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東明
藝術作品以形式元素構成視覺形象,線條作為畫家傳情達意重要的藝術語言,給人一種優美的藝術感受,線條是傳統繪畫主要的造型表現元素。就繪畫藝術本身而言,中西方繪畫卻有著相互聯系的共通審美趣味,是藝術發展過程中一種自然出現的形態。“線條”作為最基本、最直觀的藝術元素,在東西方繪畫中體現出積極而重要的作用。不同文化背景下的繪畫藝術,在對“線條”的理解和運用中有所差異又融會貫通,在經歷各自的發展歷程中始終探尋相同的線條之美。
繪畫中最基本的造型元素就是線條,給人以輕飄、舒展、空靈的美感和運動的節奏感。線條作為畫家傳情達意的藝術語言,具有非同凡響的魅力,同時又具備獨立的審美價值。
在繪畫藝術體系中,線條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它是整個繪畫創作的根基。在造型藝術中,雖然色彩和筆觸對形體塑造同樣起著重要作用,但線條仍然占據著無可替代的地位。線條的形式簡單但力求準確、嚴謹,揭示了對象的形體與生命的本質形態,實際上蘊含著無窮的藝術魅力。
從藝術創作的層面上講,線條作為造型的載體,具有先聲奪人的直觀、明了而又耐人尋味的審美效應。同時,線條不單純是一種繪畫藝術的技巧,而是畫家真摯的思想情感和生活感受藝術化的展現,是畫家人性化的藝術語言。
西方繪畫體系中,線條早期主要存在于素描中,用線來構成物體的形象,線條的實質是抽象存在,僅代表物體、區域和平面的輪廓范圍。線條有寬窄不同,但都以長度為特征,通過線條的長短、粗細、剛柔、輕重、虛實及轉折頓挫來造型,表現形狀、體積、空間感和質感等等。被稱為“完美比例”的度量。隨著西方的近現代藝術的發展,各種不同派別對線條元素運用都有著各自的創新和實踐。安格爾對線條的使用進行了革新性的嘗試,在紋案形式上進行了拓展。德加的繪畫創作中,將舒展、概括的線條與對象形態進行恰當的融合,線條隨意、張揚,形成了獨特的畫面效果。梵高成功地將各種線條結合運用,創造出大量耐人尋味的畫面。畫面中各種形式的平行線、渦狀線、波浪線和細微的點線,運用嚴謹有序,展現了非凡的藝術魅力。

在中國傳統藝術中,線條中蘊藏著中國古代傳統的精神氣質,展示了中華文明藝術的發展歷程,線條之美始終是中國造型藝術的重要審美因素。中華文化一貫注重表達含蓄婉約、不張揚的情感特征,中國古代有“物感說”,認為藝術是由于人心感于物而使然,在創作觀念上也就是寫意和象征,是具有高度概括性的藝術發揮。例如南北朝時期的畫家顧愷之的線描似“春蠶吐絲”一般均勻、細致、連綿而且自然流暢。唐代畫家吳道子作品中的線條更有“吳帶當風”之稱。明代董其昌提出“書法入畫”,使中國書法的線條藝術在繪畫中得到充分發展變化。因此,線條在中國傳統繪畫藝術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顯現物象的神骨和畫家的情感,傳遞出富有生命力的精神。
二十世紀最偉大的藝術大師,西班牙畫家畢加索,曾研習中國畫的“筆墨”造型,他的版畫作品中可以讀出中國畫中“線”的魅力,曲直疏密的形態組織的統一而又賦予變化。東西方藝術發展演變的進程中,雖然面貌特征上有較大區別,但也有一致的共同點,即都是追求真、善、美的統一。中西方傳統繪畫是藝術構成與藝術功能多方面趨于和諧統一的藝術,繪畫中線條同樣具有各自豐富的表現力和共通的藝術美感。
線條是藝術創作的根基更是靈魂,線條的魅力不僅是它的形態功能,已成為一種獨立的審美形式。線條體現著事物的本質之美,具有相當的感染力。用現代符號理論來看,線條本身也是一種符號,代表和揭示著某些情感內涵。因此,線條在繪畫作品中所承載的審美功能是不容忽視的,線條的審美與內涵是相互融合,綜合直覺的感受,所凝結的多種審美意味也將成為線條之美的永恒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