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人生

［文／楊張光］

四十年前，木易六歲。

那年春節，小村子里格外喜慶，煙花閃耀，鞭炮聲連連。

看著飛上天綻放的煙火，木易很是羨慕，那爆竹炸開的七色火花漂亮極了，像童話里天使的裙子。

第二天，木易拿著姥姥給的壓歲錢去村頭的商店買爆竹，買煙花。

商店老板是一位年過七旬的老人，慈祥極了，問：“小家伙，你買什么？”

木易很開心地大聲說：“楊爺爺，我想買爆竹。”

老板做出嚴肅的樣子，鄭重其事地警告木易：“小孩子不能玩爆竹，會傷到自己的，聽到沒？傷到自己就不好了，還要花錢去醫院打針。”

木易有點氣餒，但怕打針，便轉身不再要買。

回去的路上木易看到有人玩鞭炮就對他們說：“會傷人的，傷到了要打針，不要玩了。”

四十年后，木易成了一所名牌大學的倫理學教授。

四十年前，我六歲。

那年春節，小村子里格外喜慶，煙花閃耀，鞭炮聲連連。

看著飛上天綻放的煙火，我很是羨慕，那爆竹炸開的七色火花漂亮極了，像童話里天使的裙子。

第二天，我拿著姥姥給的壓歲錢去村頭的商店買爆竹，買煙花。

商店的老板是一位年輕的阿姨，漂亮極了，問：“小東西，你買什么？”

我很開心地大聲說：“李阿姨，我想買爆竹玩。”

老板揚起嘴角微笑著拿出一條包裝精美的東西對我講：“這個爆竹最好了，能發出笛子的聲音，特別好聽，特別好玩。炸開的煙火五顏六色，像我衣服上繡的花，你看，美不美呀？”

當天，我炸傷了我的右眼，被送到醫院做手術，最后還是少了一只眼睛。我的父母在病床前哭得昏天黑地。

四十年后，我還沒有媳婦兒，成了村里年紀最大的光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