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亞秘密廚房

陳杜梨

亞瑟·柯南道爾在一集福爾摩斯故事中寫道，倫敦是個“污水坑”，不可避免地集聚了游手好閑，無所事事的懶漢。事實還證明倫敦，特別是維多利亞時期的倫敦，也是塊相當肥沃的吐槽場，每一代小說家，每一位電影人都從中汲取著靈感。即使工業(yè)時期的濃霧早已散去，那幽靈般灰蒙蒙的霧霾籠罩著倫敦的形象仍然揮之不去。

街頭小販的倫敦城

既然漫威公司可以把鋼鐵俠、美國隊長、綠巨人、雷神托爾、鷹眼、黑寡婦等各路超級英雄聚在一起組成復仇者聯(lián)盟，DC漫畫可以把超人、蝙蝠俠、神奇女俠、閃電俠、綠燈俠、海王和電子人組成正義聯(lián)盟，那獲得奧斯卡三次（《雨果的冒險》《007大破天幕危機》和《角斗士》）提名的著名編劇約翰·羅根，就可以把經(jīng)典怪物，弗朗肯斯坦、道林·格雷、德古拉和原創(chuàng)人物，美國槍手又疑似狼人的伊桑·錢德勒，美貌但危險的女人瓦內(nèi)莎·伊芙斯，黑非洲探險家馬爾科姆先生放在同一舞臺，上演一出《低俗怪談》。

《低俗怪談》的故事發(fā)生在1891年的倫敦，也就是維多利亞時代的鼎盛時期，英國工業(yè)革命和大英帝國的峰端。當時的東西方文化在此交匯，像道林·格雷這樣的時髦人物，喝茶的時候使用小巧的日本茶幾，喬治亞時代的茶壺，餐桌的裝飾非常高雅，異國花朵，繡花桌布，金銀古盤，細瓷和銀質(zhì)瓷器，都擺得微妙和諧。劇中同樣出身上層社會的經(jīng)常被邪神附體的瓦內(nèi)莎·伊芙斯也會使用細瓷杯喝紅茶，不過她的紅茶怎么看都紅的像血。

新大陸的一些東西也在倫敦流行開來，上流人士流連于咖啡館的自由空間，而很多人也流落到骯臟的鴉片煙館。像格雷的早餐會來杯咖啡，再抽支煙，隨手把玩鍍金的火柴盒。而法國的飲食文化讓英國人分成了兩大陣營，像格雷就會吃包括煎蛋卷在內(nèi)的法式早餐。

1890年法國大廚奧古斯都·埃斯科菲（Auguste Escoffier）來到倫敦，帶來了精致的法餐，他曾經(jīng)在倫敦推出了搭配好的“試味套餐”，據(jù)說是因為嫌英國人不會點法國菜。在美劇《德古拉》中米娜在德古拉的鼓勵下通過了考試，成了范海辛教授的助手，她的好朋友露西就說要請埃斯科菲大廚做點菜。

1893年埃斯科菲耶大廚，為澳大利亞女高音歌唱家內(nèi)莉·梅爾巴創(chuàng)制了冰淇淋糖水桃子。由放在淡香草味糖漿的半個沸水中煮過的桃子做成，配上香草冰淇淋及覆盆子濃汁。當時冰淇淋由牛奶和雞蛋制成，但窮人吃的則是加水或使用摻假牛奶制作的了。牛奶通常不止摻假，也不衛(wèi)生。當時的牛奶來自倫敦和周圍鄉(xiāng)村的牛棚，在查爾斯·狄更斯眼中，“通常是傷寒、白喉、猩紅熱等嚴重流行性疾病的傳播渠道。”

《低俗怪談》中的主要場景是骯臟的貧民窟，滿是靠救濟生存的人群、妓女和小偷。街道非常狹窄泥濘，煙霧繚繞。弗朗肯斯坦教授帶著他的創(chuàng)造物，普魯透斯，逛倫敦就走在這樣的街道上，見識了魚市、肉市和各種香料，普魯透斯還吃到了平生第一顆炒栗子。據(jù)《維多利亞女王的秘密廚房》介紹，當時，倫敦的畢林格滋凱特魚市場、史密斯菲爾德肉市場及柯芬園的青果市場都靠近泰晤士河港口，港口邊上并列停靠著載滿貨物的船只，將所有的農(nóng)產(chǎn)品集中于此，再運送到各地方人們的手上。維多利亞時代的街頭有許多肩上托著淺盤、沿街叫賣著的小販。他們叫賣的多半是松脆的圓餅、松餅、派和面包，還有不可或缺的查爾斯圓面包，一種夾有干果的甜圓面包。

弗朗肯斯坦教授另外創(chuàng)造的怪物則隱身劇院，好心的女演員給了他一個橘子，導致他在臉上涂滿油彩拿著橘子妄圖親近她。當時的劇院確實賣橘子，王爾德在《道林·格雷的畫像》中兩次寫到劇院里的橘子，“賣橘子和姜汁酒的女人走來走去，觀眾大嚼堅果”，“頂層樓座的青年已經(jīng)把外套和背心脫掉，掛在座位旁邊，與隔得很遠的相識交談，還和鄰座打扮得花哨俗氣的姑娘一起吃橘子。”

德古拉之酒

倫敦琴酒聞名于世，不論是品牌、種類都相當多，另外也有添加了杜松子、藥草等特殊口味的加味琴酒。不過美國牛仔伊桑·錢德勒卻與道林·格雷喝著苦艾酒談心，最終上演了男男熱吻和寬衣解帶的同志戲碼。在王爾德筆下，道林·格雷總是喝白葡萄酒加礦泉水或者白蘭地加蘇打水。美劇《德古拉》中吸血鬼伯爵說“我喜歡威士忌”，德古拉到底該喝什么酒呢？

美國NBC電視臺新推的電視劇《德古拉》改編自布拉姆·斯托克于1897年出版的經(jīng)典同名小說。吸血鬼有很多的可能性，但這是最初的故事，最開始的源頭。所以NBC電視網(wǎng)的總裁表示，“我們決定回歸經(jīng)典，忠于那個時代，有1896年的樣子。”

《德古拉》一書為吸血鬼創(chuàng)造了許多別具一格的形象，例如：吸血鬼只能在日落之后、日起之前行動，平日歇息的棺木內(nèi)需要有來自故鄉(xiāng)的泥土。作為愛爾蘭作家布拉姆·斯托克筆下的人物、吸血鬼形象的代言人，德古拉原型是15世紀羅馬尼亞大公“穿刺者”弗拉德三世，在德古拉的相關(guān)史料中，確實有位自殺的妻子，只是未載其名，羅馬尼亞田野調(diào)查者喬治森·愛妮（Georgeta Ene）從德古拉古堡附近搜集整理了一些史詩與鄉(xiāng)野傳說，敘述著德古拉對愛妻的癡情，這些資料出版成書后，成為許多小說中，德古拉尋找真愛的靈感來源。

雖然忠于原典，不過亨利八世王國扮演的吸血鬼德古拉不但風流倜儻、還搞科學研究并深諳商戰(zhàn)之道，偽裝美國實業(yè)家亞歷山大·格雷森的他把無線電力這一神棍科技帶到了19世紀末的英國。第一集中，德古拉說，成了美國人就成了上帝、武器和波旁酒，不過劇中他接受記者采訪，殺死吸血鬼獵人回到家，有事沒事隨時喝上一口的是威士忌。

《德古拉》曾被多次改編成舞臺劇、電影及電視劇。最著名的當數(shù)1992年的《吸血僵尸：驚情400年》，電影中，苦艾酒是德古拉伯爵誘惑米娜的關(guān)鍵手段。這一幕中德古拉說“苦艾酒是靈魂的春藥，苦艾酒中的精靈渴望你的靈魂，但是和我在一起你是安全的”。

布拉姆·斯托克的書中并沒有提到德古拉喝什么酒，作為代理律師的哈克到達德古拉的古堡吃到的晚餐是：烤雞，奶酪、沙拉和托考伊白葡萄酒，烤雞很可能是他之前吃過的，用“紅辣椒粉燒的雞，很好吃，但是很容易讓人口渴。”這道辣子雞特色菜，在喀爾巴阡山脈沿線的任何地方都可以吃到。至于托考伊白葡萄酒，則是原產(chǎn)于匈牙利東部的一種葡萄釀造的葡萄酒，不過應該羅馬尼亞當?shù)匾册勗爝@種酒。

羅馬尼亞的葡萄酒有著悠久的傳統(tǒng)，在古希臘和古羅馬時期就已經(jīng)開始了。其優(yōu)越的葡萄種植環(huán)境可與法國南部相媲美，充足的陽光、穩(wěn)定的降雨量和較高的平均氣溫，使羅馬尼亞的葡萄酒味道甜美，成為世界知名的自然甜酒產(chǎn)區(qū)。應該說有著血液般的鮮紅和令人暈眩魅力的羅馬尼亞紅葡萄酒最配德古拉伯爵。■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