藐視法律雞尾酒

周惠民

如同《廣告狂人》極力呈現1960年代紐約的紙醉金迷一樣，《大西洋帝國》也在細節上盡力再現有“黃金二十年代”之稱的1920年代的醉生夢死。細條紋西裝，翹邊軟呢帽，摩登女禮服裙，指推波浪（Finger Waves）發型，懷揣式的鍍銀酒瓶，爵士樂，這些二十年代的關鍵詞和禁酒時期優雅的菜肴包括牛排、羊肉、龍蝦和栗子，令人眼花繚亂的甜品，再加上一系列小吃和雞尾酒，蘇格蘭威士忌，又通過電視熒屏回到的時尚前沿。

通過該劇，美國人又開始追憶起了水果雞尾酒，火鍋和異域風情的意國食物剛開始在美國流行開來的時候。當時的東海岸，很多賣酒的地下小酒館都是意大利裔經營的，此地也成了意大利食物走進美國家庭的窗口。此時的意大利食物并非是簡樸的鄉村食物的再現，而是借著美國的富裕和豐盛重新進行的新改良，從而意餐變成了以大量用肉為特征：肉丸意面、加了帕爾瑪奶酪或者檸檬的炸牛排，肉醬小方餃，成了意大利食物的新代表。劇中匪徒羅塞蒂在位于大西洋城和紐約城之間的一個小鎮上吃的意大利肉丸面，讓他贊嘆說“就像媽媽做的”。中餐在20年代也開始受到歡迎。當然根據美國習慣經過了改良。

不管是街頭頑童還是社會名流都喜歡大西洋城Fralingers糖果店的甜品，作為咸水太妃糖的誕生地，夾雜在木板棧道邊的Fralingers糖果店為該城的歷史涂上了一層甜蜜的滋味。美國人嗜好甜品，在禁酒時期的很多餐館和旅店中，甜品取代了酒的位置。裝飾性果凍成了廚房中的必備品之一。20年代都樂公司為了推廣自己的罐頭菠蘿向全美國的家庭主婦征集蛋糕方子，在這個蛋糕大賽的推動下，菠蘿反轉蛋糕在全國普及起來。

因禁酒而暴富的階層，比如蓋茨比夜夜笙歌：彩燈把花園裝扮的像棵巨大的圣誕樹，但還是無法和女客們的發型爭奇斗妍，配備齊全的整班樂隊完全掩蓋了半小時之內可以榨兩百只橙子的榨果汁機的噪音，自助餐桌上擺滿了各色冷盤，一只只五香火腿周圍是五花八門的色拉、烤得金黃的乳豬和火雞。酒吧里備有各種金酒和烈性酒，還有各種早已罕見的甘露酒，雞尾酒，傳送到外面花園的每個角落。

美國作家菲茨杰拉德筆下的蓋茨比的花園舞會精確記錄了放浪形骸、夜夜狂歡的名士派和摩登女（flapper girls），但是還是比不上《大西洋帝國》第三季第一集中以埃及為主題的 1922 年除夕派對，該派對呼應了當年轟動全世界的埃及法老圖坦卡蒙陵墓發現事件。在“諾基”派對的尾聲，賓客可以自由地在百寶箱中挑選真金白銀。

以賭博、購物與餐飲天堂而著稱的大西洋城的統治者是私釀酒販子“諾基”——伊諾奇·湯姆森和他手下強大的爪牙，還有那些反社會的商業伙伴，黑幫大佬艾爾·卡彭、查理·盧西安諾（《教父》里老教父的原型）。但是，禁酒時期的大西洋城真正的主宰者是酒，這些非法的液體黃金流向了每一個為其服務的奸詐小人和無恥政客的口袋，從粗制濫造的劣酒到進口的醇酒，經過偽裝的酒精其實是讓腐敗之輪順利運轉的潤滑劑，也是劇中幾乎每個人物從赤貧到暴富的關鍵因素。

20年代最流行金酒，很多雞尾酒都以此為基酒，比如金瑞基雞尾酒，由金酒、青檸檬、蘇打水、冰塊調配而成。新加坡司令雞尾酒則是金酒、櫻桃白蘭地加上酸甜果汁如檸檬汁與菠蘿汁。最能代表這一時期的雞尾酒則是“藐視法律（scofflaw）”，該酒用混合黑麥威士忌，干苦艾酒，檸檬汁和石榴汁調制。因為禁酒，美國的調酒師都逃跑了，所以此款雞尾酒最早出現于1924年的巴黎哈利酒吧。■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