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摩梭人的婚姻史

沈 明

一、引言

摩梭人主要分布在滇西北、川西南、藏東南三省交界處，歷史記載摩梭人多是蒙古軍征戰時遺留下來的蒙古人，但其不完全屬于蒙古族，1954年，全國政協委員提出將摩梭人確定為摩梭族，但當時摩梭人沒有自己特定的文字，國家在民族識別時將云南省內摩梭人劃為納西族，將四川、西藏境內的摩梭人納為蒙古族。摩梭人分散在滇、川、藏三省交界處，在三省都居住著摩梭人，但分布在四川和西藏的摩梭人數量較分布在云南的摩梭人少，所以摩梭人的文化中心認定為滇西北瀘沽湖畔的永寧鄉。

二、摩梭人的走婚習俗

摩梭人的女性地位比男性高，家庭里權利最大的人是祖母，家庭里若祖母去世，則由家中的舅舅負責安排全家各項事務。摩梭人的女孩子成長到13歲的時候，家庭都會為她舉行成人禮，成人禮結束后，每個女孩子都會擁有一間自己的房間。他們稱之為“花房”。成年禮過后，女孩子就可以走婚。男孩子沒有自己的“花房”，男孩子在沒有走婚之前是在自己祖母房間里面打地鋪，走婚之后，白天住在自己家，晚上到女孩子的“花房”住宿。男孩子一般是騎馬到女孩子的“花房”，然后通過“花房”的窗戶爬進“花房”，住宿的時候在“花房”門外掛上衣服或者帽子，表示正在住宿，外人就不會打擾。在天亮之前，男孩子必須離開，離開必須走正門。摩梭人雖然走婚，但是不亂婚。一般男孩子不會同時和幾個女孩子走婚。男女走婚是維持雙方感情的方法，摩梭人走婚，但是不舉行結婚儀式，也沒有結婚證。走婚出生的小孩由女方撫養。如果兩人感情不好，男孩子可以長時間不去女孩子的“花房”，雙方協商或者雙方長輩協商可以離婚，離婚時可以到當地政府申請離婚證。走婚出生的小孩雖然由女方撫養，但是男方也不是完全不管，過節時候男方會帶點生活資料給女方，當走婚出生的小孩大了的時候，男方會帶著馬、羊、牛去認子，此時雙方會舉辦“認子禮”。摩梭人走婚，女權地位比男權地位高。也不完全是不和男方住在一起，當女方家里勞動力減少，為了生活的需要會招男方上門和女孩子住在一起。大部分走婚出生的孩子沒有父親的概念，在家庭關系中，孩子是和舅舅的關系最親密，舅舅取代了父親的角色。

三、走婚下的家庭形式

摩梭人走婚的婚姻形式促成三種不同的家庭組織形式:母系大家庭、雙系大家庭、父系大家庭。［1］

(一)母系家庭形式

家庭里的每一個成員都是祖母或母親的孩子，祖母的權利最大，掌管家庭里的財務和日常開銷。如果祖母去世，則由舅舅代替祖母全權負責家里的各項事務。家里的成員沒有父親的血緣，就是走婚所生的小孩都由女方撫養，有的甚至連自己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家庭里的成員較多，女性承擔起家庭的所有重擔，但這并不影響家庭里的關系和諧。

(二)雙系家庭形式

雙系家庭即指家庭中有母系的成員也有父系的成員，一般都是父親把自己的配偶接回來，同時家庭里的女性也不出嫁，走婚出生的孩子留在家里撫養。這樣的家庭和母系家庭不同的是家庭里有的是以母系為支柱，有的則是以父系為支柱。

(三)父系家庭形式

父系家庭中男人是家庭的支柱，男人掌管家庭里的財政大權。家里的財產繼承給男性，父系家庭中必須是連續兩代男人娶妻回來，家里的成員實行男婚女嫁，這樣的家庭在摩梭人家庭中占的比例很低。

四、走婚下的家庭特點

(一)生產生活資料利用率高

走婚下的家庭不同于其他家庭，在其他婚姻形式的家庭中，孩子結婚就會分家。要重新修蓋房屋、添置生活生產資料。在走婚的大家庭中，家庭成員都居住在一起，就不用再另外購置生活生產資料。提高了生活生產資料的利用率。

(二)有利于分工

摩梭人多生活在農村，走婚家庭人口數量多，在進行生產勞作時，分工明確。勞動生產率高，在家庭聯產承包時，勞動力充足。

(三)家庭和睦、團結

走婚中的家庭中以母系家庭居多，在母系的維護下，家庭成員和睦相處，不會出現因為分家而發生的矛盾。家里人員分工明確，也不會相互計較。走婚有利于家庭的和睦，家庭是社會結構中最小的元素，家庭和睦有利于社會和諧。

(四)人口素質高

雖然走婚不是一夫一妻制，但是相比于其他族群，摩梭人除了姑表以外是不存在近親聯姻的，因此摩梭人的人口素質相對于其他一些少數民族人口素質高。

(五)老有所依、小有所托

摩梭人多生活在大家庭中，子女都自覺贍養老人，不會出現老人老無所依的情況。在摩梭大家庭中，大家相互包容、謙讓。對孩子都疼愛有加，不會出現自己不孕而嫉妒家里姐姐小孩的情況。在摩梭家庭中，老有所依、小有所托。

五、現時摩梭人的婚姻形式

(一)走婚形式

絕大部分摩梭人還是贊同走婚，他們對走婚很重視。外界普遍認為走婚是一種很隨意的婚姻形式，但是在摩梭人看來，走婚是很神圣的。摩梭人確定了阿夏阿柱關系后會對周圍人公開，一次完整的走婚要經歷很長的時間，摩梭人在確定走婚對象之前，一般要眉目傳情3年，再相互對歌了解3年，最后才能確定為走婚對象。摩梭人的走婚不重錢財，感情是基礎。如果雙方感情不合，可以隨時更換，來去自由，如果雙方情投意合，可以長期保持阿柱關系，一般不會移情別戀。［2］走婚開始時，男方會帶著很多茶食到女方家里，女方也會把茶食分發給村里的每戶人家，告知大家雙方已經走婚。雖然走婚不符合現行《婚姻法》的規定，但走婚是一種完全自由的沒有父母約束的婚姻形式。不能純粹的評價走婚的利弊。

(二)一妻多夫、一夫多妻

這樣的婚姻形式在摩梭人中是極少數的，因為在一個家庭中都是男性或是女性的機率太低了。一個家庭中如果都是女性，則這個家庭將來是沒有舅舅的，在摩梭人看來，家里沒有舅舅是不應該的。那么會從外面招個男人回來，從此，家庭里的女性是不能走婚的。這就是一夫多妻的婚姻模式。而當一個家庭里都是男性時，以后這個家庭中就沒有祖母，所以會從外面招個女性回來，從此家庭中的男性不再走婚。這就是一妻多夫婚姻形式。這樣的家庭在摩梭人中是存在的，但是數量極小。

(三)一妻一夫制

隨著時代的進步，一夫一妻制雖然在閉塞的摩梭人里面數量很少，但已經存在。很多年輕人想和情侶脫離家庭單獨生活，大多被家里的長輩制止了。因為在摩梭人傳統的觀念里面，女性離開家庭這是不被認同的。因為女性是不能拋棄整個家庭的。但是也有很少一部分摩梭人在外地工作，結婚領證生子過著一夫一妻的生活，或是同摩梭人或是同外地人。這樣的婚姻或許會是摩梭人以后的婚姻方向。

六、結束語

摩梭人的走婚與母系親族距原始形態已相去甚遠，且早已處于在發展變化之中。［3］摩梭人的婚姻形式從從前的完全走婚到現時的一夫一妻領證結婚經歷了多種形態，走婚從元代一直延續到今，有它自己的優勢、規則和魅力。外界沒有必要對其圈圈點點，但在現時的商品經濟時代的法制進程中，摩梭人的婚姻制度是繼續傳統的走婚形式，還是趨向現代婚姻制度，我們無法預知，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公權之外的民間習俗也可以起到促進社會和諧的作用。

［1］姚冠男.那山、那水、那人——瀘沽湖畔摩梭人的家庭結構 ［J］.商，2015年第6期

［2］李崢嶸.摩梭王妃講述女兒國風情 ［N］.北京晚報，2002年6月

［3］張清、馮書劍.摩梭走婚:一種法律社會學分析 ［J］.山東大學學報，2007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