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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廢名詩歌中的“禪意” *

2015-03-19 13:22:29劉紀新
楚雄師范學院學報 2015年7期

論廢名詩歌中的“禪意”*

劉紀新

(云南師范大學國際漢語教育學院,云南昆明650500)

摘要:廢名新詩的創作量不大,卻因為禪意盎然而在詩壇上獨樹一幟。在他的詩中,有的禪宗意味純正,有的又融入了基督教文化。同時,廢名的詩無法完全擺脫人間情懷,偶爾會在美麗的“色界”流連忘返。

關鍵詞:廢名;詩歌;禪

收稿日期:`*2015-04-10

作者簡介:劉紀新(1969—),男,云南師范大學國際漢語教育學院副教授,碩士生導師,中國現代文學博士,研究方向:中國現代文學。

中圖分類號:I207.22文章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7406(2015)07-0055-05

Abstract:Fei Ming’s new poems are not many, but are unique for their Zen connotation which, while pure in Zen, is influenced by Christianity in some way. On the other hand, Fei Ming’s poems show that the poet cannot completely get out of the secular world.

廢名是中國現代詩人中極為罕見的曾經真正在精神上皈依佛教的人,他在文章中曾經明確表示:“我信佛,信有三世。”[1](P22)在《阿賴耶識論》一書中,他批評康德和中國的程朱一派說:“可惜他們終是凡夫,不能進一步理智與宗教合而為一了。照我的意義,哲學進一步便是宗教,宗教是理智的至極。”[2]至于廢名所說的“理智”的具體內涵是什么,在這里無須深究,只就他認為宗教高于哲學來看,他已經不是從哲學的角度來認識宗教,而是從宗教的角度看待哲學。

廢名出生于湖北黃梅,黃梅是佛教史上的圣地。據馮健男介紹:“禪宗五祖弘忍是黃梅人,他受衣缽于四祖道信,傳衣缽于六祖慧能,這在佛教史和哲學史上是有名的和重要的事情。黃梅縣城外西南一里許有東禪寺,是慧能受于弘忍處;縣城外西北三十華里有四祖寺,縣城外東北二十五華里有五祖寺,都是著名的叢林,尤其是五祖寺,規模宏大,建筑成群,不僅是佛教圣地,而且是旅游勝境。”[3]廢名在黃梅生活到16歲,這期間五祖寺、東禪寺香火不絕,使其深受佛教文化的熏浸。

廢名在北大求學期間,仍不忘研讀佛經,曾經因佛學見解不同與熊十力扭打,此事被周作人寫入文章,被后人傳為趣聞。“廢名平常頗佩服其同鄉熊十力翁,常與談論儒道異同等事,等到他著手讀佛書以后,卻與專門學佛的熊翁意見不合,而且多有不滿之意。有余君與熊翁同住在二道橋,曾告訴我說,一日廢名與熊翁論僧肇,大聲爭論,忽而靜止,則二人已扭打在一處,旋見廢名氣哄哄的走出,但至次日,乃見廢名又來,與熊翁在討論別的問題矣。”[4](P59)

20世紀30年代中期,廢名更加專注于佛學研究,并于抗戰期間完成了《阿賴耶識論》一書。該書反駁熊十力的觀點,反對進化論等“近代思想”,同時鮮明地表達了廢名的宗教信仰:“我所宗仰的從我的題目便可以看得出是佛教。”[1](P2)

“現代作家中,廢名是從心到形體悟禪宗的極少數人之一”,[5]他不像一般文人只對佛教義理感興趣,不事修行。據說廢名坐禪功夫不在僧人之下,入境后,身體自然舞動,“有如體操,不能自己,仿佛自成一套……其中學同窗有為僧者,甚加贊嘆,以為道行之果,自己坐禪修道若干年,尚未能至。”[4](P59)抗戰前,廢名在北京大學任教,曾將家人打發回老家,一個人住在雍和宮的寺廟里。

1931年,廢名在北京西山卜居期間創作了一批詩歌,禪意盎然,原想整理出版,最終未能如愿。今天只能見到《〈天馬〉詩集》一文,大概是他為詩集所寫的序言,由此可見廢名當時創作狀況。“我于今年三月成詩集曰《天馬》,計詩八十余首,姑分三輯,內除第一輯末二首與第二輯第一首系去年舊作,其余俱是一時之所成;今年五月成《鏡》,計詩四十首。”[6](P223)

一、禪意盎然

我獨立在池岸,

望那一朵好花,

亭亭玉立

出水妙善——

“我將永不愛海了。”

荷花笑道:

“善男子

花將長在你的海里。”

——《海》*本文所引用的廢名詩句出自《中國現代小說、散文、詩歌名家名作原版庫·招隱集》(廢名,中國文聯出版公司1998年)和《新發現的廢名佚詩40首》(吳曉東,《中國現代文學研究叢刊》,1998年1期)。

這是廢名自己最喜歡的一首詩。他曾經說:“我當時自己甚喜歡它。要我選舉我自己的一首詩,如果林庚不替我舉《妝臺》,我恐怕是舉這首《海》了。”[7](P113)詩人立在池邊看花,這樣一朵“亭亭玉立”“出水妙善”的荷花,對于佛家而言不是一般的花,其出污泥而不染的品行,深得佛家喜歡。在佛經中,經常以蓮花為喻,如“譬如蓮花出自淤泥,色雖鮮好,出處不凈”(《大智度經·釋初品中尸羅波羅密下》),“清白之法最具圓滿……,猶如蓮花,于諸世間,無染污故”(《無量壽經》)。另外,佛座也被稱為“蓮臺”,佛國也被稱為“蓮界”。

在佛教中,荷花代表著佛性,人可以因觀花而悟道。在《海》中,廢名面對荷花,自然心領神會,詩人說:“我將永不愛海了。”這里的海如何解釋?從全詩背后的佛學理路來看,應該是廢名觀花悟道,舍棄現實,進入禪境,所以這里的海應該是指俗世,就是色界。同時,考察“海”這個意象在廢名詩歌中的象征意蘊,也是如此。在《妝臺》中,詩人夢見自己是個鏡子,沉到海里也是個鏡子;在《十二月十九夜》中,深夜獨坐,燃起一只燈,便有了“身外之海”。在這兩首詩中,海就是俗世和色界。由此來看,《海》中出現的第一個海,應該是指現實世界。當詩人要棄絕現實世界的時候,“荷花微笑道:/‘善男子,/花將長在你的海里。’”如何理解“你的海”?這個海肯定與前面的海不是一個海。按照禪宗觀點,一切物象都是心相的外化。如此來看,這個海是心海。心海猶在,身外之海就無法棄絕,但是一旦荷花從心海長出,就大不同了。佛家喜歡荷花,正是以她象征佛性,從污泥中生而不染污。當荷花從心海長出,詩人的禪悟就圓滿了。“對禪宗而言,世俗存在與西方樂土之間的差別,僅僅取決于‘迷’與‘覺’:當人未悟佛性時,他便是凡夫俗子,所處之域亦為世俗的世界;一旦由‘迷’而‘覺’,則可立地成佛,而西方凈土亦將隨之而至。”[8](P283)

在禪宗看來,一切眾生都有佛性,只是不能認識自己的佛性,這就是無明。眾生可以通過修行“見”自己的佛性,就是明心見性,一旦進入這個境界,就得以解脫。所以,禪宗的終極關懷就是明心見性。在廢名的詩中正是刻畫了這種境界。在《無題》中,“得到解脫”“微笑死生”;在《夢中》中,在夢與現實之間悟得一個“空”;在《自惜》中,“自喜其明凈”。

二、佛與基督

廢名早年雖然深受佛教文化熏陶,但是到了北京大學之后,作為“五四”時期的青年學生,又接受了西方文化滋養,在他的詩中出現了基督教的影子。“五四”時期基督教對中國文化產生了較大影響,廢名的老師周作人就曾經說:“要一新中國的人心,基督教實在是很適宜的。”[9](P64)陳獨秀更是號召“把耶穌崇高的、偉大的人格和熱烈的、深厚的情感,培養在我們的血里,將我們從墮落在冷酷、黑暗、污濁坑中救起。”[10](P177)對于“五四”時期的知識分子而言,他們不是把基督教當作一種宗教來信仰,而是當作一種可以為我所用的文化資源。例如周作人在《山中雜信》中寫道:“耶佛孔老的教訓與科學的例證,我都一樣的喜歡尊重,卻又不能調和統一起來。”廢名詩中的基督教文化正是如此。

耶穌叫我背著十字架跟他走,

我想我只有躲了,

如今我可以向空中畫一枝花,

我想我也愛聽路上的吩咐,

只是我是一個畫家,

一晌以顏料為色,

看不見人間的血。

——《耶穌》

“廢名作品的晦澀在新文學中是首屈一指的”,[11]廢名的詩“是新詩壇上第一的難懂”,[12]這其中包含內容與表現兩個方面的原因。從內容來看,廢名的詩有著深玄的宗教背景,對于不了解佛理禪機的人自然難以體會詩中意蘊,這種晦澀不能只責怪作者。廢名也說:“有許多人說我的文章obscure,看不出我的意思。但我自己是怎樣的用心,要把我的心幕逐漸展出來!我甚至于疑心太clear得利害。”[13](P101—102)廢名詩的晦澀也表現出他在藝術手法上確實存在問題,卞之琳就曾經指出:“他的分行新詩里,也自有些吉光片羽,思路難辨,層次欠明。他的詩,語言上古今甚至中外雜陳,未能化古化歐,多數佶屈聱牙,讀來不順,更少作為詩,盡管是自由詩,所應有的節奏感和旋律感。”[14]

回到《耶穌》這首詩來看,初看上去很晦澀,其實只要懂得一些禪宗知識,并不費解。“耶穌叫我背著十字架跟他走/我想我只有躲了”,這是無須多做解釋的,這是說詩人拒絕皈依基督教。詩人在拒絕了耶穌的引領之后,“向空中畫一枝花”。“畫”作為一個動作,在廢名現存不多的詩作中經常出現,是很值得深究的一個現象。除了《耶穌》一詩,還有“我想著把我的花園里畫一枝佛手”(《上帝的花園》),“夢中我畫得一個太陽”(《夢中》),“愛畫夢之光陰”(《空華》),“厭世詩人我畫一幅好看的山水,/小孩子我替他畫一個世界”(《夢之使者》),“我催詩人畫一幅畫罷”(《畫》),“我想我畫一枝一葉之何花”(《點燈》)。從這些詩句來看,不論是“詩人”“厭世詩人”還是“我”,應該指的都是廢名自己。詩人不去寫詩,卻要作畫,這其中很有意味,而且畫的又不是真正的畫,多是虛空中的、空想中的畫,其中正是大有禪機。

《楞伽阿跋多羅寶經》(第一卷)在闡述禪宗眼中的自然時,就是以畫作喻:“譬如工畫師,及與畫弟子,布采圖眾形,我說亦如是。彩色本無文,非筆亦非素,為悅眾生故,綺錯繪眾象。”在禪宗看來,自然萬物都是心相外化,都是虛無之物,是空。但是,這個“空”并非存在于“色”以外,而是以色證空,籍境觀心。正如馬祖道一所說:“凡所見色,皆是見心。心不自心,因色固有。”(《祖堂集》卷十四)由此看來,為求得禪悟,一方面要視自然萬物為空,同時又不能脫離自然萬物,要籍境觀心。自然萬物就如同畫中山水,既空又不空,既虛無又蘊含真理。廢名正是深得此道,一再在詩中作畫。

在《耶穌》中,廢名又說自己看不見人間的血。在佛家看來,世間萬象都是色,都是空,血也是空。所以在廢名眼里血與顏料無異,不過是給他作畫的。修禪的人要由色悟空,人間的苦難,不論是十字架還是血,都是空,都是給我參禪悟道的“畫”而已。視世間萬物為空的廢名自然不會聽從耶穌的吩咐,不會肩起十字架,而是在空寂中解脫了凡塵。以上從佛禪的角度解讀這首詩,是為了突破它深玄的禪學背景,在此基礎上再來看這首詩,其實并不晦澀。

在《耶穌》一詩中有三個角色:一個是代表基督教的耶穌,一個是“我”,還有一個就是佛。佛在禪宗里就是我心中的佛性,在詩中就是那個成為了“畫家”之后的“我”。詩中的十字架和血都是屬于基督教的,畫家與花屬于佛教,屬于這個尚未成佛的“我”的就是“路”和“走”。作為精神的“走”,可以向外“走”,皈依一個外在的上帝,也可以向內“走”,孤明獨發,明心見性。最終,這個“我”拒絕了耶穌,走向佛禪。

三、徘徊于“空”與“色”之間

在中國現代詩人中,雖然有不少人曾經涉足宗教,其詩歌創作也得到了宗教文化的滋養,但是,他們大多都沒有真正皈依宗教。宗教對于他們而言,只是在價值轉型時期重建價值的一種文化資源,冰心、金克木、陳夢家等都是如此。廢名與他們不同,不僅把宗教當作一種文化資源,而且身體力行地修行,還寫過專門的佛教著作,作為一位現代詩人,他在佛教的路上已經走得很遠了。但是,他的詩卻并不都是禪意盎然,不都是那么純凈。不論廢名后來撰寫《阿賴耶識論》期間是否真正皈依了佛門,是否得到解脫,至少在他卜居北京西山期間,在創作《海》《耶穌》等詩歌的同時,還創作了不少佛性不純的詩歌,可以看出他對于“身外之海”依然有著難以割舍的情感,有時甚至表現得很強烈。

《妝臺》常常被視為廢名的代表作之一,該詩創作于《海》之后四天。

因為夢里夢見我是個鏡子,

沉在海里他將也是個鏡子,

一位女郎拾去,

她將放上她的妝臺,

因為此地是妝臺,

不可有悲哀。

廢名曾經談到這首詩的創作心境:“當時我忽然有一個感覺,我確實是一個鏡子,而且不惜投海,那么投了海鏡子是不會淹死的,正好給以女郎拾去。”[7](P111)由此來看,解讀這首詩的關鍵就是讀懂這面鏡子。鏡子的意象在廢名的詩中出現得非常頻繁,可以說“鏡”的意象也是打開廢名詩歌這個黑匣子的一把鑰匙。1931年,廢名曾經打算結集出版兩本詩集,其中一本就命名為《鏡》。在《鏡銘》一詩中,他以鏡自比。詩歌中鏡的意象就更多了,例如:“如今我是在一個鏡里偷生”(《自惜》);“病中我起來點燈,/仿佛起來掛鏡子”(《點燈》);“海是夜的鏡子”(《十二月十九夜》);“我不愿我的鏡子沉埋,/于是我想我自己沉埋”(《沉埋》);“時間如明鏡,/微笑死生”(《無題》);“自從夢中我拾得一面好明鏡,/如今我曉得我是真有一副大無畏精神”(《鏡》);“余有身而有影,/亦如蓮花亦如鏡”(《蓮花》)。從上述鏡的意象來看,都蘊含著禪機。

鏡子在佛教中是一個重要喻象,深諳禪機的廢名自然懂得其中奧妙。“明鏡的作用是朗照對象,它圓明無垢,本身是虛空清凈的,其中本沒有像(相),然而它能映現萬有,但所有像(相)也是虛幻的。顯然,鏡是心之喻。”[15](P122)修禪的人常常以鏡比心,鏡本身是“空”,但它能照見世間萬物,同時世間萬物也不過是心相外化。“凡所見色,皆是見心。心不自心,因色故有。”所以,心與物的關系就像鏡與鏡像的關系。

搞清楚了這個禪學背景,這首詩就不那么玄奧了。在禪宗看來,人人心中都有佛性,正如人心中都有一面明鏡,但是被種種迷妄遮蔽,人的修行,“譬如磨鏡,垢去明存,即自見形”(《四十二章經》卷一)。廢名夢見自己變成了一個鏡子,是暗示佛性顯現。而后寫道:“沉在海里他將也是個鏡子”。海的意蘊前文已經分析過,在這里可以理解為人世間、世俗人生。既然已經徹悟,證得佛性,即使處身俗塵,仍然不染于心,依然是“心如明鏡臺”。

到此為止,這首詩中的禪意依然純凈無暇,但是后面就不同了,廢名的人間情懷,對于人間的留戀,對于美的鐘情開始流露出來。

既然“鏡子”落入了俗世,那么被女郎拾去,放上妝臺,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因為此地是妝臺,/不可有悲哀”就出問題了。先看妝臺。世間萬物本來就是“色”,是幻象,而妝臺是化妝的地方,是在虛幻之物上再涂脂抹粉,在虛幻上再加一層虛幻,在迷妄之上再蒙上一層迷妄,可見這妝臺距佛性更遠了。在這種地方,禪家應該尤為超然,但是詩人卻是充滿了情緒。廢名的詩以節制情感著稱的,甚至給人以情緒寡淡之感,所以這里的情緒就顯得頗為突出。廢名自己是這樣解釋的:“女子是不可以哭的,哭便不好看,只有小孩子哭很有趣。所以本意在妝臺上只注重在一個‘美’字。”[16](P200)在修禪的人看來,美貌不過也是鏡花水月,虛無之物,應該從中悟到“空”,但是廢名注重的卻是“美”。在佛家看來,“三界無安,猶如火齋”,沉迷其中,難逃輪回之苦。而廢名置此于不顧,只希望女郎保持一個美的形象。可見廢名對于“身外之海”還是迷戀的。他迷戀色界,不能看透色界虛無,并從中證得佛性,可見廢名并沒有真正徹悟和解脫,這個精神的港灣并不那么安全。

再如《星》一詩:

滿天的星,

顆顆說是永遠的春花。

東墻上海棠花影,

簇簇說是永遠的秋月。

清晨醒來是冬夜夢中的事了。

昨夜夜半的星,

清潔真如明麗的網,

疏而不失,

春花秋月也都是的,

子非魚安知魚。

如果只看前半部分,這首詩是純凈的佛家之詩。不論是星還是花影,都自以為自己是永恒的,就如同凡夫俗子把世間萬物看成實在之物。其實,春花秋月不過是轉瞬即逝的,是虛幻之物。接著,詩人又追述說,這些也不過是昨夜一夢,在虛無之上再加一層虛無,一切都是空。但是此后詩的內容開始轉變,詩人以贊嘆的口吻寫道:“清潔真如明麗的網,/疏而不失”。對這類春花秋月之類的事物極盡贊美,顯然有違佛理,這同《妝臺》結尾一樣,表現出詩人對世間之美的留戀,過于執著于色本身,而不能由色悟空。最后一句“子非魚安知魚”,在佛家看來,更是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廢名引用了莊子與惠子于濠梁之上的辯論:“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莊子·秋水》)在糾纏不清的詭辯中,其實是把佛家眼中空與色的質的差別模糊了,這在佛家看來是大是大非的問題。佛家講“色即是空”,是說色本身是空,要通過色悟到空,色本身沒有意義,是虛無,是迷妄。“凡所見色,皆是見心。”但是該詩中,廢名卻懷疑春花秋月可能也是真的,而且沉醉于春花秋月之美。這就看出,廢名還是一個人間的詩人,他并沒有真正在禪宗中得到超脫。

廢名不僅多次表現出對于人間的留戀,對于“色”的沉醉,有時甚至直接寫道:“我害怕我將是一個仙人”“我欣喜我還是一個凡人”(《掐花》)。可見,他并不是完全以佛理禪機決定進退,而是放任性情,以主體的意志決定取舍,不在乎是否合于佛法,不是讓主體融化在佛禪的境界,而是讓佛禪為我所用。正如一些學者指出:“廢名對佛教禪宗的切入和癡迷,恰恰是與他對現實社會人生的某些本質問題的思考聯系在一起的”;[17]“廢名從一種宗教——佛教——中找到了一個內在的、超驗的維度”;[18]“廢名的禪意更是一種‘哲學’,一種關注生死問題的哲學。……很顯然,廢名希望以文藝的形式探索生命哲學的內容。”[19]至此,可以清楚地看到,廢名與那個時代的中國知識分子一樣,同他的老師周作人一樣,很難把靈魂安放在宗教之中,宗教只能是他們建立價值關懷的一種文化資源。正如一位學者所言:“從最為本質的動因來說,中國現代作家希冀在各類宗教那里尋求的,乃是一種精神的避難所,他們急于解決的是作為現代個體的信仰危機。”[20]廢名也是如此,雖然他多次大談自己如何信佛,但是從他的詩中卻透露了人間情懷,表現了詩人對于“色界”的留戀。

佛教在中國歷史上影響很大,其中,禪宗對中國古代文學的影響尤為深遠。進入20世紀之后,佛教的影響遭到削弱。“當以文學介入現實政治成為時代創作的主流心態時,像佛學這樣以了脫生死為目的,以探求人生根本問題為宗旨的文化思想對于文學創作的影響和制約就會被削弱甚至淡化。”[21](P5)廢名的詩正是在這種歷史背景下異軍突起。廢名新詩的創作量并不大,但是因為他的詩中飽含禪意而在新詩詩壇上獨樹一幟,可以稱得上是現代禪詩。在現代中國詩歌史上,詩人大多都把視野投向西方,以西方文化為詩歌創作的文化資源,廢名卻返回中國傳統的佛禪精神,希望以此來彌補這個時期“形而上文化層面的缺失”,[22]從而使他的詩獲得了一種獨特的超越性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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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碧瑤)

On Zen Connotation in Fei Ming’s Poems

LIU Jixin

(SchoolofInternationalChineseEducation,YunnanNormalUniversity,Kunming, 650500,YunnanProvince)

Key words:Fei Ming, poetry, Z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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