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的約會

鄧笛

某年冬天的一天，大雪紛飛，天寒地凍。她與他經人介紹后，第一次約會。他帶她去猶他州鹽湖城外的雪山滑雪。他們玩得很開心，當然多少還有點拘謹，畢竟他們是第一次約會，以前互不認識。到了傍晚，他開車送她回家。路上，她忽然需要方便，而且迫不及待。然而，這時候車子行駛在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山郊野外，沒有衛生間。

他讓她堅持一會兒，她也的確堅持了一小會兒，但后來，她再也堅持不住了。他提出了兩個方案：一是在車里解決，一是下車在馬路邊解決。第一次見面，她怎么能把人家的車弄得臭氣熏天呢。她要求下車解決。車靠邊一停，她就跑到車尾，脫下了褲子。由于路有積雪顯得不平而身邊又沒有支撐自己平衡的東西，所以她就將身子靠在車子的后擋泥板上。他是一個真正的紳士，站在車子的一側，像交警一樣，只維護交通安全，沒有絲毫想窺視的企圖。當然，這都是她事后的猜測，當時真正的情況是：她全神貫注地排泄，這種如釋重負的美好感覺讓她覺得這件事情帶來的尷尬算不了什么。可完事之后，她意識到她又遭遇到了新的尷尬。

她提褲子的時候，發現臀部與金屬擋泥板凍在了一起。她使勁拽了一下，無濟于事。她如果再使勁，即使生效，估計也會揭下一層皮來。怎么辦呢？這事她也不好意思對剛認識一天的男人說呀？就在這時，他開口了，關心地問她怎么弄了這么久。她豁出去了，告訴他，她的屁股凍住了，需要幫助。他跑過來查看情況，她連忙把毛衣往下拉拉，想遮蓋住害羞的部位。她求助地看著他，但這個紳士憋不住地笑出了聲來，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在經過了對現場的評估之后，他們認為最可行的辦法就是化凍，可到哪兒去弄熱水呢？之后，他們不約而同地有了一致的想法。就這樣，第一次約會時，他就拉開了褲鏈。那一道又暖又足的水柱終于將肉屁股與金屬擋泥板分開了。

這個故事如果只是一樁糗事，意義就不大了。有意義的地方是：最糟糕的約會卻是幸福的開始，故事中的男女主角后來成為了一對恩愛夫妻，而這位女士在眾人面前講這件糗事時，她的老公就在旁邊微笑地坐著呢。

（摘自《新民晚報》 圖/張瑞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