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與寡頭的博弈及對俄羅斯政治的影響

［文獻標識碼］A

doi:10．3969/j．issn．1004－5856．2015．08．006

［文章編號］1004—5856( 2015) 08—0026—05

［收稿日期］2014－07－28

［作者簡介］崔錦寧( 1994－)，女，北京人，主要從事俄羅斯和中國關系研究;項　冶( 1979－)，男，安徽潛山人，講師，博士，主要從事政治學與行政學研究。

在俄羅斯，寡頭特指那些由工業資本和銀行資本相結合、操縱媒體、染指政治、干預決策的最大的資本的代表。 ［1］他們控制著國家經濟命脈，具有政治野心，試圖控制國家政權的特殊利益階層，在俄羅斯“休克療法”和私有化過程中迅速崛起，并在葉利欽時代達到頂峰，普京執政之后衰落?？梢哉f，解決寡頭過度干預政治、控制政府局面是普京建設俄羅斯強國主義思想和治國理念成功與否的關鍵性因素。為此，普京一改葉利欽對寡頭依賴放任的態度，在上任伊始就表示與寡頭劃清界限，結束俄羅斯的“寡頭現象”，重塑國家政權的權威。

一、俄羅斯寡頭政治概況

(一)寡頭的興起及其特點

“寡頭”是俄羅斯私有化進程中所催生的十分特殊的產物， ［2］他們的出現是前蘇聯(俄羅斯)全面改革的必然結果，在戈爾巴喬夫時代懷胎、孕育、萌芽，在葉利欽時代逐步壯大，然后聯合、扭曲、最后膨脹、分化。 ［3］以別列佐夫斯基、古辛斯基等為代表的俄羅斯寡頭和財團在不到十年的時間里走完了老牌財團用了幾十年乃至上百年時間才完成的發展歷程，從無到有，從小到大迅速崛起，把握經濟命脈，左右政局，成為俄羅斯政治經濟社會發展產生重要影響的力量。 ［1］

從“寡頭”的形成和發展過程中，可以發現以下兩個顯著的特點:

第一，與當權者關系緊密，過度干預政治。葉利欽時期是“寡頭政治”的興盛時期，無論是舉行總統選舉，還是涉及國家經濟改革和政府調整等重大問題時，都不乏金融寡頭臺前的積極參與和幕后的暗箱操作。 ［1］在葉利欽執政后期，寡頭對國家的影響幾乎到了為所欲為的地步，其中個別寡頭，如別列佐夫斯基更成為葉利欽“家族”中的重要成員，在幕后操縱政局(葉利欽執政后期多次更換政府總理都與寡頭的幕后操縱有關)， ［4］為別列佐夫斯基贏得了“克里姆林宮教父”的外號。

第二，壟斷國家財富。新生的私人財團憑借強大的經濟勢力，控制著金融、能源以及一些原料生產部分，通過天然氣、石油等銷售掌握了巨額的外匯和收入。 ［5］俄羅斯全面推行私有化以后，很多部長或接近權力的人成為這些行業里重要企業集團的大股東，這些企業不斷走向聯合并形成壟斷。 ［3］到1999年年底，在俄羅斯形成了大約50多家有權及領導組成成分和形式各不相同的最大商業集團。據專家評估，這些商業集團控制了國家的60%～80%的經濟潛力。 ①國家資本被寡頭們瓜分殆盡。

(二)葉利欽與寡頭的關系

葉利欽執政后，為了使社會政治制度不可逆轉，刻意通過政治手段和權力機制培育了寡頭階層。其與寡頭之間存在著一種相互支持和獲利的關系。

第一階段，葉利欽執政的第一任期( 1992-1996年)。1992年，葉利欽當選俄羅斯總統。在他的直接庇護下，蓋達爾開始了激進自由主義改革實驗，打開了通往自由資本主義的大門。蓋達爾直言:拋棄社會主義模式，移植資本主義模式，用最資本主義的方式改造俄羅斯。 ②私有者在這一時期開始迅速積累財富，出現民族大資本，即金融工業集團。寡頭的代表人物古辛斯基、別列佐夫斯基、霍多爾科夫斯基等伴隨著金融企業的發展而不斷壯大，在發家伊始便與葉利欽建立緊密的關系。

第二階段，1996年總統選舉前后。為了確保連任，金融寡頭利用手中的媒體資源開展一系列修復葉利欽名譽的宣傳活動，不僅如此，為了打擊俄共主席久加諾夫，獨立電視臺等寡頭控制的媒體制造“恐共輿論”，如在第二輪投票前，大量播放蘇聯30年代“大清洗”的紀錄片，收到絕佳的效果。 ［6］寡頭們投入巨額資金幫助葉利欽成功連任，葉利欽也給予寡頭們豐厚的政治回報，他們掌握巨大的政治權力，直接或間接的參與政府各階層的決策。這一階段，葉利欽與寡頭們的關系進入“蜜月期”。

第三階段，葉利欽執政后期。在這一階段，寡頭們對國家政治的干預幾乎到了為所欲為的階段，他們將觸角延伸到社會的各個層面。俄前總理普里馬科夫曾說，是“寡頭主導下的政治和經濟就是野蠻的資本主義”。 ［7］

(三)“七人集團”與俄羅斯政治

七人集團指的是在經濟轉軌過程中迅速崛起，在當今俄羅斯政治經濟生活中最有影響的七大金融財團。其中有:別列佐夫斯基的羅卡瓦斯和西伯利亞石油集團，波塔寧的奧涅克辛姆銀行、諾里爾斯克鎳業、辛丹卡集團，霍多爾科夫斯基的梅納捷普和尤科斯集團，古辛斯基的橋集團，阿文和弗里德曼的阿爾法集團，斯摩棱斯基的首都儲蓄銀行和農工銀行，阿列克別羅夫的盧卡伊爾集團。

七大寡頭控制著俄羅斯各行各業的經濟命脈，甚至把觸角伸到俄羅斯政壇。他們操縱媒體、左右選舉、干預決策和立法，甚至親自出任政權機關要職。七大寡頭幫助葉利欽連任總統后，葉利欽投桃報李:別列佐夫斯基被委任為權力巨大的處理獨聯體事務的總統特別代表和地位顯赫的國家安全會議的副秘書，波塔寧被任命為政府副總理。 ［1］寡頭與國家權力緊密聯系，每一屆政府的人員更替都少不了寡頭們臺前幕后的參與。寡頭還操控多家電臺、電視臺和報紙等大眾媒體，掌握了輿論界的政治導向，為達到自己的目的，在競選等國家重大政治事件中營造聲勢，拉政治選票，干預和左右俄羅斯政局。 ［8］

二、普京執政后與寡頭的博弈

普京執政后面對最重要的問題之一，就是如何處理與寡頭的關系。他既想通過整治腐敗來擺脫寡頭們的控制，削弱其對政治的影響力，又想發揮他們對經濟推動方面作用。 ［9］普京采取一系列反寡頭措施，不是一味地打壓寡頭，而是雙管齊下，對于企圖繼續干預政權的寡頭采取強硬措施，而對于遠離政壇，專心賺錢的寡頭，普京總統則繼續扶持其發展，使其更好地推動俄羅斯經濟的發展。

(一)普京與寡頭的關系

普京被丘拜斯引入莫斯科政壇擔任總統前，與寡頭們保持著良好的關系，別列佐夫斯基還公開宣稱:“沃洛佳(普京小名)還是我推薦的呢!” ［10］而普京也曾稱贊別列佐夫斯基“有一個非常靈活的頭腦，有許多建議”。 ［11］

普京執政后，他與寡頭的關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普京曾明確向他們發出“賺錢可以，但不要參政”的警告。此后，他多次表示要改變寡頭干政的局面，讓寡頭遠離政壇，重新樹立國家威信。普京打擊寡頭有一個明確的政治規則，就是專門針對那些敢于干涉政治的膽大妄為者。 ［12］對于普京的反寡頭行動，寡頭們并沒有乖乖聽話，他們利用手中的媒體，操縱輿論對政府公開指責和攻擊。在“庫爾斯克”號核潛艇遇難事故發生后，普京公開指責寡頭們對政府的污蔑。普京明確指出:“……要警惕那些想借此制造事端，撈取政治資本或謀取集團利益的人。我奉勸那些人最好還是先去把自己在法國或西班牙地中海沿岸買的宮殿賣掉。我要他們回答我，為什么他們買的不動產要用假名字或用某個公司的名義呢?我倒想問一問，他們的錢是從哪里來的?” ［13］對于普京的指責，“利令智昏”的寡頭們并沒有輕易地收手，將普京的一番警告當作耳邊風。

(二)普京反寡頭的治理措施

“尤科斯事件”作為普京反寡頭行動的代表性舉措，對于整治寡頭起到一定的震懾作用。普京在上臺之初就表明要遠離寡頭，與寡頭劃清關系，嚴厲打擊企圖干政的大寡頭，其底線十分清晰，即誰干政就打擊誰，誰試圖挑戰政權就懲罰誰。在普京出任代總統之初，就宣布解除葉利欽女兒季亞琴科的總統顧問職務，讓其快速“淡出”政壇，對于寡頭來說確實是一個危險的信號。普京曾表示:“沒有一個集團或寡頭應該利用特殊途徑去獲取地方政權，甚至成為州長，總統，總理或者部長?！?［14］

寡頭們不愿輕易放棄手中的權力，于是古辛斯基和別列佐夫斯基通過操控媒介對普京進行批判:“傳媒大亨”古辛斯基制造輿論對普京進行抨擊，別列佐夫斯基在“車臣戰爭”、杜馬改革等一系列重大問題上公開反對普京。 ［15］他表示:“我不想參與俄羅斯的毀滅，也不想看到一個新的專制政權的建立?！?［16］于是，普京總統下令對古辛斯基的橋公司強行搜查，俄羅斯總檢察院指控古辛斯基涉嫌侵占巨額國家財產，將其“秘密拘捕”。而俄當局以涉嫌欺詐和洗錢等指控別列佐夫斯基，身背竊國和侵吞企業巨額財產的指控，別列佐夫斯基變賣財產，2000年逃往英國。二人的“傳媒王國”被徹底擊垮，大量資產也被國家沒收。另一位試圖挑戰政權的寡頭——霍多爾科夫斯基于2003年被俄總檢察院以詐騙、逃稅、偽造公文等七項罪行提出刑事訴訟，2005年5月，被俄羅斯法院判處9年徒刑。

普京在對寡頭的治理行動中，還重新掌握了對輿論的控制。2000年，俄當局迫使別列佐夫斯基出售其控制的公共電視臺49%的股份，使得其成為官方控制51%，銀行、企業等出資49%的股份制形式。而古辛斯基控制的獨立電視臺也被國家接管，至此，國家將公共電視臺、獨立電視臺和莫斯科電視臺(一直由國家掌控)控制起來，重新掌握輿論的主導權。2003年，俄政府決定在12月19日對霍多爾科夫斯基的尤科斯集團下屬最大的子公司、同時也是其主要石油開采公司——尤甘斯克石油天然氣公司進行公開拍賣。尤甘斯克最終以低價拍賣給俄羅斯石油公司。

普京通過對干政寡頭的治理，不僅削弱了寡頭對國家資源的控制，同時也將寡頭與國家政權分離，加強了中央集權，重塑國家權威。對大寡頭的治理對其他試圖干政的寡頭起到了一定的警示效果。七大寡頭中的其他幾位，由于在普京執政后沒有明顯的干政行為，政府只對其經濟上的違法行為進行罰款。例如，政府對波塔寧在拍賣過程中導致國家財產遭受損失罰款1．4億美元，他也未被“肅清”出俄羅斯經濟和商業圈。這一切仍有賴于波塔寧的明哲保身:“普京在政治和生意之間劃了一條邊界，而我絕對不會越界?！苯涍^一系列的整治，普京已經基本將寡頭控制起來，為己所用，葉利欽時期寡頭干政現象已不復存在。這些措施達到了鞏固政權、加強國家對社會經濟各方面調控能力的目的，為普京實現其“強國富民”的思想奠定了一定的基礎。

(三)“普京系”新寡頭

寡頭控制下的金融工業集團本身體現了當今世界經濟發展的方向，大型企業在很多方面可以與國際競爭，在振興俄羅斯經濟、重塑俄羅斯強國地位起著重要的推動作用，對于實現普京的“強國夢”也發揮著重要作用。“尤科斯事件”之后，不少寡頭對于現政權采取積極配合的態度，與權力機構合作，俄羅斯的新寡頭們深深地明白:“商人絕不能和國家作對”，他們不再是葉利欽時期的指點江山的政客，而是規規矩矩的生意人，甚至被普京所用。

“普京系”寡頭同權力機構以合作的方式共同統治著俄羅斯的經濟。新一代寡頭主要由普京的親信和幕僚組成，不少人和普京一樣來自安全情報機構，例如，俄羅斯最大的石油天然氣服務公司貢沃爾( Gunvor)總裁根納季·季姆琴科是普京在克格勃的同事，該公司為俄羅斯石油、俄氣等國有能源公司的油氣提供出口服務。貢沃爾集團在2003年前并沒有什么突出表現，但是在普京拆解“尤科斯集團”后，該企業迅速發展。2004年，他們的年利潤只有50億美元，而到了2007年已近達到了430億美元。另外，在2008年福布斯全球富豪榜名列51名的尤里·科瓦里楚克是普京1996年創辦“湖”別墅消費合作社的8名合伙人之一，目前擁有俄羅斯銀行30%的股份和“彼得堡第五頻道”。 ［17］

新寡頭對普京的效忠是普氏經濟思想理念的最好體現，也是俄羅斯經濟發展的重要推動者，普京通過控制寡頭從而控制了國家的經濟命脈，支配資源等基礎性產業，將財富集中到國家手中，進一步加強對國家政權的控制，反過來，寡頭們也能通過對這種基礎性國家財富的控制而致富?！捌站┫怠毙鹿杨^與政府的合作帶動俄羅斯的經濟發展，普京既控制了寡頭，又使得寡頭聽命于自己，可謂一舉兩得。

三、寡頭對俄羅斯政治的影響

(一)寡頭對政治權力的支持

1996年總統選舉前，葉利欽的民眾支持率僅8%，根據當時的支持率，葉利欽想要在同年六月舉行的大選中連任幾乎是不可能的。缺乏基層民眾了解和支持的葉利欽為了鞏固手中的權力，只得選擇獲取上層社會的支持。新興的金融工業寡頭自然成為了葉利欽拉攏的對象。

1996年3月，葉利欽秘密召見7名金融寡頭:聯合銀行總裁別列佐夫斯基、大橋銀行總裁古辛斯基、國際商業銀行總裁維諾格拉多夫、首都儲蓄銀行總裁斯摩棱斯基、阿爾法銀行總裁弗里德曼、梅納捷普銀行總裁霍多爾科夫斯基和俄羅斯信貸商業銀行總裁馬爾金。與寡頭們達成了協議:寡頭提供財政支持，確保葉利欽連任;葉利欽則承諾維護寡頭的經濟利益。

1996年7月3日，葉利欽以53．82%的票數贏得選舉，使他最終如愿以償地再次登上了總統寶座。葉利欽和寡頭的陣營取得了勝利。

(二)寡頭對國家政治的干預

寡頭在俄羅斯政壇掌握著至高無上的權力，就連總統葉利欽本人也不得不承認，“銀行家們開始公然地、直接地對政權機構施加影響，在政治家背后操縱國家”。寡頭進入政府并身居要職成為了俄寡頭政治最明顯的標志。他們不可避免地滲透到俄羅斯政治經濟社會的各個方面，對俄羅斯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1997年，寡頭們在俄羅斯政壇呼風喚雨，普里馬科夫和斯捷帕申就是得罪了別列佐夫斯基導致下臺，作為七大寡頭之一的別列佐夫斯基曾提出，大資本家應當聯合起來，將國家置于自己的影響之下。而協助葉利欽連任，正是說明了寡頭左右國家政局，干預政權。

寡頭們對政治權力的追求，還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國家政策的制定。寡頭們在私有化過程中將國家資源據為己有，積累了大量的財富，最終形成了“七大寡頭”之制。

俄羅斯寡頭的財富來自于葉利欽政權的支持，他們加強對政權的影響，同時利用手中的資源獲得政府的支持，對政府人員直接影響甚至賄賂來為自己獲得更多的利益，1999年，俄羅斯正式立法通過了對私有化過程中掠奪財產的合法性，從而確認了寡頭財富來源的合法性。

(三)寡頭與國家腐敗

前蘇聯解體后，俄羅斯實行了對原國有財產的全面私有化，在“私有化進程中”，寡頭們通過賄賂政府官員將幾代蘇聯人積累起來的國家財富掠奪一空，成為富可敵國的超級大富豪。目前，嚴重的社會腐敗已經成為束縛俄羅斯經濟發展的嚴重阻礙。

寡頭在俄羅斯是客觀需要的，他們不會被完全消滅，俄羅斯的發展需要寡頭。而普京上臺后通過兩屆任期對寡頭的一系列治理基本解決了寡頭干預政治的局面，對于其他專心發展經濟的寡頭，普京則繼續扶持，之前在私有化過程中的違法行為也只是罰款了事。在梅德韋杰夫時期和現在普京時期，寡頭已不再對政權施加影響，專心發展經濟。雖然寡頭的整體實力被削弱，但是并沒有失去對俄羅斯經濟的影響力。“只賺錢，不干政”成為俄羅斯新寡頭的整體特征，寡頭政治的局面也得以解決，至于由“尋租”行為所產生的腐敗問題，則成為普京日后工作的重中之重。

注釋:

①轉引自:邢廣程:《普京與寡頭的關系——影響俄羅斯社會發展進程的問題》，《國際經濟評論》，2004年第1期。

②轉引自:張樹華，《蘇聯演變的政治教訓——兼論葉利欽“人民資本主義”的失敗》，《馬克思主義研究》，2007年第5期。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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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邢廣程．普京與寡頭的關系——影響俄羅斯社會發展進程的問題［J］．國際經濟評論，2004，(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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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農雪梅．俄羅斯政權與寡頭關系的演變［J］．俄羅斯中亞東歐研究，2007，( 4)．

［5］張樹華．普京新政與俄羅斯未來——對普京執政四年的分析［J］．俄羅斯研究，2003，( 4)．

［6］羅英杰．老寡頭新富豪:俄羅斯的時代標簽［J］．世界知識，2010，(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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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新紅

The Influence of the Game of Putin and Oligarchs on Russian Politics

CUI Jin-ning，XIANG Ye

( Capital Normal University，Beijing 100089，China)

Abstract: The oligarch is a must-mention class in the system of politics in Russia．They rose up rapidly with unusual means of money-power exchange in the process of rapid social transmission．They intervene in the politics and economy and make great influence with their huge capital power．At the time of Boris Yeltsin，President and oligarchs are interdependent，where the phenomenon of oligarchs reached to the peak in Russian political and economic society．Since Putin holds power，the“powerful nation”strategy has been practiced in all social domains．Centralization has been enhanced politically and economically to end up oligarchs’intervention of politics．

Key words: Russia; Putin; oligarchs; the regime of Russ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