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每一天,數不清的藝術靈魂漂浮于宇宙上空。他們穿越傳統,穿越觀念,穿越定式,穿越束縛,穿越虛妄與空無,尋找他們的靈魂寄居之所。是的,沒錯,只是寄居,因為他們善于突破,善于篤定,推翻,再篤定,他們樹立信念,又將信念打碎,他們用精神刺破假象,就算遍體鱗傷,他們有時結伴同行,有時卻又將靈魂藏匿于光影隙間,他們彷徨堅毅,他們敏感沉迷,他們秉持熱忱卻又羞于啟齒,他們向往歸屬卻又害怕陳腐,他們表面無視批判卻無時無刻不在走心,他們釋放一切可能與探求為伍,他們是精神的貴族卻在等待的時空中侵蝕自我,他們是現狀,是種子,是靈泉,是蕊,是鎖孔,是剝落表象的本真。這天,他們匯聚于此。這是2015年4月的一天,大風吹,這或許也是整個春天里北京風最大的一天。在三影堂院落的中央,任春風怎樣肆意卻吹不去他們掀起的熱浪。這是所有執迷光圈眷戀曝光心系銀鹽瞬變的年輕靈魂悸動的一天,這也是第七屆三影堂攝影獎作品展頒獎開幕的一天,這是很平凡的一天,卻是難忘。但愿所有的靈魂都能將豐滿的夢早日揉進嶙峋的身體之上。
《失格》—病女

我喜歡把在社會里無法得到釋放的情緒表達在照片里。我的世界是一股黑色的河流,能穿過皮膚撫摸骨頭。我會時常幻想一些奇怪的畫面,然而這些畫面在開始拍照的這一年漸漸實現了一些。我喜歡表達潮濕又陰暗的東西,因為這些東西是我至今未愈合的傷口。回到黑暗,面對最黑暗的自己,才得以釋放。所以,當我拍照的時候,我和我拍照的對象擁有共同的自由、孤獨、痛苦、平靜、無言,這也是“失格”的瞬間。

《物寂輪回?情滅生花》—曹瓊月
小孔成像結合濕版火棉膠,每個玻璃球都是一個針孔相機也是影像的呈現狀態,玻璃球內的影像可以清洗反復,影像出現、消失,再出現、消失……取其跡,解己惑。作品用攝影材質做媒介,棄用相機去攝外影,而將內心所幻涂于膠片,本已是幻化無實,再經暗房放大色彩顛倒,其后出相。看似山水也好虛無也罷,本就是從無中來,顛倒無已,似是情執,執幻為相,不知空生緣生幻生相生情,情滅相滅幻滅緣滅即空。

《昨晚我夢到九口了》—九口走召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總有人在微博上發私信告訴我她夢見了我,而且人數越來越多,夢也各式各樣,于是我在微博上開通了話題#昨晚我夢到九口了#,把這些夢記下來,慢慢地搜集到夢到我的夢也越來愈多。而我也是個每次睡眠必會做夢的人,每天我都會在數個夢中醒來,漸漸地我開始懷疑這些夢是否在告訴我什么,是否夢境真的會相通?于是我尋找這些夢之間的聯系,把她們的夢和我的夢結合起來,用我的方式拍攝了這些照片。也許這些照片就是夢的答案,把夢境相連的辦法。

《在光里》—劉娜
我看見一個沒有過去、現在或未來的世界。她是永恒的。 白光,她跟我用一個熟悉的音調說話。 這個經歷讓我癡迷。用照相機還是畫筆最終已經不再困擾我了。我在白光中與自己會面,我用照相機去把我心里早已認識的畫出來。 每張照片沒有具體的題目,因為題目對我不重要。 我做的,在做的時候、或做完之后,呼喚著 “在光里” 的感受。

《原型觀感》—鄭龍一海
攝影術被公認為記錄真實最有效的媒介,然而何謂真實?其與記憶何為關系?是我長期考量的問題。在創作層面我放棄數碼攝影這種方式,傾向于用錯誤的傳統銀鹽媒介-碎片化的重組與非理性呼應的方法,反擊攝影先天自帶的“真實性”,讓影像符合我個人化的記憶邏輯。我-她-民國-時間-海洋-天空,原型系列的六個主題之間有非線性的內在關聯,是我對榮格的集體無意識理論的一種視覺延伸,視覺排序用時間回流的方式,是對深層感知溯源的嘗試性探索。

《另一種講述的方式》—沈京京
一幅圖像是一個被重造的視線。他是一種表象,或是一組表象,這種表象脫離了第一次被創造時的地點和時間。每一幅圖都體現了一種觀察方式。即使是一張照片。每當我們看一張照片的時候,我們都知道這是攝影師從很多個視線中選出來的一個。攝影師觀察的方式體現在他的構圖,畫家觀看的方式體現在他的筆觸。即使每幅圖都 包含一個觀察方式,我們對圖像的感知或提升也取決于我們自己看到的方式。

《無題》—任衛星
將現實世界的片段以攝影的方式獲取到底片,在電腦屏幕或者相紙上觀看,貌似已經變成了凝固的約定。在參與和篩選這些碎片時,我開始思考除了內容以外,如何能讓我自己的攝影發生一些改變,能否以一種物質感的肌理來再制作和凝視。兒時對剪紙與黏貼的興趣,讓我多少存在一些制造手工惡趣味的能耐,在某個突發奇想的夜晚,我將這種“原初”而又“稚拙”的方式帶到照片中,也帶給了我新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