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寫與顛覆——《小團圓》與張愛玲前期作品的互文性探究

尹攜攜

(湖南警察學院基礎課部，湖南 長沙 410138)

張愛玲的《小團圓》出版后，不但受到了讀者追捧，同時也在學術界引起了研究熱潮，但是，這次對張愛玲作品研究的熱潮中，對書中內容真實性的研究要多于其文學價值。《小團圓》以張愛玲自傳的形式出版，書中內容的真實性有待考究。一些學者將書中的人物與張愛玲的親人進行核實，驗證書中內容的真實性，同時，還有一些人通過研究張愛玲前期的作品，從中找出《小團圓》與張愛玲前期作品的互文性。

一、《小團圓》與張愛玲早期作品的互文性

(一)《小團圓》與張愛玲小說內容的互文性

在《小團圓》的人物構造上可以找到很多張愛玲前期作品的人物原型，張愛玲的寫作方式中，常常把男性形象塑造成比較弱勢的人物。她筆下的男性形象多是身負殘疾、昏庸無能、猥瑣懦弱，或者是一些人格不健全的浮華浪人［1］。在《小團圓》中的卞先生、盛乃德等人物都可以從她前期作品《花雕》和《私語》等作品中找到對應人物。不僅小說中的人物具有互文性，很多故事情節也都非常相似。

(二)《小團圓》與張愛玲早期作品風格的互文性

《小團圓》不僅在內容上與張愛玲前期作品互文，在作品風格上也存在互文性，主要體現在文本結構、語言敘述和情感基調上。在《小團圓》中，學者們通過研究發現，其文本風格結構與前期作品極度相似，比如，首尾相疊中穿插跳躍式片段、敘事時多采用倒敘或者預敘、在文章結構中對環境進行渲染和鋪設，并采用內心剖白的方式來表現人物［2］。在張愛玲的早期小說中比喻和象征修辭手法常被應用，這在《小團圓》中也有體現。張愛玲作品的情感基調多是悲涼的色彩，張愛玲自己也說過，她不喜歡壯烈，更喜歡悲壯和蒼涼，這在《小團圓》中都能找到相似的情調。

二、《小團圓》與張愛玲早期作品互文的原因

(一)成長記憶的影響因素

張愛玲屬于經驗型作家，她的作品內容與她的生活或多或少都有聯系，她的人生經歷是她作品創作的主要淵源［3］。張愛玲出生在一個家境顯赫的世家，但在家庭中，張愛玲并沒有體會到溫暖，父親的冷漠，親情的淡薄反而使她倍感孤獨。由于父母感情不和，張愛玲從小就在恐懼和不安的環境中長大，這對她的性格影響很大。雖然最后張愛玲逃離了冷漠的父親，滿懷期望的投入母親的懷抱，但在母親那里并沒有得到她期望的母愛，反而備受傷害。家庭的影響使她形成了孤傲冷漠的性格，所以在她的作品中沒有一段完美的感情生活。雖然張愛玲一直在逃避她的家庭，但在她的作品中可以反映出她從來都沒有逃出對那段家庭成長經歷的記憶，從而使作品內容結構和感情色彩具有互文性。

(二)成長時代的影響因素

張愛玲幼年時正值抗日戰爭時期，經歷過戰爭浩劫，內心受到過沉重的打擊，特別是目睹親人和朋友在戰爭中去世，那種恐懼和孤獨滲透到骨子里。張愛玲的童年充滿了戰爭的硝煙，親眼目睹了泱泱大國的落敗，以及戰爭帶來的災難。加上西方國家的入侵，使中西文化發生強烈撞擊，中國文化發生解體，使她的精神陷入極度的苦悶和焦慮中，這種情緒反映到她前期的作品中，在《小團圓》中也有所體現。

(三)人格特性的影響因素

張愛玲的性格中聚集著很多矛盾，她的作品中總是體現出對蕓蕓眾生的憐憫，可在現實生活中卻冷漠孤傲;她的文章內容總是貼近生活，現實中卻與他人保持距離，讓人無法碰觸她的內心。這是因為她匱乏構建人際關系和與人交際的能力。這種以自我為中心的性格，在其作品中往往以塑造的人物形象表現出來，同時，這也是張愛玲作品中人物形象逼真，情節深刻動人的原因。《小團圓》中的人物形象也多半與其早期作品的人物形象類似，可見，其性格是造就作品人物的主要原因之一。

三、結語

綜上所述，《小團圓》與張愛玲早期作品在內容上、情感上、文章結構上都具有很強互文性。以往對張愛玲作品的分析，主要觀點是作品的故事情節和人物設置是基于她的生活環境背景虛構出來的，但通過對《小團圓》的研究發現，她作品中的情節和人物大部分都是真實存在的，所以《小團圓》是張愛玲的自傳具有極大可信度。《小團圓》的出版使從來不將自己寫進作品的張愛玲破例將自己的生活展示給讀者。雖然出版界一致認為《小團圓》屬于張愛玲的自傳小說，但其真實性有待進一步確認，所以在進行研究時，還需要借助于其生前的作品作為依據，以挖掘這部作品的真正價值。

［1］呂學琴.《小團圓》:張愛玲的又一巔峰之作?——《小團圓》文學價值及相關問題審理［J］.海南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0，(3):12-16.

［2］付清泉，邱艷.絢麗之后的平淡——從《小團圓》看張愛玲晚期小說創作的風格［J］.西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科版)，2011，(5):211-214.

［3］王曉雁.淚光中的追憶——張愛玲的小說《小團圓》解讀［J］. 遼東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0，(4):134-1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