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讓人人起來負責,才不會人亡改息。
黃炎培先生引用的“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源自于《左傳》里的兩句話:“禹湯罪己,其興也勃焉;桀紂罪人,其亡也忽焉。”這兩句話當中,最為關鍵的是對這個“罪”字的詮釋和解讀,一般解讀為“怪罪”。但是,如果僅僅解讀為“怪罪”,不足以揭示歷朝歷代興衰更替周期律的根本原因。最為深刻、最為全面、最為權威的解讀,莫過于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三嚴三實”的要求。廣大領導干部能否真正做到“嚴以修身、嚴以用權、嚴以律己,謀事要實、創業要實、做人要實”,關乎到我們黨和國家的生死存亡。
與此同時,尤其是耳聞目睹那些因“不嚴不實”而走向腐敗深淵的“落馬”官員,“歷史周期律”還啟示我們:作為領導干部,也有一個“周期律”的問題。
一是“上”與“下”。“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對于領導干部而言,“形而下”的“器”就是工作的方式方法、路徑途徑,如果解決不了、解決不好,有可能“上”不去;但是,如果“形而上”的“道”,即:價值宗旨、理想信仰沒有解決好、沒有解決了,即使僥幸“上”去了,早晚也得“掉”下來。
二是“來”與“去”。領導干部從哪里,就要到哪里去。這是一個哲學命題,但它不是一個抽象、枯燥的理論問題,而是一個具體、生動的實踐問題,是一個態度、感情問題,是一個路線、方向問題。領導干部由于能力超群,從群眾當中脫穎而出。“出來”以后,如果“不回去”或“回不去”,就會脫離甚至是背離群眾,也就會遭到群眾的遺棄、拋棄甚至是唾棄。“從群眾中來”,靠的是領導的能力,要努力拉大“能力距”;“到群眾中去”,靠的是對群眾深厚的感情,要盡力縮小“感情距”。作為領導干部,既要“出”得來,更要“回”得去,否則,只“來”不“去”,就會有“來”無“回”。
三是“進”與“退”。孔子解讀《易經》乾卦上九“亢龍有悔”的“亢”,有三句話,即“三知三不知”:“知進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喪。”是說某種人只知道一味進取而不知及時收斂,只知道永久生存而不知終將衰亡,只知道不斷獲得而不知所得必失,這樣就會走向事物的反面:由“飛龍在天”走向“亢龍有悔”的不歸之路。
如果把“上”與“下”、“來”與“去”、“進”與“退”看成是領導干部“周期律”的話,那么,領導干部如何跳出這個“周期律”呢?如果用兩個字概括,就是“公仆”,就是要牢記習總書記對領導干部提出的殷切要求:“永做人民忠實公仆”。
跳出領導干部“周期律”,踐行“永做人民忠實公仆”要求,就要做到習總書記提出的三個關鍵詞:忠誠、干凈、擔當,就是要做到《左傳》關于“死而不朽”提出的三個關鍵詞:“立德”、“立功”、“立言”。
“立德”是做人,老老實實做人,樹立品德、以德為先,就是“嚴以律己”、“做人要實”;
“立功”是做事,實實在在做事,建立功業、愛崗敬業,就是“嚴以用權”、“創業要實”;
“立言”是做學問,踏踏實實做學問,創立學說、勤于學習,就是“嚴以修身”、“謀事要實”。
從“歷史周期律”到領導干部“周期律”,警示領導干部一定要居安思危、防微杜漸,告誡領導干部一定要牢記“兩個務必”、恪守“三嚴三實”。
從“三道三德”看“三嚴三實”
孔子解讀闡釋《易經》的哲學意義,有這樣一段文字:“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將以順性命之理。是以立天之道,日陰與陽;立地之道,日柔與剛;立人之道,日仁與義。”從前圣人創作《易經》,是為了揭示和順應宇宙萬物的性質特征和運行規律。對于領導者而言, “天道”陰陽,可謂是認識之道;“地道”柔剛,可謂是方法之道;“人道”仁義,可謂是價值之道。這三個方面,也是構成領導者成功領導力的三個重要維度。
對應“三道”,圍繞“修身”,孔子提出了“三德”,即:智德、仁德、勇德,并且說:“知斯三者,則知所以修身。”從邏輯思維的三個維度來看,說到“為什么”,他認為:“智仁勇三者,天下之達德也。”說到“是什么”,他認為:“智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說到“怎么辦”,他認為:“好學近乎智,力行近乎仁,知恥近乎勇。”
孔子提出的“三道”與“三德”,都分別是領導者不可或缺的成功領導力的三個重要維度,而且相互之間存在著一一對應的緊密聯系,智德對應“天道”陰陽:認識之道;勇德對應“地道”柔剛:方法之道;仁德對應“人道”仁義:價值之道。
習總書記提出的“三嚴三實”的要求,與孔子提出的“三道三德”的思想,穿越了2500多年的時空隧道,不僅在思想內容上一一對應,而且在思維方式上也一脈相承。
“天道”、“智德”對應“嚴以修身”、“謀事要實”,強化的是“內化于心”。“好學近乎智”,“智者不惑”,即“格物致知”、“誠意正心”,就是“嚴以修身”。其中,“好學”即“格物致知”,強化的是“修身”,強化的是“終身學習”的理念;“不惑”即“誠意正心”,強化的是“嚴”,強化的是“修己以敬”的信念。“天道”陰陽:認識之道,強化的是陰陽和諧的辯證法,強化的是“和合”的哲學思想和邏輯起點,對應的是“謀事要實”,謀劃事物的發展,要實事求是,而不要自以為是。
“地道”、“勇德”對應“嚴以用權”、“創業要實”,強化的是“外化于行”。“勇者不懼”:領導干部履職盡責要勇于擔當、不畏艱難;“知恥近乎勇”:領導干部要敬畏人民賦予的職權,手中有權、心中有戒,視以權謀私為恥辱。“地道”柔剛:方法之道,對于領導干部而言,干事創業就是用人用權,要在“實”字上,即在硬權力即硬實力與軟權力即軟實力的匹配結合上下功夫、做文章,生成第三力即巧實力,做到硬權力不生硬、軟權力不軟弱,達到剛柔相濟、以柔克剛。
“人道”、“仁德”對應“嚴以律己”、“做人要實”,強化的是“知行合一”。孔子提出的“人道”,包括“仁”和“義”兩個方面,“仁”是情,“義”是理,對于領導干部而言,這個“情”和“理”是合二為一、水乳交融的:“情”就是對人民群眾的深厚感情,“理”就是我們黨“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孟子有句名言:“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這個“道”,對于領導干部而言,就是律己做人應該始終恪守的價值之道,否則,就是背“道”而馳,就是離經叛“道”。“力行近乎仁”,對于領導干部而言,強化的是言行一致、知行合一,強化的是身體力行、行勝于言,強化的是“嚴于律己”、“做人要實”。
從“三綱八目”看“三嚴三實’
“四書五經”之首《大學》篇開宗明義:“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其中,三個關鍵詞:“明德”、“親民”、“至善”,被稱之為“三綱領”。實現、實踐這“三綱領”的路徑、方式,就是這樣八個關鍵詞語,即“八條目”:“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三綱八目”可以稱之為領導者履職盡責的“責任書”、“路線圖”,看似沒有“時間表”,正如“三嚴三實”專題教育沒有作為一次活動一樣,意味著是對領導干部長期的、內在的、本質的要求。
不僅如此,在思想內容和思維方式上,“三嚴三實”與“三綱八目”也是一脈相承、自然對應的。
“格物”、“致知”、“誠意”、“正心”對應“明德”,是“修身”的過程和內容,是“內圣”、“善其身”,是“內化于心”、“內強素質”,是終身學習、修身為本,即“嚴以修身”、“謀事要實”。
“齊家”、“治國”、“平天下”對應“親民”,是“修身”的目的和結果,是“外王”、“濟天下”,是“外化于行”、“外塑形象”,是勇于擔當、用權做事,即“嚴以用權”、“創業要實”。
做官要做事,做事先做人。“明德”、“親民”、“至善”對應“嚴以律己”、“做人要實”。對于領導干部而言,止于哪里才是“至善”?就是做人與做事的統一,就是“明德”與“親民”的統一,就是“內圣”與“外王”的統一,就是“善其身”與“濟天下”的統一,就是“內化于心”與“外化于行”的統一,就是“心動”與“行動”的統一,就是“知行合一”與“行勝于言”的統一,就是“德才兼備”與“以德為先”的統一,就是“嚴于律己”與“做人要實”的統一。
“明德”、“親民”、“至善”,以及“忠誠”、“干凈”、“擔當”和“立德”、“立功”、“立言”等三位一體的三個關鍵詞語,都可以分別看成是構成領導干部卓越領導力的三個重要維度。
領導力,并不等于領導的能力。能力,僅僅是領導力的一個要素、一個維度。構成一個完整的領導力,至少要有三個維度:有的維度管大小,有的維度管多少,但一定有一個維度管方向。以管理學中“三圈理論”三個關鍵詞“價值”、“支持”、“能力”為例,這是構成領導力的三個維度,其中,“能力”有大小,“支持”有多少,這些還都是量的差別,而“價值”則是管方向的質的至關重要的維度。“能力圈”對應“嚴以修身”、“謀事要實”;“支持圈”對應“嚴以用權”、“創業要實”;“價值圈”對應“嚴以律己”、“做人要實”。
習總書記提出的“三嚴三實”,不論是“三嚴”,還是“三實”,抑或是“三嚴”和“三實”之間逐一對應的組合,都是分別從三個不同的維度,對領導干部提出的具體要求,是構成領導干部卓越領導力三個至關重要的維度,三個方面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實際上,習總書記提出的“三嚴三實”要求,與我們黨以往開展的學習教育活動,諸如以“為民、務實、清廉”為主要內容的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以及“講學習、講政治、講正氣”的“三講”教育活動等,也都是一脈相承、遙相呼應的,都是著眼于提高領導干部執政為民的領導力,而且比較以往更加具體和聚焦,更加有利于對照檢查和貫徹落實。
從領導者特質看“三嚴三實’
有人說:教育的目的不是為了學會一些知識,而是為了習得一種思維的方式。還有人說:一個成功的人與一個失敗的人之間最大的區別,不是知識,也不是經驗,而是思維的方式。借用后面這句話:領導者與被領導者之間最大的區別,不是別的什么,而是思維的方式。當然,我們不能說被領導者是失敗的人,但是我們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領導者是成功的人。思維方式應該是領導者非常重要的特質。
習總書記曾經在中央黨校講過這樣一段話:“同志們來到中央黨校學習,要著力在養成辯證思維、戰略思維、全局思維、創新思維的能力上下功夫。”此外,他在多次講話中還著重強調了另外兩種思維方式和思維能力:一是底線思維,二是法治思維。總書記之所以特別強調這些思維方式和思維能力,是因為這些是領導干部至關重要的特質;之所以先從辯證思維說起,是因為辯證思維是一切思維方式的哲學基礎和邏輯起點。
作為領導干部,能否把這些必備的思維方式打通鏈接、打包組合,形成一種綜合性的系統思維?著名管理學家彼得·圣吉在暢銷書《第五項修煉》中總結學習型組織的五項修煉,在前四項修煉,即“實現自我超越”、“改善心智模式”、“建立共同愿景”、“堅持團隊學習”基礎上的,形成最為重要的第五項修煉:系統思考。我們也可以視其為成功領導者的五項修煉。系統思考即系統思維,是基于客觀事物的系統性,是基于系統學、系統論的一種抽象的思維方式,如何使之具象、具體并聚焦、落地,形成一個看得見、摸得著、記得住、用得上的系統思維的工具?這就是習總書記對領導干部提出的“三嚴三實”的要求。
《第五項修煉》書中提出,為什么要形成系統思考的一個最為重要的法則:今天的問題來自于昨天的解決方法。換言之:由于缺乏系統思維的解決方法,導致各種問題此起彼伏、層出不窮。正如用“三嚴三實”解讀“禹湯罪己”中的“罪”字,最為深刻而全面,反之,“不嚴不實”終將導致“其亡也忽焉”的后果。
從前面所述可以得知,習總書記提出的“三嚴三實”要求,與傳統文化中“三不朽”境界、“三道三德”、“三綱八目”以及構成領導力的三個維度等,都普遍存在著深厚的淵源關系和有機的邏輯聯系,都充分體現了系統思維的諸項特征:整體性、結構性、立體性、動態性、綜合性等。其實,從另一個角度看“三嚴三實”體現的系統思維特性,可以分別闡述為三“方”,即:方式、方法、方向。“嚴以修身”、“謀事要實”解決的是系統思維的方式;“嚴以用權”、“創業要實”解決的是系統思維的方法;“嚴以律己”、“做人要實”解決的是系統思維的方向。其中,方向至關重要,方向就是形象,方向就是旗幟。由此可見,“三嚴三實”所體現的嚴謹縝密的系統思維的方式、方法和方向,是領導干部迫切需要也是至關重要的特質,對于領導干部進一步創新領導觀、提升領導力具有非常強的針對性、指導性和操作性。
我國有句古語:“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那么,作為領導者,“善其事”的“利器”是什么?在哪里?作為領導者,各自都應該有許多“善其事”的“利器”,否則,不可能走上領導工作崗位。那么,有沒有一個每一位領導者都應該擁有而且都能夠適用的“善其事”的“利器”呢?回答是肯定的。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三嚴三實”的要求,無疑是每一位領導干部都應該擁有、都能夠適用而且是至關重要的“善其事”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