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高溫材料的研究現狀與展望

張磊磊，付前剛，李賀軍

(西北工業大學 超高溫結構復合材料重點實驗室，陜西 西安 71007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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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作者：張磊磊，男，1982年生，副教授

fuqiangang@nwpu.edu.cn

超高溫材料的研究現狀與展望

張磊磊，付前剛，李賀軍

(西北工業大學 超高溫結構復合材料重點實驗室，陜西 西安 710072 )

摘要：超高溫材料是航天飛行器長時飛行、大氣層再入飛行和跨大氣層飛行不可或缺的關鍵材料，其直接影響了航天飛行器的研制進程并對飛行試驗的成敗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綜述了C/C復合材料、陶瓷基復合材料、碳化物超高溫陶瓷、硼化物超高溫陶瓷及氮化物超高溫陶瓷等超高溫材料近年來的最新研究成果，重點評述了C/C復合材料的組織形成機理、疲勞特性、基體改性及抗氧化行為，Cf/SiC及SiCf/SiC陶瓷基復合材料和超高溫陶瓷在制備工藝、力學性能、抗氧化和抗燒蝕等方面的國內外研究現狀，探討了常用幾種超高溫材料的優缺點并分析了其研究重點，提出了超高溫材料當前研究中存在的主要問題，指出了超高溫材料未來的研究目標和發展方向。

關鍵詞：C/C復合材料；碳化物；硼化物；氮化物；超高溫陶瓷

1前言

飛行器長時飛行、大氣層再入飛行和跨大氣層飛行的極端環境對結構材料的性能要求越來越苛刻。目前，傳統的金屬材料的使用溫度已經接近其極限，不能完全滿足使用要求。新型結構材料問題已顯露端倪，其重要性也進一步凸顯，直接影響飛行器研制進程，決定飛行試驗的成敗。超高溫材料因具有高熔點、高比強度、高熱導、高電導、耐腐蝕以及較好的化學穩定性等眾多優異特性，使其成為可以應用于極端環境下飛行器的高溫結構材料。目前常用的超高溫材料有C/C復合材料、陶瓷基復合材料，碳化物超高溫陶瓷、硼化物超高溫陶瓷及氮化物超高溫陶瓷。本文綜述了近年來在超高溫材料領域的研究進展和突破，同時對未來研究的重點進行了展望。

2超高溫材料

2.1C/C復合材料

C/C復合材料具有高比強、高比模、低膨脹系數、耐燒蝕和耐沖刷的優異特性，尤其是C/C復合材料的強度隨著溫度的升高不降反升的獨特性能，使得其用作飛行器熱防護系統具有其他材料難以比擬的優勢。在2014年國際新材料發展趨勢高層論壇上，航天材料及工藝研究所的李仲平院士強調了C/C復合材料在臨近空間高超聲速飛行器熱結構材料體系中的重要作用，西北工業大學的李賀軍教授介紹了C/C復合材料抗氧化抗燒蝕方面的最新研究成果，航天動力研究院的侯曉研究員詳細介紹了C/C復合材料擴張段的發展情況，中南大學的黃啟忠教授總結了C/C復合材料化學氣相沉積工藝的研究進展，航天材料與工藝研究所的馮志海研究員分析了C/C復合材料中碳纖維的結構與性能。

2.1.1C/C復合材料的組織形成機理

通過調控C/C復合材料的熱解炭織構可優化其力學性能、熱物理性能和氧化燒蝕性能，從而保證C/C復合材料在實際服役環境中綜合性能最優化，因此研究熱解炭織構的形成機理具有重要的意義[1-2]。

Bokros[3-4]以甲烷作為氣源沉積熱解炭，系統研究了沉積溫度(1 000～2 400 ℃)、氣體組成、滯留時間、顆粒表面積等因素對熱解炭結構的影響。Lieberman和Pierson[5-6]首次建立起熱解炭的織構與氣相化學組分的聯系，對熱解炭的織構形成機理研究具有重要意義。Féron等[7-8]采用丙烷為前驅氣體進行研究，發現了熱解炭織構由中織構(MT)-高織構(HT)-中織構(MT)的轉變規律。Bourrat[9]和Bouchard[10]等在高定向熱解石墨表面沉積了熱解炭，測試了熱解炭的結構及熱解炭和高定向熱解石墨表面的接觸角，發現隨著氣體滯留時間的延長，熱解炭織構發生MT-HT的轉變，同時接觸角變小，認為轉變是由于氣氛中的大分子芳香烴比例增加引起的。Zhang等[11]采用化學氣相滲透(CVI)工藝，以甲烷為前驅體，在更大的壓力范圍內研究了熱解炭織構的變化規律，提出了Particle-filler模型。黃啟忠等[12]對熱解碳點狀織構的形核和生長機理進行了深入研究，豐富了熱解碳的織構種類，開辟了熱解碳沉積機理的新領域。作者所在課題組深入細致研究了化學氣相沉積過程中溫度、壓力和滯留時間等因素對熱解碳組織的影響規律，較為全面地解釋了不同類型熱解碳組織的形成機理，在此基礎上實現了基體組織控制，制備出室溫彎曲強度超過500 MPa，800 ℃彎曲強度超過700 MPa的高性能C/C復合材料，并成功應用于噴管實驗件(圖1)、導向葉片等構件的制備。

圖1　C/C復合材料噴管實驗件Fig.1　C/C composite nozzle sample

2.1.2C/C復合材料的疲勞行為

C/C復合材料在循環加載后出現剩余強度升高的現象，即“疲勞強化”現象，目前的研究主要集中于C/C復合材料疲勞增強機理和疲勞后材料物理性能(如熱學、電學和內耗性能)的變化規律。

Ken等[13]研究了層壓C/C復合材料循環加載后的剩余強度，提出“界面損傷”有助于提高C/C復合材料強度。Yang[14]和Zaman[15]等的研究發現C/C復合材料經循環加載之后，纖維/基體界面顯著弱化，認為界面弱化是造成C/C復合材料疲勞增強的主要原因。關于疲勞實驗參數對C/C復合材料疲勞性能的影響，Liao等[16]發現3D-C/C復合材料經過拉拉循環加載后，剩余強度隨循環周次的增加而增加；Xue等[17]發現高的疲勞應力水平會使材料內部產生較多損傷，只有當應力水平低于疲勞極限時才出現疲勞增強現象。針對C/C復合材料構件局部區域的應力集中問題，Ken等[18]對缺口C/C試樣進行了拉-拉疲勞測試，發現試樣的剩余強度隨疲勞應變的增加而增加；Anggit等[19]進一步指出缺口C/C試樣的疲勞極限受纖維方向、缺口形狀和應力比的影響，而對缺口深度不敏感。有關C/C復合材料熱物理性能在循環加載后的變化規律，文獻[20-22]進行了深入研究，典型的不同循環加載次數之后的熱膨脹系數變化曲線如圖2所示。此外，通過對材料在循環加載過程中電學[15,23]和內耗性能[24]進行監控，可以間接評價材料內部缺陷積累和性能衰變規律。

2.1.3C/C 復合材料的基體改性

C/C復合材料在高于450 ℃的有氧環境下極易氧化，超高溫極端環境下燒蝕嚴重，導致力學性能急劇下降。基體改性技術是提升C/C復合材料抗氧化抗燒蝕性能的有效手段之一。目前的基體改性材料主要有ZrC、ZrB2、HfC、HfB2等。

針對ZrC改性C/C復合材料，Liu等[25]通過先驅體高溫裂解工藝制備出C/C-ZrC復合材料。Wang等[26]分別以酚醛樹脂和瀝青為碳源，得到多孔C/C預制體，再采用反應熔體浸滲法制備了3D-C/ZrC復合材料。Li等[27]在聚合有機鋯和PCS的質量比為1∶1，熱處理溫度及熱處理時間分別為1 500 ℃和120 s的前提下，通過聚合物浸漬裂解(PIP)工藝制備3D Cf/SiC-ZrC復合材料。Wang等[28]采用反應熔滲(RMI)工藝制備出C/C-SiC-ZrC復合材料。Feng等[29]研究了SiC/ZrC 的質量比對C/C-SiC-ZrC復合材料力學及抗燒蝕性能的影響(圖3)。 針對ZrB2改性C/C復合材料，Tong等人[30]采用反應熔體滲透法向C/ZrC預制體中浸滲Zr-B合金，原位反應后得到ZrB2改性的C/ZrC復合材料。Huang等[31]將ZrB2顆粒噴涂在每層織物上，隨后將織物疊層采用針刺法縫合，最終得到Cf/ZrB2預制體，再通過PIP工藝得到C/C-ZrB2-ZrC-SiC復合材料。Hu等[32]采用CVI技術和PIP技術相結合的方法制備出了以Cf/SiC-ZrB2-ZrC為外層包夾Cf/SiC內層的“三明治”結構復合材料。Liu等[33]采用PIP技術制備出了C/C-ZrB2-ZrC-SiC與C/C-ZrB2-ZrC復合材料。針對HfC改性C/C復合材料，Xue 等[34]采用PIP工藝，將HfC陶瓷前驅體引入到低密度C/C預制體中，經過高溫裂解得到C/C-HfC復合材料。Li等[35]以八水氧氯化鉿為鉿源制備出HfC-C/C復合材料。針對HfB2改性C/C復合材料，Yao等[36]分別以氯化鉿和氧化硼為鉿源及硼源，制備出HfB2改性的C/C復合材料。

圖2　不同循環加載次數后2D-C/C復合材料的熱膨脹曲線[21]　Fig.2　Thermal expansion curves of 2D-C/C composites underdifferent cyclic loading times[21]

圖3　不同質量比SiC/ZrC改性C/C復合材料的質量燒蝕率及線燒蝕率[33]Fig.3　Mass and linear ablation rates of the C/C-ZrC-SiC composites with different SiC/ZrC wight ratios[33]

2.1.4C/C 復合材料的抗氧化

基體改性技術的防氧化溫度與保護時間有限[37-40]，高溫長壽命防氧化必須依賴涂層技術。

目前開發的防氧化涂層體系主要有玻璃涂層、金屬涂層和陶瓷涂層。玻璃涂層可以用于密封層材料[41-45]或剎車盤非摩擦面的防氧化(圖4)[46-48]。

圖4　涂覆磷酸鹽玻璃涂層的C/C復合材料飛機剎車盤Fig.4　C/C composite brake disc with phosphate glass coating

金屬涂層采用高熔點和低氧擴散系數的Ir、Hf、Cr、Mo等金屬，對C/C復合材料進行防護，起到了較好的效果[49-50]。而陶瓷涂層是目前研究得最為深入、高溫防護效果最好的抗氧化涂層體系。陶瓷涂層通常利用硅化物的高溫氧化產物(玻璃態SiO2)填充涂層中的裂紋，阻擋氧氣滲入[51]。陶瓷涂層中的SiC-HfC多層復合涂層已經應用于X43A飛行器的C/C復合材料前緣(圖5)[52]。

為進一步提高陶瓷涂層的性能，緩解陶瓷與C/C之間熱膨脹系數的差異，研究人員相繼開發了多相鑲嵌、梯度、第二相增韌等陶瓷涂層體系。多相鑲嵌涂層利用大量的相界面來松弛應力，緩解熱失配。Zhao等[53]制備的Si-MoSi2/SiC涂層經1 400 ℃氧化100 h后失重0.36%。Ran等[54]制備的MoSi2/SiC涂層可在1 500 ℃對C/C復合材料有效保護52 h。Ren等[55]開發的TaxHf1-xB2-SiC/SiC涂層在1 500 ℃下的防氧化壽命達到1 480 h。梯度涂層使涂層與基體及多層涂層之間的組成呈連續分布，可消除界面應力，緩解了涂層開裂趨勢。國外學者制備的(SiC/Si3N4)/C梯度涂層[56]，可用于1 500～1 550 ℃抗氧化。Zhang等[57-58]在C/C復合材料表面引入C-SiC梯度涂層，有效緩解了涂層與基體的熱失配。將小尺寸的第二相引入陶瓷涂層中也可以提高韌性，減少涂層中裂紋。文獻[59-64]報道通過引入SiC、ZrO2納米顆粒和SiC晶須，或將SiC、HfC納米線引入涂層中，通過納米線拔出、橋聯以及裂紋偏轉等增韌機理有效地抑制了涂層的開裂(圖6)。

圖5　涂覆SiC-HfC多層復合涂層的C/C復合材料前緣[52]Fig.5　C/C composite engine leading edge with SiC-HfC multi-layer composite coating[52]

2.2超高溫陶瓷

目前常用的超高溫陶瓷主要有陶瓷基復合材料、碳化物陶瓷、硼化物陶瓷和氮化物陶瓷。在2014年國際新材料發展趨勢論壇上，李仲平院士強調加快發展高性能低成本SiC前驅體和 SiC纖維研發工作，推動SiC/SiC陶瓷基復合材料基礎研究和應用基礎研究。論壇上，西北工業大學成來飛教授介紹了SiCw/SiC層狀結構陶瓷的研究進展，中國科學院上海硅酸鹽研究所的董紹明教授介紹了原位反應法制備碳化物和氮化物陶瓷基復合材料。

2.2.1陶瓷基復合材料

陶瓷基復合材料的研究主要集中在Cf/SiC及SiCf/SiC復合材料。西北工業大學張立同院士課題組采用CVI、PIP以及RMI等方法制備出Cf/SiC陶瓷基復合材料并提出界面區的概念，建立了Cf/SiC內基體裂紋與界面區相互作用的物理模型，并對其服役性能進行了系統性的評價[65-66]。中國科學院上海硅酸鹽研究所的董紹明等嘗試在PIP制備Cf/SiC、SiCf/SiC復合材料的過程中加入硼、鋁等添加劑，達到了縮短PIP致密化時間、提高抗氧化能力和力學性能的效果[67-68]。另外，該研究組還通過液相滲硅(LSI)的方法制備出新型Cf/SiC復合材料，在干摩擦條件下主要表現為磨粒磨損，磨損率僅為5.87 μg/m MPa[69]。

圖6　SiC納米線在抗氧化涂層中的拔出 (a)、橋聯 (b) 以及裂紋偏轉 (c)[62]Fig.6　SiC nanowire in anti-oxidation coating: (a) pullout or debonding; (b) bridging; (c) microcrack deflection[62]

2.2.2碳化物超高溫陶瓷

碳化物超高溫陶瓷具有高熔點、高強度、高硬度以及良好力學性能、良好的化學穩定性，是應用廣泛的超高溫陶瓷材料[70]，目前常用的碳化物超高溫陶瓷主要包括SiC、ZrC、TaC和HfC。

針對SiC陶瓷的研究，成來飛等結合流延成型、反應熱壓燒結和CVI的方法，發展出結構、抗沖擊和超高溫等針對不同應用領域的層狀陶瓷。例如，通過結合流延成型和CVI的方法，成功制備出層狀SiCw/SiC復合陶瓷，與SiC塊體陶瓷相比，SiCw/SiC層狀結構陶瓷具有較高的斷裂位移和斷裂功，與SiCf/SiC和C/SiC復合材料相比，SiCw/SiC層狀結構陶瓷具有較高的彎曲模量[71]；通過流延成型和反應熱壓燒結的方法，制備出Zr/SiC和Zr/Si3N4等層狀復合材料，這些陶瓷都具有優異的動態壓縮性能和高的沖擊能量吸收率[72-74]；采用結合流延成型和反應熱壓燒結的方法，制備出ZrB2-SiC以及HfC-SiC層狀復合陶瓷，其在短時燒蝕的條件下具有極低的線燒蝕率，表現出優異的抗燒蝕性能[75-76]。Wang等[77]研究了VC、NbC和TaC摻雜對ZrC陶瓷的影響。Ma等[78]采用熱壓燒結法制備的含20% SiC及10%石墨的ZrC-SiC-C陶瓷，其室溫下彎曲強度達到了425 MPa，并且在300 ℃熱震后仍能保持約63.5%的原始強度。Ljiljana等[79]通過放電等離子燒結法制備出ZrC-SiC陶瓷，其兩相分布均勻，室溫下維氏顯微硬度和斷裂韌性分別達到了20.7 GPa和5.07 MPa·m1/2。Liu等[80]利用放電等離子燒結法制備了TaC陶瓷，研究了SiC添加劑對TaC陶瓷顯微組織及力學性能的影響。Wang等[81]采用漿料浸滲結合CVI工藝制備出碳纖維增強SiC-TaC復合材料，結果表明添加TaC有助于提高C/SiC復合材料的抗燒蝕性能。Pienti等[82]加入15%體積分數的MoSi2作為燒結助劑，制備了HfC和TaC基復合材料，并對比基于HfC和TaC復合材料的燒蝕模型發現，HfC和TaC復合材料具有更佳的耐燒蝕性。Liu 等[83]等用流延法和熱壓法制備了含有BN和石墨兩種中間層的層壓 HfC-SiC陶瓷，氧乙炔燒蝕測試發現層壓HfC-SiC陶瓷比單層HfC-SiC具有優異的熱氧化穩定性和構型穩定性。

2.2.3硼化物超高溫陶瓷

硼化物超高溫陶瓷與碳化物和氮化物相比，擁有更加優異的抗氧化性能，因此吸引了世界各國學者廣泛的關注[84-87]。近年來關于硼化物超高溫陶瓷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致密化工藝、力學性能的提高以及抗氧化行為等方面。硼化物超高溫陶瓷主要包括ZrB2,TaB2和HfB2。

Zou等[88]使用熱壓法制備了ZrB2-SiC復合材料，并研究了WC和ZrC作為添加劑對試樣的影響，結果表明WC的添加可以顯著增加試樣的彎曲強度，而ZrC的添加降低了試樣的彎曲強度，ZrB2-20SiC-5WC陶瓷在1 600 ℃下的彎曲強度約為675±33 MPa，是室溫下其彎曲強度的1.115倍。Sciti等[89]選用MoSi2和TaSi2作為燒結助劑，采用放電等離子燒結法制備了HfB2-MoSi2和HfB2-TaSi2陶瓷，二者的硬度約為20～22 GPa，HfB2-3% MoSi2(體積分數)復合材料具有較高的強度，在室溫下和1 500 ℃下的彎曲強度分別為760 MPa和480 MPa。Wang等[90]使用原位反應熱壓法制備了ZrB2-SiC-ZrC復合材料，并研究了試樣在1 750 ℃下的靜態等溫氧化性能。Lee等[91]以Ta,B4C和Si為前驅物采用反應熱壓法制備了TaB2-SiC復合材料，其彈性模量、彎曲強度、維氏硬度及斷裂韌性分別為487 GPa，542 MPa及17.9 GPa以及3.63 MPa·m1/2，試樣在1 500 ℃的氧化條件下表現出拋物線規律的被動氧化行為。Lin等[92]研究了ZrO2纖維增韌相對ZrB2-SiC復合材料的影響，采用熱壓法在1 850 ℃下制備的ZrB2-SiC-ZrO2f陶瓷的彈性強度和斷裂韌性分別為1 086±79 MPa和6.9±0.4 MPa·m1/2。Silvestroni[93]以MoSi2作為添加劑采用熱壓法制備了相對密度達到90%～95%的TaB2-MoSi2復合材料，試樣的硬度為18 GPa，斷裂韌性為4.6 MPa·m1/2。Talmy等[94]通過無壓燒結方法制備了TaC-TaB2-C陶瓷，發現TaB2的存在可以抑制TaC晶粒生長并增加TaC陶瓷的硬度。Ni等[95]通過熱壓燒結技術制備了HfB2-SiC(HS)陶瓷以及HfB2-HfC-SiC (HHS)陶瓷。發現在添加HfC后，復合材料的晶粒尺寸得到了優化，HHS陶瓷的斷裂韌性和彎曲強度值分別為5.09 MPa·m1/2和863 MPa，明顯優于HS陶瓷的3.95 MPa·m1/2和654 MPa。

2.2.4氮化物超高溫陶瓷

氮化物超高溫陶瓷的化學性質穩定，多以共價鍵為主，結構單元為四面體的M4N，類似于金剛石，也稱為類金剛石化合物。應用較廣泛的氮化物超高溫陶瓷主要有Si3N4,BN和HfN等。

Escobar等[96]用磁控濺射技術在鋼表面沉積多層體系HfN/VN層，發現HfN/VN多層涂層在面心立方(111)晶體結構方向優先生長。Huang等[97]用第一性原理計算了HfN向Hf3N4陶瓷相轉變時電子性質的變換。Zhou等[98]等用單源前驅體的氨化作用制備了新型非晶態聚合物衍生的Si-Hf-N陶瓷。Matsuoka等[99]研究發現HfO2促進了Si3N4的致密化。Guo等[100]發現在燒結助劑MgO-Lu2O3的作用下，在1 500℃或低于1 500℃的Ar氣環境中可得到密實的Si3N4-ZrB2陶瓷。Ahmad等[101]發現氣氛類型、退火溫度和含氮量對Si3N4-Al2O3-SiO2-Y2O3玻璃陶瓷的微觀結構和轉變溫度都有很大影響。Li等[102]采用熱壓法以Si3N4粉末和CeO2為添加劑制備了致密的Si3N4陶瓷。董紹明等[103]將Si3N4陶瓷引入到Cf/SiC復合材料中，提高了陶瓷的產率，降低了體積收縮和線收縮，改善了復合材料的界面結合狀態，使得其彎曲強度提高近一倍。

3結語

世界航空航天技術的發展對超高溫材料的性能提出了苛刻的要求，尤其是高性能航空發動機熱結構件與空天飛行器熱防護系統，其在服役過程中要承受嚴重的燒蝕、高速氣流的強沖擊和大梯度的熱沖擊，因而對超高溫材料的發展提出了新的挑戰。目前，我國在超高溫材料的研究方面已取得了較大的突破性進展，然而該材料的研究仍然有諸多問題懸而未決，今后對于超高溫材料的研究，認為應重點加強以下幾方面：

(1)開發寬溫區抗氧化C/C復合材料。目前已開發的抗氧化涂層的有效防護溫度范圍較窄，難以滿足低溫至高溫的寬溫區范圍抗氧化，構建功能梯度涂層，避免涂層開裂或減少涂層中裂紋尺寸，是實現寬溫區抗氧化的有效途徑；

(2)針對應用構件的C/C復合材料基體改性研究。目前的C/C復合材料基體改性研究大多針對微小試樣進行，針對具體的應用構件，尚需研究由微小試樣到應用構件轉變過程中，制備工藝的穩定性、基體改性措施的可移植性以及構件綜合性能的協調性等問題；

(3)探索提高超高溫陶瓷材料韌性的措施，如將納米線、納米帶、納米棒引入碳化物、氮化物和硼化物及其復合陶瓷中，有望顯著提高超高溫陶瓷的韌性；

(4)解決超高溫陶瓷材料的缺陷控制問題。缺陷是超高溫陶瓷材料中難以避免的組成部分，而缺陷對超高溫陶瓷材料的性能又有十分顯著的影響，因此探索缺陷的形成原因、檢測、表征與控制是未來研究的方向之一；

(5)完善超高溫材料的性能測試規范。目前缺乏針對超高溫材料的性能測試統一標準。各個研究機構的性能測試結果難以實現橫向對比，急需建立和完善超高溫材料的性能指標和評價體系數據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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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惠瓊)

Research State and Prospect of Ultra-HighTemperature Materials

ZHANG Leilei, FU Qiangang, LI Heju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on Thermostructural Composite Materials Laboratory,

Northwestern Polytechnical University, Xi’an 710072，China)

Abstract：The ultra-high temperature materials (UHM) are essential materials used for the long-time flight , reentry flight and crossover flight of aerosphere, which influence the research process of the flight and play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success or failure of the flight tests. The research state and prospect of UHM, including carbon/carbon composites, ceramic-based composites, carbide UHM, boride UHM and nitride UHM are summarized. The close attention is paid to the formation mechanism of texture, fatigue property, matrix modification and oxidation behavior of carbon/carbon composites as well as the preparation technology, mechanical property, oxidation and ablation resistance of ceramic-based ceramic composites and ultra-high temperature ceramic.The merits and drawbacks as well as the research keynotes of the UHM are discussed. The present problems and potential development direction of the UHM are also proposed.

Key words：carbon/carbon composites; carbide; boride; nitride; ultra-high temperature ceramic

中圖分類號：TB33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3962(2015)09-0675-09

DOI:10.7502/j.issn.1674-3962.2015.09.05

通訊作者：付前剛，男，1979年生，教授，博士生導師，Email:

收稿日期：2015-07-20