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人：討伐權貴“我們能”！

湯姆·巴利奇

“階層”（La Casta）。不久前，這個詞在西班牙還幾乎沒有什么人氣。字面上的意思是階層，現在被“我們能”政黨（Podemos，又譯“我們可以”）的支持者用來專指西班牙政界、商界的特權階層。

他們說，“特權階層”脫離人民、腐敗、比平常人富裕不知多少。經歷了這么多年的衰退、緊縮，普通人日子非常難過。

“我們能”

瓦倫西亞街頭，我們搭乘的出租車司機朝著一輛寶馬的司機大喊一聲“特權階層”！司機認為寶馬車主橫沖直撞、根本不在意別人。

我們此次來瓦倫西亞報道“我們能”支持者的集會。政黨名叫“我們能”，事實上，這家左翼理想派組成的政黨確實有可能在今年年底的大選中獲勝。

他們已經把政壇翻了個底朝天。“人民有力量”、“人民有力量”，嘹亮的歌聲響徹瓦倫西亞體育館。“我們能”的領導人伊格萊西亞斯走到中央，風度和派頭不亞于美國總統。體育館內響起一陣陣“我們能”、“我們一定能”的歡呼。

伊格萊西亞斯身上沒有名貴的西裝，他穿著一件很隨便的襯衣，領口敞開，一條牛仔褲，梳著他品牌標識的馬尾辮。

伊格萊西亞斯講話前，“我們能”的二把手埃里昂先發言。他帶著哈里波特一樣的眼睛，看上去就像十六七歲的樣子，在人群中很有人緣。

看臺上，一位老婦高呼“總統”。也許她忘了，主角還沒出場呢。埃里昂今年31歲，這位大學教授的演說熱情激昂、很有感染力。

他痛斥腐敗、陳腐的政壇、緊縮、同情西班牙人的痛苦。這一切都有一個共同的基點：公正。危機，在很大程度上是由西班牙銀行膽大妄為的魯莽放債引起的，很多時候，他們通常是得到了同樣膽大妄為政客的指令，為什么受苦的反倒是窮人、大批中產階層？

魯伊·凱薩爾今年43歲，衣冠楚楚，是電信工程師。他朝著我們的鏡頭高呼：“我們再也不能忍受了！富人繳稅太少。掙扎在貧困線下的人太多！”

體育館內，到處都可以看到、聽到與希臘的類比。伊格萊西亞斯的開場白是：“激進左翼聯盟——我們能，攜手，我們定能打敗他們。”

他也向德國和其他歐洲大國發出了警示。

伊格萊西亞斯高聲說道：“你們警告說我們贏了會有動亂。300萬希臘人沒有醫療，這才是動亂。1/4的工人深陷貧困，這才是動亂。我不希望我的祖國成為希臘。因此，我們必須贏！”

人群沸騰了。這樣的話，他們愛聽。不在瓦倫西亞體育館的數以百萬計的西班牙人也愛聽。因為，民意調查顯示，“我們能”的支持率逐漸上升。

過于激進？

馬德里，冬日的陽光依然不尋常的溫暖。市中心的公園里，我問西班牙人，他們怎么看自己國家的政客。我反復聽到的詞只有這一個，“腐敗、腐敗、腐敗”，一連串的“腐敗”。原因呢？就在眼下，西班牙報紙上隨意就可以看到腐敗丑聞報道。太多了，簡直數不過來、跟蹤不上。但是，這里的政客很少辭職。公眾對政客的信任已經被嚴重侵蝕。

在這種大局下，“我們能”登場了。一個嶄新、“干凈”的政黨。確實，其政策在很多人看來過于激進，領導人曾經給委內瑞拉的查韋斯當參謀。伊格萊西亞斯領導“我們能”之前贊揚查韋斯是偉大領袖的錄像，在視頻網站Youtube上就可以看到，

“我們能”正在考慮提議設立工資上限。他們說，可能審計西班牙債務、決定其中部分是否可以不還。現階段，“我們能”是否會贏得大選還不明朗，但是，該黨反腐敗、反緊縮的信號顯然日漸深入人心。

你可能會以為，一家有著年輕的領袖、激動人心、政策激進的新政黨，支持者可能也絕大多數會是……年輕人。但是，瓦倫西亞的體育館中，聚集的是一大批40、50、60歲的中年人，還有年紀更大的。

拉莫斯今年56歲。她身穿一件米色大衣，樣子非常時髦，對人非常友好。更加令人吃驚的是，拉莫斯曾經投票支持西班牙右翼的“人民黨”，即現在的執政黨。拉莫斯說，現在她會把票投給“我們能”。見多了學校受罪、醫院受罪、人民受罪，她受夠了。

考慮到西班牙內戰遺留下來的深刻分歧，曾經投票給右翼政黨的人會改而投票支持極左翼政黨，放在過去這根本就是無法想象的。

時代不同了。？笏（編輯/唐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