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春紅滿街

愚鳩

春節到，揮春俏。

羊年的腳步漸行漸近，廣東省佛山市筷子路的“揮春一條街”也隨之墨香遠飄。人們懷著闔府安康的祈盼，來此挑選賀年揮春和春聯。

揮春就是一些吉利的詞句，目的是祈求在新的一年有好運降臨，比如“福”字就是最常見的一種揮春。它和春聯最大的區別在，春聯是成對的對聯，講求對仗平仄，而揮春可能只有一兩個字，或是四字詞語，主要是語兆吉祥。

在制作工藝上，雖然燙金春聯歷史悠久，銅板鐳射、紅浮雕、復膜等新工藝的春聯也是當下流行，但在佛山，這些都比不上傳統的蘸墨揮毫即寫的紅紙對聯暢銷。歲月流逝，工藝革新，但在這條街上，一切都慢了下來，充滿了懷舊和古意。

站在街口放眼望去，揮春檔幾十間連成一片，紅彤生輝。街邊的老騎樓外墻上糊滿了紅紙，“家宅安康”、“五福臨門”、“歡慶新春”……一句句吉祥話顯得年味十足。檔主屏息靜氣、拱膝彎腰地站在案前，手執毛筆在紅紙上一筆一劃、起落有序，其“肢體語言”引來了里外三層的圍觀者。這時，他們會向晚輩口傳身授張貼春聯的要領：門楣上貼揮春，門前兩側豎貼春聯，大門正中倒貼福字。老人還會嘮叨要分清上聯下聯，以免貼錯門神，講究面朝門口，上聯貼右，下聯貼左，遵循出左入右，定保逢兇化吉。

看似熱鬧的揮春街背后也有遺憾，因為揮春的生意只能好上春節這一小段時間。平時，揮春老人們也要堅守“崗位”，坐在那里寫寫字、聊聊天。佛山的揮春街曾經歷四次遷徙，從福祿路、永安路、公正路再到筷子路，每一次遷徙都將這些揮春師傅們的平靜生活攔腰截斷。

香港也曾有自己的揮春街，詞人黃偉文創作的歌曲《喜帖街》，描寫的就是香港灣仔區沒落的揮春街：“這一區曾經美滿甲天下，轉眼間，全街的單位快要住滿烏鴉。”真不知研墨寫揮春的場景，還能在佛山保留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