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之土

仙女告訴蒂蒂爾，青鳥有可能藏在“過去”。蒂蒂爾和米蒂爾來到“思念之土”，見到了已經(jīng)去世的爺爺奶奶，還有那七個早夭的兄弟姐妹。爺爺告訴蒂蒂爾，死去的人，只要活著的親人想起他們，他們就會醒過來。蒂蒂爾發(fā)現(xiàn)了青鳥……

[屋里的掛鐘敲了八下。

蒂蒂爾的奶奶：（驚訝）怎么回事？

蒂蒂爾的爺爺：說實話，我不知道，大概是掛鐘響吧。

蒂蒂爾的奶奶：這不可能，這鐘從來不報時。

蒂蒂爾的爺爺：因為我們再也想不到時間，有誰想到時間了吧？

蒂蒂爾：是的，是我想起了，現(xiàn)在幾點鐘？

蒂蒂爾的爺爺：說實話，我再也不知道時間，我已經(jīng)沒有這個習(xí)慣，掛鐘響了八下，大概人間就叫做八點鐘吧。

蒂蒂爾：光八點三刻等著我回去，是仙女要求這么做的，非常重要，我要走了。

蒂蒂爾的奶奶：你們不能在吃晚飯的時候說走就走！快點，快點，快把桌子擺到門口，我剛做好美味的白菜湯和李子餡餅。

[所有人一齊動手，把桌子搬出來，放在門口，又拿出碟子、盆子等等。

蒂蒂爾：說實話，我已經(jīng)得到青鳥了。再說好久沒吃白菜湯啦！出門以后，旅館里都沒有這種湯。

蒂蒂爾的奶奶：來吧！都做好了，上桌吧，孩子們，既然你們這么忙乎，就別耽擱時間了。

[點上燈以后就上湯。祖孫圍桌而坐，大家擠擠挨挨，推推搡搡，發(fā)出快樂的笑聲。

蒂蒂爾：（大吃，喝湯）湯真好吃！天啊，湯真好吃！我還要吃！我還要吃！

[他拿著木勺，亂敲盆子。

蒂蒂爾的爺爺：得了，得了，安靜一點。你總是不學(xué)好，你要把盆子敲碎了。

蒂蒂爾：（從凳上半欠起身子）我還要吃，我還要吃！

[他抓住湯缽，拖向自己，湯缽打翻了，灑得湯滿桌都是，還流到兩個孩子的膝上，燙得他們喊叫起來。

蒂蒂爾的奶奶：你瞧！總不聽話。

蒂蒂爾的爺爺：（給了蒂蒂爾一個耳光）給你這個！

蒂蒂爾：（呆了一會兒，然后用手掩住面頰，神往地）噢！對了，就是這樣，你活著的時候，就給過我這樣的耳光。爺爺，這耳光打得真好，叫人痛快！我得親吻你一下！

蒂蒂爾的爺爺：好，好……如果這叫你痛快，我還有的是。

[掛鐘敲響八點半。

在這場戲里，掛鐘響了八下，在這里，鐘聲音效的運用很重要。老師從電腦上下載了鐘聲的音樂，幫助他們演出用。小演員們不同意用這個從音響中發(fā)出的“鐘聲”，他們要求用自己手捏成拳頭砸在爺爺奶奶家的小桌子上的聲音，再配合他們從口中齊聲發(fā)出的：“鐺！鐺！鐺！”的聲音敲八下。我尊重他們的選擇。在排練時，場上的每個小演員都?xì)g樂無比地在那個時刻，將自己當(dāng)作一個鐘。這樣的歡樂一直伴隨著他們，在正式演出的時候他們真的感動了全場觀眾。我注意到當(dāng)小演員在舞臺上敲鐘時，臺下的小觀眾也很快樂地跟著一起敲。有一位戲劇大師說：“在舞臺上，當(dāng)一位演員如孩子做游戲一般的盡興。那么，他就是真正的藝術(shù)家！”作為一個兒童舞臺劇導(dǎo)演，尊重孩子的想法，向孩子們學(xué)習(xí)，是我的必修課。因為我知道，他們是藝術(shù)家……

在這一幕戲中，有一個爺爺打蒂蒂爾的情節(jié)，給我的第一印象是，這一巴掌是爺爺對孫子的愛。爺爺看蒂蒂爾淘氣，怕他學(xué)壞，所以才打了他一下，而這一下打得應(yīng)該很溫柔，絕不是粗暴的。蒂蒂爾想讓爺爺再打一下，是由于很久沒有見到過爺爺，非常想念爺爺?shù)木壒省５窃谖枧_上是不能真打的，所以，我用拍手代替了扇耳光，但音效還是很“震撼”。由于和比我小五六歲的孩子同臺演出，我還跟扮演蒂蒂爾的小演員解釋了為什么不能真打。但是，我認(rèn)為他直到最后也沒能明白蒂蒂爾對爺爺?shù)乃寄钪椋瑓s把打耳光當(dāng)成了一場游戲。我覺得這可能是我演出的美中不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