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延明
從媒介依存癥的演變淺析其存在的合理性
袁延明
[摘 要]自大眾傳播時代開始,人們就以不同的姿態接觸和使用媒介,尤其是互聯網的誕生,更是顛覆了傳統媒體時代人們接觸與使用媒介的方式與頻率,人們對媒介的依賴也發展到了新的階段。20世紀70年代媒介依存癥的提出,讓人們以全新的視角解讀人與媒介之間的關系。之后對此的研究更是碩果累累,但是這些研究往往集中在媒介依賴產生的負面影響上,往往忽略了人們使用媒介的動機以及媒介帶來的一些正面作用。本文試圖分析不同媒體時代媒介依存癥的研究成果,從中探尋媒介依存癥的合理性。
[關鍵詞]媒介依存癥;演變;存在;合理性
[作 者]袁延明,西華師范大學。
隨著媒介的發展和普及,媒介在人們的生活中扮演著越來越重要的角色。正如使用與滿足理論所倡導的那樣,媒介的確滿足了我們的一些需求,從媒介獲得我們所需要的一切信息已經成為我們生活的一部分。但是,對媒介的過度依賴也使我們陷入了一種病理性的狀態,形成了不愿與人交流、孤獨冷僻的性格。無論是我們在支配與使用媒介還是媒介在影響與支配著我們,無可否認的是一種媒介的產生、普及、發展以及它所形成的媒介環境都會對受眾產生影響。
媒介依存癥又稱媒介依賴癥,最初由梅爾文·德弗勒和桑德拉·鮑爾·基洛奇于1976年提出,其核心思想是受眾依賴媒介提供的信息來滿足需求并實現目標。媒介依賴理論意識到媒介并不是滿足人們需求的唯一來源,人們是生活在社會網絡之中,這種網絡可以指導他們去使用媒介功能的某些方面,然后“塑造他們使用媒介的預期和動機”。由此可以看出,媒介依存理論最初并不是建立在對媒介批判之上的,相反,人們是依照自己的需求來選擇與使用媒介的,受眾與媒介的關系是德弗勒的“雙循環”模式,是相互影響的。
現在的大多數學者認為,媒介依存癥是伴隨著新媒介的普及而出現的一種社會病理現象。媒介依存,顧名思義為依賴著媒介而生存。但是在這個媒介高度發達、信息爆炸生長的社會里,依賴媒介而生存已經成為我們的必然選擇。社會聯系日益頻繁,我們不得不以媒介作為與外界聯系的主要手段,依靠媒介提供的擬態環境生存。使用與滿足理論認為,我們選擇與接觸、使用媒介,是基于個人的自身需求。因此,如果對媒介的依存是基于人們的自身需求,即使存在著一定程度的依賴也是無可厚非的。因此筆者認為,媒介依存癥,可以分為正常的媒介依存與過度的媒介依存,而這兩者的區別既不是使用媒介數量上的區別,也不是使用媒介時間上的區別,而是基于使用與滿足理論中的滿足的“度”的區別,無論使用何種媒介,也無論怎樣使用媒介,如果使用的動機是為了滿足作為一個正常的自然人與社會人的需求,對媒介的依存都是正常的,否則即是過度的。
(一)傳統媒體時代人們對媒介的依賴
人們對媒介的依賴是伴隨著大眾媒體的出現而產生的,自廉價的便士報出現以來,依賴媒介生存已經成為一種生活方式。從報紙、雜志到廣播、電視,再到互聯網、智能手機,媒介的每一次演進,人們對媒介的熱情也在不斷膨脹。張詠華教授曾撰文指出,大眾傳播媒介的影響力,源自大眾傳播系統控制著三種重要的信息資源:收集或創作信息的資源、處理信息的資源及散布信息的資源;個人、群體、組織、其他社會系統及至整個社會為實現自身的目標,均需依賴這些信息資源。所以,關于人們正常的媒介依賴,對人們有利的是需要提倡的。而過度的媒介依賴,勢必會影響人們自身的發展。
1.報紙。自便士報誕生以來,報紙就憑借廉價的紙張、巨大的信息量等優勢,揭開了報紙大眾化的序幕。豐富的版面內容,相對公正、權威、客觀的報道特點,正好滿足了人們獲取信息及娛樂的需求,人們對于媒介的依賴初露端倪。但囿于當時媒介發展水平的限制,人們閱讀報紙,多是為了獲取信息,或增長知識開拓視野,或娛樂自身放松心情,人們對媒介的依賴始終沒有突破使用與滿足中正常的“度”,因此也就不存在對報紙依賴的批判。
2.廣播。人們對媒介的依賴從未有減少的趨勢,廣播以其傳播范圍廣、傳播速度快、收聽方便、收聽門檻低等優勢受到人們的喜愛。通過廣播,人們可以獲取外界信息、學習知識、娛樂休閑等,在電視出現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廣播是受眾獲取信息最主要的電子媒介。但是因為受到播出時間固定、互動性差等客觀因素
的制約,受眾對廣播的依賴非常有限。
3.電視人。1973年,日本學者林雄二郎在《信息化社會:硬件社會向軟件社會的轉變》一書中提出了“電視人”的概念。“電視人”指的是伴隨著電視的普及而誕生和成長的一代,他們在電視畫面和音響的感官刺激環境中長大,是注重感覺的“感覺人”,表現在行為方式上是“跟著感覺走”。“電視人”是建立在對人們過度使用電視的批判的基礎之上的,電視自誕生以來,迅速獲得了大量受眾,也擠占了人們的大多數時間。英國一家健康研究中心,在歸納了幾千份病歷后提出一個結論:只要你平均每天看電視3小時以上,就可能患上“電視綜合征”。但是,也正是電視這種帶來諸多弊端的大眾媒體,使人們能夠迅速、簡便地獲得各種信息,同時有了更多的娛樂活動。因此,“電視人”帶給人們的也許不僅僅是對電視的批判,還有人們如何在使用與滿足理論的指導下,更加合理有效地使用這種具有變革性的大眾傳媒。
4.容器人。日本學者中野收在1980年出版的《現代人的信息行為》一書中,用“容器人”這一形象說法描述了現代人的行為特點。他認為,“容器人”注重自我意志的自由,對任何外部強制和權威都不采取認同的態度,但卻很容易接受大眾傳播媒介的影響,他們的行為也像不斷切換鏡頭的電視畫面一樣,力圖擺脫日常煩瑣性的束縛,追求心理空間的移位、物理空間的跳躍。“容器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內心的孤獨與封閉,它的出現也是建立在對電視的批判的基礎之上的。但是,它也夸大了大眾媒體對人們的負面影響,因為受眾并不是被動的,而是也在選擇性地接觸與使用著媒介,傳播的效果不是“子彈論”,而是“有限效果理論”。
1.御宅族。日本知名社會評價分析者中森明夫在1983年6月至12月出版的漫畫月刊《漫畫ブリツコ》上連載的《[おたくの]研究》(對《“御宅族”的研究》)專欄中初次使用“御宅族”這個名詞來稱呼那些熱愛動漫的人。現在,廣義的“御宅族”則是泛指那些熱衷于次文化(非主流文化)的人,一般多指熱衷于動畫、漫畫及電腦游戲的人。在互聯網時代,作為媒介依存癥研究成果之一的“御宅族”,則是指過度沉溺于媒介而無法自拔、沉溺于媒介所提供的虛擬世界而逃避現實世界的互動,價值與行為選擇以互聯網為標準的那些人。在媒介依存癥理論的視角下,“御宅族”是建立在對過度使用互聯網的批判之上的。互聯網由于匿名性與傳播的廣泛性,成為近年來飽受爭議性的大眾媒體,但互聯網帶來的歷史性變革卻是我們無法否認的。撥開互聯網依賴所帶來的種種弊端,人們借助于互聯網的力量,迎來了信息革命的浪潮。
2.網絡人。“電視人”“容器人”的出現與電視機的普及息息相關,隨著網絡的普及,“網絡人”的概念也逐步明確起來,網絡人與一般使用網絡的人(網民)不同,是指生存于網絡社會中,對網絡具有較強的依賴性,且精神交流主要依靠網絡來實現的群體。“微博控”“網絡成癮”概念的提出,對“網絡人”有了更加貼切的描述。電視是單向的大眾傳播工具,受眾不能即時與之產生互動、交流,因此“電視人”多半為一個個單獨存在的個體。而網絡是雙向互動性的媒介,它如此方便快捷,隨時隨地可以得到想要的信息,并且可以通過多種渠道及時地做出反饋和互動,因此“網絡人”并不是被動地接受外界的信息的。微博的興起導致“微博控”的出現,但是我們也看到,正是微博低門檻、匿名性的特點,讓人人都成了自媒體,有了一定的話語權。
3.手機人。“手機人”即“低頭族”,其出現與手機的普及和移動互聯網的發展密切相關,對它并沒有嚴格的定義,只是與“電視人”“網絡人”一脈相承而來。但是“手機人”的典型特征是在離開手機時,往往會覺得內心無聊、煩躁,人們已經不能適應沒有手機的生活,而且手機已經成為阻礙面對面交流情感的一種障礙,同時也引發了一些精神及生理疾病,如抑郁癥、頸椎病等。但是,就最基本的功能來說,手機已經成為人們日常生活及社交必不可少的工具,利用手機辦公、學習、購物、和遠方的親朋好友交流感情等。另外,與互聯網的結合,使得手機也成為我們獲得信息的重要來源之一。因此,作為一種本身沒有爭議的工具,手機帶給人們的是如何應用的問題。
自從人類存在以來,媒介從來就是我們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交流與溝通的工具之一,從最初的一對一的口口相傳到現在的一對多與多對多的大眾傳播,媒介即訊息的威力也讓人們享受著媒介給人們的種種便利與好處,無可否認媒介帶來的弊端,但更不能忽視媒介的作用。在媒介越來越發達的今天,人們要做的是在思考與批判的時候,能真正從人們使用媒介的動機出發,找出行之有效的方法解決這些問題。媒介只是一種工具,而人們要做的是如何使工具更加“理性”,而不是批判“工具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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