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里蘭卡：印度洋圣潔的淚滴

李麗

“斯里蘭卡”在僧伽羅語中意為“樂土”或“光明富庶的土地”，人們因為島嶼的形狀，稱其為印度洋上的一滴淚珠，但是想來這滴淚珠并不是因為哀傷而流下的，而是造物主感懷于自己杰作之美而流下的喜悅之淚吧。

菩提之城：阿努拉德普勒

我們的首站行程來到了阿努拉德普勒，這里是斯里蘭卡最古老的城市，擁有2500年歷史，在公元前380年成為斯里蘭卡首都，并且在之后的1000年，都是斯里蘭卡王權所在地，也是僧伽羅文明的發源地。從首都科倫坡到此，有5個多小時的車程，一路上都是田園風光，椰林、香蕉林、農田、農舍，涼風習習，滿眼綠意，倒也不覺得太疲憊。與柬埔寨的吳哥窟類似，阿努拉德普勒古皇城的遺址在十九世紀被發現，并且修繕至今。寺廟、佛塔和許多的古代建筑廢墟都散落在叢林、綠地之中，而且我們也會乘坐“突突”——三輪摩托往來于古城景點和旅館之間。

古城里，有歷代國王修建的大量寺廟和佛塔以及王宮和游樂場，雖然突突司機每次都會提點景點的名字和簡單的歷史，但是拗口而長的名字和相似的僧伽羅建筑風格讓我們總是有些迷惑不清。不過在古城中幾十座白色圓頂的舍利子塔中，根據此前看過的攻略，最有名的是魯梵伐利塔：塔高1100米，塔基直徑96米，聳立在有3層臺基的平臺上。在我們到達它的面前就無比驚艷與它的恢弘之美，藍天下巨大的佛塔看上去越發雪白，金色的尖頂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自然而然就產生一種仰慕之情。魯梵伐利塔規模不但遠遠超過全島所有佛塔，也是當時各佛教國家中這一類型的最大佛塔，因此稱為大塔。古城規模巨大，一天并不能游玩完畢，但是偌大的城中游客并沒有太多，相對于我們屢屢想起的吳哥窟，這里還是一塊未被大批游客占領的處女地。天色近黃昏，佛塔與周遭的樹木靜默而立，神秘的神圣感隨著暮靄彌漫開來……

阿努拉德普勒還有一件圣物：千年菩提樹，是僅次于佛牙的寶物。2000多年前，印度孔雀王朝的阿育王之女僧伽蜜多來到斯里蘭卡弘揚佛教，帶來了當初佛陀釋迦牟尼靜坐7天7夜成道的那棵菩提樹的一根枝干，而這根枝干被栽種于阿努拉德普勒，經過千年的歲月，當年的小苗已然枝繁葉茂，茁壯參天，不但是南亞現存最古老的菩提樹，也是世界上樹齡最長的樹之一。

斯里蘭卡之行，我心心念念就是要去這棵樹朝圣，如今終于得償所愿，心中頗為激動。菩提樹種在高臺之上，已經被欄桿圍了起來，在它的蔭庇之下，有不少端坐冥想的人們。在這樹下，心里滿滿都是欣悅、安詳、寧靜，靈魂中的痛苦與污垢都被蕩滌干凈了一般。菩提樹所在的伯拉貞宮，也稱“銅宮”，建于公元前100年左右，原為7層建筑，因頂包銅箔得名。據傳，當年這座建筑鑲嵌著大量的金銀寶石，宮殿底層雕有400頭石象，象牙也用玉石鑲嵌。但現在這座宮殿只剩下殘垣斷壁和林立的石柱供人懷想，唯有這2000多年的大樹依舊在，這圣樹仿佛有靈，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就好像在與你的心靈交流著千年的秘密。

圣城康提

康提，是斯里蘭卡的另一座神圣之城。“康提”在僧伽羅語中是高山的意思，這里湖光山色，風光秀麗，并且擁有供奉著佛祖釋迦摩尼的佛牙。從公元前3世紀開始，斯里蘭卡逐漸演變成信奉單一印度佛教的國家，到了4世紀，釋迦牟尼的佛牙被迎到斯里蘭卡。從那時起，王宮和佛牙寺與作為斯里蘭卡首都所具有的行政管理和宗教功能緊緊地聯系在了一起，得佛牙者得天下。從1592年至19世紀，斯里蘭卡定都康提，這里從此成為王宮和佛牙寺的所在地。莊嚴肅穆的佛牙寺，王朝時代的皇家建筑和精美壁畫，1815年被英國人征服后留下的殖民風格遺跡，波光粼粼的康提湖，還有世界聞名的佩拉尼亞皇家植物園，這一切構成了康提的全部魅力。

佩拉尼亞皇家植物園是我們到達康提之后的第一站。這里占地超過60公頃，號稱世界上最好的熱帶植物園，也是亞洲最大的植物園。植物園始建于公元1371年，曾經是康提國王的御花園，園內種植收藏了超過4000種斯里蘭卡本土以及海外引進種植的植物，不乏一些非常稀有的熱帶植物。品種豐富的植物形態與姿態各異，看得人眼花繚亂，應接不暇。雖然無法求證到底是不是世界上最好的，但就我們對植物園的認知，走了一天下來已經覺得收獲十分豐富了。據說園內有相當數量的植物品種以及在生物工程，生態學，保存和分類等方面科技資料，若是專業人士到此肯定是樂開了花，而大多數的門外漢也只能看個皮毛，圍觀一下園中盡態極妍的花卉，感受一下草木的清芬了。

康提的重頭景點是佛牙寺。寺中供奉著的佛祖釋迦牟尼的牙齒是斯里蘭卡的國寶，每年七八月滿月時節，全亞洲甚至全球最負盛名的佛牙節將在斯里蘭卡山城康提舉行，以示祭祀供，許多游客也紛至沓來，觀瞻這一年一度的盛會。在長達10天的不分晝夜的慶典中，寺中的高僧、武士與衣著華麗的大象、舞者、樂手一起巡游，舞者與樂手用精彩的表演帶動著整個慶典的氣氛。為首的大象背負著收藏佛牙匣子的復制品，提供給游客和信奉者瞻仰。不過，真正的佛牙被保存在康提的佛牙寺內部密室的七個匣子中，多年來不曾被移動過。

我們到達康提的時候并不是佛牙節，這個節日的全部傳說只是從書本和人們的描述中得知，不過氣候宜人，林木蔥蘢的山中之城依然向我們展露著神圣美麗而安靜的面貌。佛牙寺的外觀雖然古樸簡單，內部卻裝飾得富麗華貴，尤其是殿內四周的墻壁及天花板上繪著的反映佛祖一生活動的圖畫，色彩鮮艷，金碧輝煌，佛祖的形象栩栩如生，殿中信眾白衣赤足，虔誠地頂禮膜拜，誦念著經文。聽著寺中梵唱，看著信眾堅定而單純的眼神，相信每個人都能感受到信仰的偉大。夜晚的佛牙寺更是美麗，在橘紅色的燈光照耀下，在我眼中，就好像一朵金色的蓮花，散放著圣潔的光華。■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